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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一百一十七只皎皎

祁皎想著當時的場景, 不自覺眼角帶笑,眼里心里俱是甜滋滋的。

說起來,師兄的任務應該算了了, 大概會回宗門吧。

不過,她還有平城要去。平城,才是解決書中那場大浩劫的重中之重。

祁皎用?沒有受傷的那邊手托起臉頰, 開始思考,應該怎麼破了平城的局。

另一邊,祁典反倒是先一步入了祁皎心心念念的平城。他能到平城, 純屬巧合, 因著他追查魔修蹤跡, 查著查著就發現了不對。

雖然後面還是將魔修剿滅, 但是心中隱隱覺得不對,順著點蛛絲馬跡追查到了平城。平城不過是個小地?方, 又是凡人城池,如何?都瞧不出半點毛病,但是祁典就是有一種直覺,這里不太?對勁。

橫豎他手上的任務暫時是完成了,不妨先在?此處探查探查, 若是無事自然最好, 若是真有什麼不得了的問題,則也不至于疏忽。

大概因為有祁典這個修仙界的金丹修士在?,所以平城寧靜了不少。可也正是如此,阻攔了不少事情,就有那麼些人,想要尋個機會,將他趕走?。

可魔修的那群人不敢輕舉妄動?, 生怕出現點差錯,若是打草驚蛇了,之前?的籌謀都是白搭。

既然如此,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力打力。而對付這些自詡正道仙門的弟子們,所謂的力,自然是借凡人的手來打,最為合適不過。

所以祁典就遇上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事情。

先是莫名其妙被一家人找上門,說他欺辱人家姑娘,非要押他送官。這檔子事確實是令他措不及防,天?知道他歷練了這麼些年,也沒遇見這麼荒唐的。

那縣令就更有趣了,判了他個流放……

好在?祁典不是那等不會變通的,用?術法換了個面容,堂而皇之的又進了平城。

結果還沒等他在?客棧安安生生住上一天?,又遇上人非說他是江洋大盜。

接二?連三的,什麼奸細、馬賊,都被他給遇上了。祁典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是有人在?搞鬼,這下他愈發覺得平城有問題。

可是還不等他仔細查,剛換了個面孔,又被人給圍了。

這次圍他的可不是寥寥幾個人,或是那些衙役,而是一群平城的百姓。

說是平城已?經很久未曾下過雨了,定然是有妖孽作祟。而堪破此事的仙人掐指一算,硬生生算出人在?客棧里,就是祁典。

這次祁典沒被驅逐出平城,他直接被關進了平城的城隍廟,說是準備將他祭給上神,來保佑平安。

從?頭至尾,祁典都沒太?放在?心上,畢竟只是百姓罷了,而且趁這個機會,他也能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使絆子。祁典很清楚,接二?連三的事情,不但提醒了他,也讓使絆子的人愈發心急,就快要失去分寸了。

祁典掙了掙系著他的繩子,不出意外,越動?越緊,這不是普通的繩子。能困住他這個金丹期,倒是件寶物。

果然,暗處的人急了。

就是著實不太?聰明,前?前?後後使得盡是些小技倆,他回過神來,只覺得啼笑皆非。

不過……

祁典看了眼屋子,這里應該布下了隔絕神識和術法的陣法,所以也絕了他動?用?靈力向外頭施救的去路。

但是,作為一個擁有良好心態的龍傲天?,祁典他分毫不擔憂,反而頗有意趣,想看看這群人能夠做什麼。幾個來回,倒是真叫祁典起了興趣。

這樣被關了一天?,雖然百姓半點吃的都不給他送,但早就闢谷的祁典,面色卻半點變化也無。甚至于精神奕奕,眼神發亮。

于是更加堅定了那些百姓們對他是妖物的認知,如果是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會一點虛弱也不顯,只有妖孽才會不吃糧食。

出乎祁典意料的是,在?第二?天?半夜的時候,有個姑娘悄悄的進了城隍廟,還帶了些溫水和一個饅頭。

小姑娘斯斯文文的,瞧著不過十?三四歲,看人的時候都不自覺怯弱的避開目光,顯然不是個常常與人接觸的。但卻敢給他送些吃的,這倒是令祁典覺得訝異。

「給你。」小姑娘拿著水囊,怯怯道。

祁典雖不知是什麼緣故,但也很配合,他張口?,配合著小姑娘慢慢飲了兩?口?水囊里的水。

然後祁典才道︰「多謝姑娘。」

小姑娘笑了笑,和還沒□□的菡萏似的,弱的一掐就斷,但一雙眼楮卻很亮,熠熠生輝。

祁典有心想打探些情況,也好奇小姑娘為何?會幫他,索性直接道︰「雖然我知道自己?不是他們口?中的妖孽,但普通百姓免不了相信。倒是你,小小年紀,竟不怕那些我真的是個妖孽,會傷及你性命嗎?」

小姑娘听到妖孽兩?個字就變了臉色,卻不是害怕,反而有兩?分咬牙切齒的憤憤,連帶著身上的那股子弱勢都消了不少,「哼,這世?上哪來的那麼多妖孽,不過是他們為了自個的私利,就听信那些方士的胡言亂語,去草菅人命。」

祁典听著卻察覺出了別的意思,而且她小姑娘家家,卻確實說的有點道理,比外頭盲听游方道士、人雲亦雲的百姓要多了不少多少見地?。

盡管這世?間的的確確有妖孽,還真是不少。可遇到旱季洪災,則大多不是所謂妖孽會干的事情。

真正的妖孽只會想著傷人性命,煉制魂魄,吸□□氣?,誰有那閑工夫去做這檔子事。凡人祭祀不是扔進海里,就是用?火燒,妖孽們還不一定有那個心情下海撈,至于火燒,就更加麻煩了,連點子精氣?都不剩。

這些也不過在?祁典的心神中過了一圈,面上卻半點波瀾也沒有。而小姑娘對著這個或許即將死去的人,竟也屠戮起了真心話,又或許憤憤依舊,始終找不到可以傾訴的人。

「我、我姐姐就是這樣被他們燒了的。可又有什麼用?,旱災三五年便來一次,次次祭祀人的性命。」小姑娘說著說著,眼淚就留了下來,嗚嗚咽咽好不可憐。

她也硬氣?,或許也是怕把外頭看守的人吵醒了,伸手用?袖子抹了抹眼淚,口?中道︰「我救不了你,你且吃的飽一些,來日見了閻王也要做個飽死鬼,才好投胎。」

看著她小小年紀這般早熟,又有恩義,反倒叫祁典生了些憐惜之意,「你別擔心,明日我死不了。這平城的陋習也不會再繼續下去,好好回去吧,別怕。」

小姑娘瞪圓了眼楮,又是不可置信,覺得祁典在?說胡話,但下意識又忍不住想要相信。

最後只蹦了句,「當真?」

祁典點頭,「當真。」他說的鄭重,小姑娘下意識信了三分。

故而道︰「假如你真能讓平城徹底絕了這陋習,就算是我的恩人。我叫柳真真,將來只要你來尋我,有什麼事,我一定盡力報答。」

倒是個講義氣?的姑娘。

祁典不由樣了揚唇,眼底帶了點笑意。

好生把柳真真這小姑娘忽悠回去了,祁典坐在?冰涼涼的城隍廟,透過窗口?望向天?邊的繁星,他有些想自家妹妹了,也不知道如今過的如何?。

好在?祁皎再怎麼說也是金丹前?期的修為,又是歸元宗的親傳弟子,多少有些保障,否則在?這樣紛亂的世?道,他是半步也不敢離開祁皎的。

當初他妹妹被帶上歸元宗,剛開始不曉得,他險些以為自家妹妹出了事情,心中惴惴,總覺得不安。幸好不是,否則叫他有什麼顏面去見鄢州城的祁父祁母,還有他和祁皎親生父母呢。

說起這個,就又叫祁典想起荀行止,認真說來,荀行止其實也不算差,不拘是修為,還是品行,雖然在?祁典眼中配自己?妹妹只是勉強,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很難尋到比荀行止更為適合的人。

更何?況,荀行止和他妹妹早早就定下婚約,名正言順。

祁典不由冷哼一聲,但是怎麼想都覺得氣?憤。盡管理智知道祁皎如今也心悅荀行止,兩?人再相配不過,但是他就是忍不住生氣?。任誰家妹妹被拐走?了,恐怕都不能心平氣?和。

任憑祁典想了些有的沒的,很快就到了第二?日,太?陽穩穩當當的升起,一縷晨光照射在?祁典的眼楮上,提醒他已?經到了時辰。

沒過多久,隨著 吱一聲,城隍廟殿內的門就被推開。

為首的是幾個鄉紳,還有些身強力壯的百姓,是準備著如果他反抗,就壓著強迫他去祭祀的。穿著道袍忽悠人的道士倒是離得遠些,根本也不看他,可能覺得將死之人不值得一看,總之目光十?分漠然。

就仿佛自己?即將殘害的並不是條人命,而真的是個危害人間的妖孽。

只听假道士大喝一聲,「孽障,休得胡來!」

然後七七八八喊了些神鬼不知的東西,轉頭對上那些鄉紳老爺們卻道︰「好了,我已?經封了他的凶性,只消等到外頭做了法,將這妖孽燒個干淨,妖孽留下來的妖術就徹底失了作用?。

雨水自然就會下下來,到時候平城的百姓也都有救了。」

這假道士長須白眉,仙風道骨的樣子,確實挺能唬人的,總之將這群豪紳們忽悠得不輕。一個個得對假道士行禮感謝,身後得一些家僕更是捧著重金等著酬謝。

假道士目中暗藏精光,卻還是假模假樣的推辭了一番。

好不容易到了外頭,他們將祁典綁在?柱子上,底下鋪滿柴火,隨著假道士的神神叨叨,竟然真的燒起了火。

令祁典稱奇的是,這貌似並非凡火。若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金丹修士,只怕真的要命殞于此,只可惜,他是祁典,從?鄢州城百般磨難中走?過來的祁典。

他對上人群中的柳真真,面對她擔憂焦急的目光,祁典反而笑了,說不出的邪魅狂狷,哦不對,是意氣?飛揚。

正當祁典準備召出他的異火之時,天?上突然下起了雨。

更為神奇的是,竟然澆滅了包圍著他的火。普通雨水只能澆滅凡火,除非這也不是一般的雨水。

幾乎是在?轉念之間,祁典就猜到是誰了。

恰好這時,天?空上首傳來一道清麗聲音,「爾等放肆,天?降旱事,本是尋常天?和,竟數次草菅人命,損害人和。」

這時候,底下的平城百姓都已?經跪成一片了,生怕觸怒這位突然顯靈的神仙,各個口?中稱錯,唯恐讓神仙降罪。

而那個假道士更是嚇得半死,哆哆嗦嗦,顯然是怕極了。

祁皎看著不過,又冷哼一聲,而那假道士直接被嚇得尿褲子了。

怕今後這群百姓逢災逢難,又干出這種用?人命來求雨的法子,索性一次性警示完,「天?降災殃,本是對爾等的考驗,不思力解,反害人性命,若敢再犯,吾必懲之。」

說完,底下的百姓連忙磕頭告罪。

在?此起彼伏的磕頭認罪聲中,祁皎悄無聲息的離開,落到一處平地?上,等著百姓散開再混進去。

鄉紳中,一向最有威望的那個,見神仙已?經走?了,好在?雨還在?下,看這勢頭,應該能解了這次旱災。就拖著一把老骨頭,急著站起來,指著家里的一個小廝,讓他把祁典放下來。

這又不是普通的繩子,哪里是個凡人說解就能解開的。

祁典也不為難這小廝,知道作局的人勾搭的是假道士,現在?應該也還在?探查著這里頭的場景。索性直接召出他的異火,把困住他的繩索燒了個灰燼。

隨後,一縷奇特的黑煙從?繩索中冒出,很快又消散。

但是祁典沒有錯過這一幕,在?他識海中的白胡子老爺爺自然也沒有。

見多識廣的白胡子老爺爺一眼就看出來,略有些凝重的道︰「是魔修。」

說完,白胡子老爺爺緊緊蹙眉,「不對,瞧著竟然比魔修還暴戾些,怕是沾染上更嚴重些的東西了。」

惹得祁典也跟著吃驚,只是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在?識海中和白胡子老爺爺交流,「恐怕還有些見不得人的圖謀,否則也不會三番兩?次想著把我趕走?。

可惜了,就是不夠聰明。」

祁典還真是口?不留情,也就是對著祁皎的時候,說話都收斂著,恨不能把他妹妹捧著。

白胡子老爺爺雖然覺得祁典的評價沒錯,但也忍不住月復誹了一番祁典對祁皎反差標準。

其他人還沉浸在?剛剛神仙降臨的震撼中,深深為他們或許開罪了神仙而惶恐,要麼是聚在?一處商討如何?補救,要麼是說些風涼話。

總之,這場面熱鬧的不行。

唯有柳真真,她始終靜靜的站著,也不和旁人說話,就是眼楮蹭亮,而且不離祁典。

顯然她是想上前?找祁典的,可是就怕引了變故,只能好好的站在?原地?。

而祁典注意到了,他和年紀尚小的柳真真不同,所以很有些包容的心態在?,沖她笑了笑。偏偏祁典現在?頂著的面容也不差,說不出的可靠軒昂,倒叫柳真真愣了愣,悄悄的紅了臉頰。

但是祁典另有事情,他知道祁皎來了,所以得先去尋祁皎,再順便一起打個商量。

畢竟,這看似簡單的平城,似乎藏著不少秘密,還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就怕祁皎稀里糊涂沒能弄清楚,反而受了波及。修仙之人和凡人終歸是不一樣的,加上兄妹間獨特的血緣羈絆,祁典幾乎不用?多看,很快就在?人群中瞧見了自家妹妹。

縱然她也用?了術法易容,修仙人的清姿卻怎麼都藏不住。

兩?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祁典主動?往人群中走?,與祁皎踫上了面。場景太?過混亂,一時不好多說,兩?人索性離了人群,慢慢往祁典所住的客棧的方向行。

眼見著周圍沒了人,祁皎月兌口?而出,「哥哥,你險些嚇死我。我剛到平城就瞧見這些百姓喊打喊殺,仔細看了看,才發現是你被綁著。偏偏扣著你的還不是凡火,當時把我嚇了一跳。」

祁典刮了刮妹妹的鼻子,「所以你就想了這一出,名正言順,又把之後平城百姓祭祀活人的法子堵死。短短幾息間,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不愧是我家皎皎,聰慧機敏。」

被祁典這麼夸著,祁皎非但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得意的揚了揚頭,「這是當然。」

沒辦法,任誰有個看你哪哪都好的妹控哥哥,天?天?變著發夸你,就算路邊隨手別朵花出來,也能夸得天?上有地?下無,像祁皎這般,已?經算是很好了。

閑聊撒嬌了兩?句,祁典問過了祁皎這一路都還算平安,就在?心中盤算著該如何?向祁皎說一說這平城的情景。

偏偏祁皎本就知道這里不對,還想著怎麼提醒祁典。

兩?人在?心中饒了兩?圈,下一刻,竟然同時出聲道︰「皎皎,我總覺得這平成里藏著秘密。」

「哥哥,這平城或許有些不恰當的地?方?」

兩?人異口?同聲,說完,回憶回憶對方所言,又都不由笑出了聲。

或許這就是血脈相連的默契,連想著的都八九不離十?。

既然兩?個人都知道不好,那就不必像剛才一般小心翼翼的想要給對方通個氣?,干脆直接進入正題。

祁典道︰「我進平城算是陰差陽錯,本就是查著不對來的。可到了這里,才愈發覺得有問題。先是有人三番兩?次作怪,想要引我出去,後面更是變本加厲,皎皎,正如你剛剛看到的。」

祁典望向祁皎,正色道︰「我懷疑,平城里藏著鋪設依舊的大陰謀。雖然我如今尚且沒有思緒,但一定不簡單,說不定還和前?不久清覃山上的事情有關。」

面對說著自己?猜測的祁典,祁皎在?心中不由稱奇,她能說這就是來自龍傲天?的天?賦嗎,敏銳技能滿點。明明只是被人引著,想要把他逐出平城,一路下來對方連個頭都沒露,但是祁典就是硬生生猜了個準。

甚至于能準確聯想到清覃山上的變故去,半點也沒猜漏。

嗷,祁皎還是憑借著看過原著才能知道的,她表示深深的羨慕,要是她也能像祁典一樣厲害就好了。

嗚嗚嗚,仰望大佬。

而祁典說完之後,則看向了祁皎,他道︰「皎皎,你呢?」

「啊……」祁皎回過神來,她根本無跡可尋,單純擁有上帝視角罷了,這可叫她如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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