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了!?」
何雨柱淡定不起來了,神情分外夸張。
一時間涌來的信息量過大,讓他根本沒法好好梳理自己紛亂的頭緒。
你說,這叫什麼事啊!
這感覺,就像天天朝夕相處的老婆,本來工資不高,家里孩子成群。只能自己天天努力上班,鉚足勁往上爬,好多賺錢補貼家用。
結果突然某一天,她說,我不裝了,我其實是富二代,家里有幾千頭牛,幾萬只羊。
所以你也別上班了,辭職算了,和我一開開公司吧……
雖然說這錢,是他們一起賺的。還有一個適應的過程,可這結果,也太魔幻了吧?
何雨柱有些受不了,他不想辭職。辭職了誰還給我發工資呢?
雖然相比之後賺的,這可能只是九頭牛身上的一根毛。可就這一根毛,也曾是他賴以生存的依仗,你突然間讓人家放棄,這就多多少少,有些舍不得了。
「怎麼?你不信我!」王昌皺眉哼了一聲。如此大的驚喜擺在眼前,你說你這是什麼表情?不激動也就算了,你丫的還敢不高興,你皺著眉頭給誰看呢?
何雨柱不由一愣,支吾的辯解道︰「不是……我……」他有些說不下去了。畢竟他打心眼里還是舍不得,工廠食堂這個自己抱著吃了多年的鐵飯碗。
只是這麼說出來,這和不相信有什麼區別?
與其解釋還真不如什麼都不說,誰讓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種感覺是怎麼來的呢。
現在這種情況,就好像現在面前放著兩沓錢,明明那邊要厚的多,人家也三番五次的告訴你,這是真錢。可你就是抱著薄的那一沓不撒手,你說他這種行為,到底是信對方還是不信對方呢?
「算了!」
王昌擺了擺手,沒準備在這種小事上糾結太久。
對新鮮事物的迷茫誰都有,這年頭又沒有打量工位,讓你跳來跳去。何雨柱這都在工廠干了多少年了,就算讓他換工作,也得有個考慮的時間,這又不是今晚吃什麼,這種小事。
況且自己這驚喜來的過于突然,何雨柱能接受就怪了。
不過只要餐館開起來,王昌還真不信何雨柱會忍住不來。當廚子的如果沒有對廚房烹飪的熱愛,那手藝想來也高不到哪去。像何雨柱這種技術的,只要把餌料做好,還怕他不上鉤?
給別人打工,哪有給自己打工來的香?
這就像家里突然買了台車,一開始多少得抱怨,花這麼多年干嘛,這不是浪費麼?可這本考下來,再開幾次,那恨不得出去買包煙,都得開車去。
什麼叫真香定律,這就是真香定律,一個道理,沒差的。
「真能賺錢?」何雨柱仍有些不確定,弱弱的問道。
這近三千塊錢雖然說是他們一家一個多月賺到的,可再怎麼說,也是何雨柱尋常所接觸不到的巨款。這一下就要都花出去,那怎麼也得多考慮考慮,慎重慎重再慎重,可不能讓這錢打了水漂。
王昌沒有一絲猶豫,笑著回道︰「真能賺錢!」
無比篤定的語氣,讓何雨柱多少也有了幾分信心。他不再說話,開始了認真思考。
對于開店這件事,王昌確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相信何雨柱的手藝不假,但這並不是唯一的原因,何雨柱的手藝再好,做出來的飯菜,沒人買的起,那一切也是白搭。
賣灌蛋餅最開始的痛苦和糾結,他已經不想再經歷一次了。不得不說,賣什麼東西都得考慮市場,有市場才有交易。
這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就難了。自己這邊確實缺少消息來源,沒有手機,沒有電腦,也上不了網。收音機,報紙倒是有,當然少數人家已經購買了電視機,可這市場經濟是怎麼樣,除非自己一天什麼都不干,就守在哪里等消息,否則一樣白瞎。
真正讓他下定決心的,還是這灌蛋餅所帶來的巨額收入。
如果人們還像十幾年前那樣,都得勒緊褲腰帶日子,那自然不用說。先不說能不能搞灌蛋餅攤,就是真能搞起來,那也一準得賠的褲衩都得當出去。根本沒人買,那不賠等什麼。
可現在這麼一看,好家伙,一個多月就這麼多。說明了什麼,說明了人們消費能力正在不知不覺間,逐漸提升。
而何雨柱那興旺異常,預約都到了十幾天之後的掌勺業務,似乎又從側面佐證了這一點。
即便如此,這也不是王昌下定決心開店的決定性因素。真正關鍵的是,現在他根本就不在乎賠不賠。
是的,就算這次搞餐飲賠了那又怎樣,並不是說他不在乎這些錢。而是錢存在家里,那才是真正的會賠。
不能說經濟發展會帶來貨幣通膨,但錢會越來越不值錢,這還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就是存在銀行吃利息,又能吃多少?真不多。而且也解決不了問題,他的目標可是要戰勝婁曉娥。
必須得趕在婁曉娥回來之前,賺到更多的錢。就算比不上人家的身價,至少在婁曉娥開出一間餐館為代價的時候,自己要有回擊的資本。
王昌雖然說的信誓旦旦,好像開餐館賺錢已經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只是開店這件事,仍有不確定因素存在。
自己這邊的灌蛋餅攤之所以能賺到這麼多錢。只能說是天時地利人和,都佔全了,才有這樣的效果。首先是背靠工廠食堂,認識的人多,想打開市場就相對容易了一些。再加上自己超前的營銷手段,添一把火,灌蛋餅攤著才越燒越旺。
但是人們能拿出一毛錢,來吃他的灌蛋餅。並不意味著現在的經濟條件,就能支持他們下館子,好好的弄一桌菜肴慢慢品嘗。
想把握這個,實在太難了。
至于這一步走出,是邁出嶄新的一步,還是直接掉到坑里,一個多月的收入打水漂……
突然間,王昌加快了腳步,渾身充滿了干勁。很快就將低頭考慮事情的何雨柱,和懵然不知道該干啥的棒梗,甩在了後面。
不試著走出去,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