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那位逃跑的妖修也感覺到了——己做了無用功, 竟然一口氣把追殺他的妖也帶來了。
眼瞅著對方拿著刀,一步步走向——己,逃跑的妖修已經無力反擊, 千鈞一發之際,他一骨碌,直接朝祁皎的方向跑, 口中還道︰「我乃堂堂大鵬後裔,金鉞鳥一族的少族長,——修們, 只要你們救了我, 我族中必有——賞!」——
修和妖修的關系一向玄妙, 認真說起來, 有的——和妖修還是累——仇敵呢。至于他口中的——賞……
大部分——都是半信半疑,甚至有些不屑一顧。只是, 現在祁皎在這里,若是祁皎想要幫忙的話,——然又不同。
所以潘嶼塵、郁良幾——都將目光落在祁皎的身上,她的修為最高,身份又不同, ——然是听她的。
然而祁皎瀲灩的眸子微微一彎, 似乎是在笑,「哦是嗎?真厲害,可惜我沒有听過,恐怕幫不了您呢,也受不了這份賞。」
祁皎輕描淡寫的回懟回去,顯然對救妖這種——沒有半點興趣。
說完這些,祁皎又慢慢移開目光準備離開, 她還沒弄清楚,莫名其妙的,這是被帶到什麼——方去了。
意識到——己確實囂張了,面前的幾個——修,尤其是為首的這個,氣勢不凡,很明顯不像他——前接觸的那些妖怪和利欲燻心的普通——修,會順著——己的心意,追捧——己。
逃跑妖修捂著胸口的血,生死關頭,該變通就變通,他也不拘泥,連忙放軟語氣,「是我說錯了,還請你們救我性命,來日我必有——謝。」
祁皎並不欲插手妖修之間的——,壓根連頭都沒回,而是觀察起眼前景象——
對方不吃這套,逃跑妖修沒了辦——,面對迫在眉睫的危險和刀刃,慌不擇言道︰「只要你救下我,我就認你為主,我們金鉞鳥族一向守諾。」
他的面色泛虛,連站都快站不穩了。
這要是放在尋常——身上,——一個金丹期的契約獸,和白撿似的,此刻只怕就應下了。可惜,祁皎有青鸞了,別說是有大鵬微乎其微血脈的金鉞鳥,就是真正的大鵬,祁皎也未必會心動。
所以她連腳步都沒停頓,眼楮微眯,準備在識海中喚出《河洛錄》,查探這究竟是什麼——方。
原本另一個妖修還有些忌憚祁皎幾——,生怕她們會因為利益而轉頭幫忙,他為了追殺對方,消耗了不少妖力,此時也只是看著無恙罷了,真要是有祁皎加進來,局勢立時就——顛倒。
此刻——祁皎的態度壓根是不準備插手,所以——加肆無忌憚,直直大笑,發出屬于反派的特殊笑聲,「桀桀桀,金越,看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那妖修的刀尖都落到金越的脖子上了,金越也以為——己勢必是要命喪此處了。就在他認命閉眼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浮現祁皎腰間的玉牌,他似被驚醒一般,突然就睜開眼,大喊道︰「搖光峰懷涯!」
他喊出這話的時候,高高舉起的刀刃已經落下,須臾間就——砍下他的頭顱。
這樣危急的關頭,一聲劍身錚鳴聲起,鏗的聲響,刀刃被擋開。
而擋下刀刃的長劍繞了一圈,又回旋到祁皎手中,鋒利的劍刃閃過白光,晃——眼楮疼。
是祁皎出手了。
她把唐余姚交代給潘嶼塵看著,然後邁步向前,擋在金越身前,手握青霜劍,一身傲然風姿。
「他,我護了。」
祁皎只是冷淡的看著對方,卻像林間生出的傲竹,氣勢十足,又有勃勃生機。
如——這妖修——過荀行止,就會發現祁皎周身的氣勢,連看——時微冷的目光,都——他有相像之處。不過,卻不盡然相同,祁皎有她獨屬的生氣、屬于祁皎的風姿。
那妖修還想勉力一試,可是古語說,‘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他剛剛被祁皎的青霜劍一擋,這氣勢就折戟沉沙,沒了大半。對上戰意十足的祁皎,已經是毫無勝算。
那妖修猶豫的了一番,不小心牽動了和金越對戰時留下的傷口,不再猶豫,他用充滿殺氣的目光狠狠瞥了金越一眼,「後會有期。」
短短四個字,硬是被說出了狠意以及殺機。
祁皎卻不管這麼——,她只執著青霜劍,防備的看著那妖修。
妖修萬般不甘,還是轉身離去。
祁皎看著他消失在視野中,確保不會突然復返,才——看向金越,「你方才說,搖光峰懷涯?」
暫時擺月兌了殺身之禍,金越松了口氣,但是心始終提著,不——放下,畢竟眼前的盡是——修,可不代表他徹底安全了,所以金越答——小心,「我——過你的玉牌。」
他說著,小心翼翼的抬頭瞥了眼祁皎,——祁皎仍舊握著劍,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他才道︰「是——我母親那瞧——的,她有一方溯源石,記載了一個身穿白衣的清俊——修,他身上就佩戴著你這樣的玉牌。
影像里,他——稱是搖光峰弟子懷涯。」
祁皎知道溯源石,這東西和現代的相機類似,——記錄一段時間中,——的影像和聲音。
而懷涯……
這個名字在當初她誤入妖族王後冉嫣執念所化的幻境時,就踫到過。認真說,她當時踫到的也不是真正的懷涯,而是幻境中被編織出來的懷涯。
只是,冉嫣的幻境是依據當年真相和進展所化,盡管祁皎踫到的懷涯是假的,卻足以說明懷涯也摻和進了當年的妖族中。
至于搖光峰……
歸元宗有七峰,所有——都如是說,卻——未出現過任何一位搖光峰弟子,就好像這個峰真的無。可,每當歸元宗有什麼大——,各峰盡有參——的時候,勢必會留下一個空的位置。
縱使不曾言明,所有——也知道,那是搖光峰的位置。
而金越說出搖光峰和懷涯,足夠讓祁皎出手救下他這個麻煩。
祁皎略一沉吟,「那你還知道些什麼?」
金越也想——知道些什麼,這樣就可以讓祁皎庇護他,好好的護住他性命,直到傷勢好轉,可以平安回妖族。可惜……
他搖了搖頭,愈發勢弱,「我、我亦不知,當初只是看到了一小幕,就被發現,將溯源石放回了原處。」他當時年紀小,侍候他的——只當他頑劣,很快就把他抱出了屋子,也就不知道里面究竟隱藏了些什麼。
像是擔心祁皎覺——他沒有用處,直接將他留在此處,再遇上追殺他的妖修,所以金越連忙道︰「我是不知道其他的——了,但是那溯源石就在我金鉞鳥族,只要你——平安護送我回去,我就將那塊溯源石作為報答送給你。」
瞥了眼祁皎的臉色,他生怕祁皎不同意,又退了一步,「或者你將我送到安全的——方,容我傳訊至族中,——族——來接我,也是可的。除此之外,珍寶靈材,我絕不吝嗇。」
祁皎也沒說好——不好,而是——儲物袋隨手拿出一瓶療傷的丹藥,扔向金越。
之後,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而看向面前的城池。
不過,金越卻是欣喜若狂,這分明就是同意的意思。太好了,至少他眼下的性命是保住了。
有關搖光峰和懷涯尚且不急,但是如今究竟身處何處,卻是當務之急。
祁皎——到金越的許諾之後,對——帶上一個——,並不擔憂,她開始著眼于面前慘淡陰森的城池。
但凡城池,就算不高大喧鬧,也是含著——氣的,可是這座城,分明不是如此。
周邊樹叢穿來的聲音,並不是什麼百靈鳥的清悅,而是烏鴉——的叫聲。
她的神識甚至無——延伸,對于修仙者來說,無異于瞎了半只眼楮。
就在祁皎目光凝——,準備喚出《河洛錄》的時候,城池的大門突然緩緩打開,城門口徑直亮起兩簇火光,是幽藍色的焰火,詭異而又可怕。
祁皎望了眼天色,恰好暗下,伸手一算,此時正值戌時。
無論如何也不該是戌時,祁皎是夜間前往的皇宮,又往陳其——府中去,還去了皇陵。現如今,該是天色恰亮,約莫辰時才對。
怎麼好似晝夜顛倒了?
這里處處詭異。
除此之外,隨著大門開啟,陰風陣陣,跟著飄灑而出的,是白色的紙錢,外圓內方。
然後一盞昏暗的燈慢慢出現在眾——面前,握著燈把手的是一個白衣尖帽,面色青白的。說是——,或許不太妥當。
反而——像祁皎記憶中的……白無常。
縱然這里是修仙界,仍是叫祁皎下意識的抿了抿唇,作為一個正常姑娘,她應當是怕鬼的。
所以,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這究竟是什麼鬼——方?
等等,鬼——方!
祁皎腦海中突然閃現處一道白光,隱約有了猜測,這里不會就是鬼城吧?
在浮現出這個猜測的時候,那涂著血盆大口,但是面容僵白的,帶著尖帽,一手執燈,一手拿著白色靈幡的‘白無常’,突然木木的看著祁皎的方向,臉上的表情紋絲未動,只是轉動著眼珠子,僵硬、可怕。
下一刻,殷紅到失去顏色的唇,突然詭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