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妻子。」
病床有些異動,那干啞低弱的嗓音,讓房內的人都頓時沉默了。
「之牧!」
靠近床頭的女人最快反應過來,一臉激動,驚喜地湊近他,「之牧,你醒了。」
「立即去通知君老爺子和醫生……」
門外的保鏢也非常吃驚,不敢遲疑,立即行動了起來。
喬寶兒一臉呆怔著站在床尾。
她看著病床上那男人,他剛醒來,臉容蒼白,睜開眼瞳帶著迷離,卻微揚起頭,定定地與她對視著。
他沒有再說話,不過喬寶兒心口微微一顫,他的目光……不那麼冰冷強勢,有些恍惚,虛弱。
「你就是……喬寶兒?」站在床邊的女人表情有些尷尬。
她直視著喬寶兒,聲音復雜又問了一句,「你是之牧的妻子?」
她早就听說君之牧在國內跟一個女人領證了,不過並沒有辦婚禮。
喬寶兒被這女人審視著,莫名地有些拘謹。
「……過來。」
病床上的男人忽然輕喚一聲。
喬寶兒看向他蒼白臉龐上,眉宇緊皺,立即快步走了過去,繞到病床的另一邊,「君之牧,你是不是頭痛?」
「有沒有傷?」
他身體幾乎下意識地隨著她轉向左側,沒回答卻反問一句。
「之牧,你不能移動身體。」右側那女人急地想要伸手按住他。
喬寶兒動作更快,立即彎下腰按住他肩膀,「君之牧,你別動呀。」她的話說得有些別扭。
「我問你,有沒有傷?」他已經側著身體了,眼眸依舊落在她臉上,問得有些執著。
他隱約記得車禍的事,記得她當時好像嚇哭了。
喬寶兒被他看著,听著他這熟悉低沉的聲音,莫名地眼眶濕潤了起來。
「君之牧,我很擔心你。」
她哽咽著話,眼眶的淚有些忍不住,「你趕緊好起來,我很怕你有事,我不知道怎麼辦,我什麼都幫不了你……」
一顆晶瑩的淚打落,他眼瞳漸漸清明了起來,仰視著她這哭鼻子的模樣,臉龐微微一怔,有些意外。
一時間就連君之牧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愣怔看著她眼淚一顆顆打落在他床單上,她平時很少哭。
站在另一側的女人看著他們,表情滿滿的震驚,垂下眼眸,身體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她站在這里,真是尷尬。
「之牧,我去找一下醫生。」她輕聲說了一句,立即邁腳離開。
而君之牧並沒有對她說什麼,一句話也沒有,她走出房門的時候,只听到他有些無奈地喃喃。
「越來越愛哭了……」
她腳步不由頓住,回頭朝病床那邊看去。
他好像真的很在意這個女人……
剛一扭頭,卻在病房門口與另一個男人撞上,對方語氣有些急,「小雪,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女人……」
「喬寶兒!」
陸祈南眸子朝病房內掃了一眼,找到那道熟悉身影,當下怒地大吼。
他氣洶洶,大步沖了進去,「喬寶兒,你好樣的,你居然綁了人家護士,你別以為我不敢……」
「她怎麼了?」
床上那男人緊皺眉宇,剛醒來,嗓音有些干啞。
陸祈南那腳步僵住,瞪著病床上的男人一秒,倏地臉色激動了起來,「之牧你醒了!」
「喬寶兒,你過來把之牧吵醒了?」
陸祈南打雞血似的,這話倒是沒質罵的意思,反而很吃驚。
喬寶兒丈把厚的臉皮通紅,趕緊轉身,用手擦掉眼角的淚痕。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真的越來越愛哭了,可惡,為什麼會變得這麼矯情呢。
死人陸祈南看見了,肯定又要笑話我。
君之牧看向她困窘的側顏,倒是沒好氣地失笑出聲。
陸祈南揚揚眉看向他們那邊,居然還笑得出來,而站在他身側的女人眼底隱藏復雜情緒,像是很隨意用手肘踫了一下他,「她就是……」
「懷表那個。」陸祈南氣哼一聲。
夏垂雪沉默著,唇角揚起一份苦澀,「真的是她。」懷表那個女人。
陸祈南忍不住吐槽,「真不知道之牧看上她哪了,就一個麻煩精!」
很快醫生和護士急地走了進來,看見病床上的男人已經醒來了,臉上都帶著喜悅的微笑,「君少爺,你有沒有感覺身體哪不舒服?」
君之牧配合醫生檢查,頭還有些暈眩,不過並沒有那麼銳痛,身上外傷包扎了,意識已經恢復。
主治醫生渾身他的病情也算是明朗,開口叮嚀著,「君少爺,你額角的傷包扎了最近一周絕對不能踫水,還有右肩胛骨骨折,未來三個月都不能舉重物,關于你腦顱內……」
「知道了,出去。」
君之牧突然冷著聲音打斷了醫生的話。
主治醫生話到唇邊,對視著他警告的目光,沒敢再說下去。
「怎麼了,是不是還有什麼問題?」
夏垂雪細心注意到了一些異樣。
「君少爺剛醒來,請注意安全,暫時不宜下床走動。」醫生只是說了一些常規的事宜,轉身朝其它醫護人員看了一眼,都快速地離開了病房。
夏垂雪行事干練,她秀眉微蹙,邁開腳就要追上醫生,卻被身側的陸祈南伸手拽住。
陸祈南沒有開口,不過眼神很明顯,讓她別去問。
病房內有些詭異的沉默,喬寶兒的目光也一直看著房門外,剛才那位醫生說君之牧腦顱什麼……
「口渴。」
這低低的嗓音,有些干啞。
夏垂雪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邁腳上前,陸祈南朝她看去一眼,很快,她反應過來臉上帶著些尷尬。
「醫生說你不能坐起來。」喬寶兒就站在君之牧床邊,她拿著半杯溫水,見他要起身,立即阻止。
「君之牧,你別動呀。我想一下……」
她怕這人當醫囑是屁話,低眸看著手上杯子有些發愁,怎麼給他喝。
「你要喂我?」
病床上的男人悠悠地扔下一句。
頓時房門好幾雙眼楮灼灼地盯著喬寶兒,像是吃驚,又有些期待……
「我,我去找個吸管。」
喬寶兒不干了,這男人剛一醒來就要為難她,這下連耳根都紅透了,將杯子放在櫃台上,轉身撒丫子跑出去。
「喬寶兒,你敢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