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還是笑吟吟的,她一點危機感也沒有。
「倒也不用著急,我放郝美人出去,自然是知道她不會甘于受我控制,也不會讓我如願,她找到了機會,就會立馬調轉槍頭對付我。」
這可是活了很多集還沒有下線的女人,沒有點手段心思,怎麼活到今天。
「那……那現在奴婢就去殺了她,一了百了,免得來日養成了心月復大患。」
蘇向晚搖了搖頭,「不用管,由她去吧,你看這郝美人夠精明,蔣流也未必就蠢了。」
「姑娘的意思是,蔣大公子未必會受她蒙蔽,如她所願來對付你?」
蘇向晚很是感慨地搖頭,「誰知道呢?你看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精,讓人想費點心思算計都無從下手,我就想著,不若放開手,讓他們去相愛相殺,作壁上觀的人,才是真正立于不敗之地的。」
「他們會斗起來嗎?」青梅很懷疑。
蘇向晚也不能肯定,「斗不斗不知道,倒是……很有可能發展出點狗血的感情來。」
「什麼狗血?是……頭破血流的意思嗎?」
蘇向晚只是笑,「沒什麼,就是說不用擔心的意思。」
一個披著宅斗外皮的瑪麗蘇偶像言情劇,狗血就是常態。
別說她還親自下場捆綁cp,不鎖死了都對不起她一番苦心。
蘇向晚以前演過好多的宅斗劇,女主的對手,平均水平都是蘇錦妤那樣的。
周姨娘這個檔次的,基本就可以做大boss了。
她曾經還真心實意地以為這劇本的對手,基本跟蘇錦妤沒差多少。
不料出了一個聶氏,磨得她是心力交瘁。
這還不止,聶氏後頭又藏了一個蔣玥。
可謂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後來到趙慶兒這種王者選手一上場,直接秀得她窮途末路,只差一點,就能把她送離這美麗的世界。
現在隨隨便便一個女N號郝美人,都十分棘手。
劇情似乎在逼著她回頭是岸,老老實實做回傻白甜,不然就往死里虐她。
蘇向晚不肯做傻白甜,就得想辦法跟劇情抗衡。
蔣家實在不在她熟悉的範圍之內,劇情里僅有的幾段,也都是蔣瑤這個大美人出場,沒蔣家其他人什麼事。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她有了郝美人這個問路石。
蘇向晚可以好好,探一探蔣家的底。
「消息收到了,我們可以回去了。」蘇向晚對青梅道。
她起了身,理了理衣襟,準備離開。
今天陸君庭設宴,大多人都去了他的宴席,以至于今晚的金玉酒樓,難得地冷清。
這一邊單獨隔開,是從來不接待客人的。
平時也不可能會有閑雜人等走過來,今日更不可能有。
蘇向晚從樓梯下往下走,走到半路的時候,腳步頓下。
底下等著一個人。
蘇向晚客氣地微笑。
她規矩地點頭行禮︰「別來無恙啊,許侯爺。」
許和玨出現在這里,證明她被守株待兔了。
這人可真是對她的行跡,了如指掌啊。
「本侯一切都好,有勞蘇三小姐掛心。」他聲音很低,明顯中氣有些不足。
但也算不上有氣無力,頂多是語調偏緩,能給人一種好欺負的錯覺。
春日下過雨的天,有些涼,但夠不上冷的程度。
這種天氣,許和玨手上還捧著暖爐,足以見得身子骨的孱弱。
他斯斯文文的,病弱得沒有一點攻擊性,很容易讓人覺得他是個單純又老實的貴家公子。
——這許和玨跟她走的算是同一種路線。
都是扮豬吃老虎的那一種人。
當初在運河船上的偶遇,只覺得這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乙。
沒想到這路人加戲加戲,現在還成了一個舉足輕重的存在。
蘇向晚下了樓梯。
「許侯爺這麼晚了不歇息,怎麼跑這里來了?」她裝著傻,跟許和玨說話。
他比想象的要坦蕩。
他說得誠懇又和氣︰「蘇三小姐曾經給我寫過信,約我見面,本侯心中一直記得,這便尋了機會過來見上一見。」
蘇向晚皮笑肉不笑地應付道︰「難為許侯爺還記著這事。」
許和玨目光很磊落,是能迷惑人的干淨。
「蘇三小姐不必如此戒備,你是妍若的朋友,自然也是本侯的朋友,如今找你,也不過是想助你一臂之力。」
一臂之力?
她笑問︰「你確定不是趁火打劫?」
「一臂之力也好,趁火打劫也罷,對豫王殿下,都只是舉手之勞的事。」
「那許侯爺應該去找豫王殿下才是,我確實幫不上你什麼忙。」
她直接地拒絕了。
許和玨找的時機,還真不對。
現今蘇向晚自己的事還沒理完呢。
她沒那麼大的頭,戴不了那麼大的帽子。
道了別,蘇向晚越過許和玨,直接往外走。
他也沒攔著,只是道︰「蘇三小姐確定要讓我找豫王殿下嗎?」
她停下了腳步。
但凡被許和玨說的話,吸引住了心神,基本上,他就已經贏了。
可現在蘇向晚想起顧婉提過「情蠱」。
她覺得,許和玨對這個情蠱的事情,或多或少知道一點。
蘇向晚回頭問他︰「你覺得我會受你威脅?」
許和玨搖搖頭,他很和氣︰「我若是直接找豫王殿下,那必然要泄露你的秘密,我說了,你是妍若的朋友,本侯不想與你難過,所以此遭並非威脅,而是幫忙。」
「你能幫什麼忙?」
解毒?
永川都沒把握的事情,他會有辦法嗎?
蘇向晚也不敢相信他。
他伸手,遞過來一張紙條︰「這是本侯的誠意,蘇三小姐可以看完,再做決定不遲。」
蘇向晚覺得挺有意思的。
這個人,拿著她從前去說服別人的法子來說服她。
她也是先給一點甜頭,證明自己的能耐,再一步步達到自己說服別人的目的。
現在許和玨用這種方法對付她,明顯有些故意的成分。
蘇向晚忍不住想——他對我很了解。
青梅看了看蘇向晚的,得到肯定的眼神之後,把許和玨的紙條拿了過來。
蘇向晚在手心里攤開看了一下。
里面就寫了兩個字。
——南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