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老大中的老大。老爺午趙德柱最近有點小郁…叫城菜市場的人報告說,星力房地產那個姓胡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開始插手蔬菜批生意。她在南城搞了一家露天市場,現地批。每天的菜又多又好,還便宜得很。趙德柱的菜頭根本沒法跟她競爭。口口相傳,最近連北城的人都跑去那里買菜了。
眼見為實。趙德柱指使一個側近跑去現場看了看情況。據那個側近回來說,真他咕的火爆。起碼有幾個車皮的蔬菜,上來喘哩呼嚕就被零售的販子搶完了。星力的人不但管批,還監督那些零售的,不許他們抬價。反正來買菜的人都樂得笑哈哈,都說這賣的是良心菜,又好又便宜。
「不單單是這樣」側近說,「現在連附近進城賣菜的小菜農都被他們收編了。那些菜農最近根本不進城,在地里直接把菜賣給星力來收購的車子。星力給的價比我們高,現在我們都收不到菜了」。
趙德柱越听越郁悶。雖然包攬蔬菜批只是他財路中很小的一部分。但生意不能這朵看。今天切走一小部分,明天又切走一小部分長此以往,神馬都會沒有的。
「這個姓胡的到底有什麼勢力,誰給她撐腰?」
「她是郭路手下的。最近郭路雖然失蹤了,但她借著郭路的關系,跟刑警隊大隊長陳剛走得很近。」
「刑警隊的趙老頭想了想,「找幾個人,試試她的水有多深。」
南城的菜頭梁金德最近郁悶得很。他一向壟斷這片的蔬菜生意。蘿卜還在地里,他動動嘴皮,就已經被他買下來了。他一句話可以讓菜價漲,一句話也可以讓菜價跌。這種呼風喚雨的感覺很爽,但現在卻爽不動了。他收的菜爛了幾倉庫,賣不出去。零售的小菜販不從他這里進貨了,郊區菜農賣給他的菜也越來越少。他親自下鄉去收,看到都是一片片被摘干淨了的菜地。趙德柱老爺子說要找人試試胡美麗的水,梁金德舉雙手贊成。他立刻叫了幾個人說︰「去,到南城帝豪旁邊那菜市場,找點碴兒給我砸了它。」
小弟們互相看看,有點畏縮。一個膽大的說︰「德哥,他們的菜場不好砸啊。有兄弟們去過的,被打得灰頭土臉的出來,」
「誰打的,我怎麼不知道?。
小弟心說這種挨了打的事情告訴你,豈不是還要被你打。沒奈何梁金德問得緊,就說︰「前幾天寬哥去他們市場轉了一圈,拿了個白菜說幫子里面是爛的,就掀了那老太的攤子。結果對面武館里呼啦啦躥出一堆人來,把寬哥他們幾個堵住就打。打完了還要給老太賠錢,磕了頭才走的。」
鐵釘寬是梁金德手下一個得力打手。听說他主動出馬都吃了虧,梁金德心里一沉,知道這回點子有點硬。他問︰「巡警那邊呢?不幫我們拉點偏架?平時給他們上了那麼多貢
小弟哭喪著臉說︰「老大你最近不在這邊,不知道南城變了天。幾個派出所里的熟人都被刷了。下崗的下崗,轉走的轉走。听說那幫條子正在內部大清查呢,誰敢幫我們?」
「日」。梁金德真的毛了,「把所有人都喊起來。我來家伙,周六大集市的時候,老子帶你們去沖!」
周五晚上,梁金德租的一個單元房里擠滿了人,少說也有三十幾個。把一套百五十平的房子擠得滿滿的。梁金德買了無數的酒菜讓他們吃喝,看差不多了,他拎出一堆西瓜刀棍棒之類的來,說︰「明天早市,大家跟我去砸了胡美麗那**的菜市場,敢不敢?」
酒喝得二昏二昏的家伙們紛紛舉手︰「敢」
梁金德很得意︰「***,白菜老子賣三元她賣五毛,這不是斷我們生路嗎。要老子吃不起飯,她也不要想吃」。
正說得入港,突然防盜門 一腳被人踢開。那鐵板橫飛進來,砸倒起碼六七個。屋里都是喝上了頭的人,反應慢,正睜著眼看搞不清狀況時,一道黑旋風呼啦闖進來,手里一道紫色光芒。幾個站得近些的小弟被那紫色光芒從中閃過,頓時分成了幾塊。
這時這幫家伙才知道出事了。有想翻窗戶逃的,有拿起刀來反抗的,有跪下來磕頭的。
不管他們干什麼,終歸逃不過一個死字。黑影旋風般掃過所有的房間,把遇到的每一個人砍成幾塊。
沒有一滴血,只有肉被燒糊的味道。梁金德看著地上冒白氣的肉塊。嚇得跪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
一雙黑靴子站在他面前。變頻器混淆過的聲音問︰「你就是梁金德?」
梁金德再傻,也知道是前段時間風頭大勁的審判者大哥又回來了。連忙磕頭說︰「大哥饒命,小的就是梁金德。」
「你明天要去砸菜市場?。
「不敢,不敢。」
「不敢?那這一地西瓜刀,難道是用來切西瓜的?」
「小的是說,這只是一個想法,還沒有兌現
郭路笑了兩聲,笑得梁金德毛骨悚然。他腳尖一挑,地上勾起一柄西瓜刀來,在梁金德脖子上比了比。梁金德嚇得魂集天外,嘶聲說︰「不要殺我,好漢,我可以替您帶話啊
「別急,正是要你帶話
郭路一刀揮過,粱金德人頭落地。他看著地上滾來滾去的腦袋,說︰「請借人頭一用
趙德柱早上睡醒的時候。習慣在被窩里迷瞪一會兒再起床。今天起床的時候,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到底是什麼不對勁呢?他覺得被窩里濕漉漉粘乎乎的,心想老夫昨晚吃的那個獨鞭湯難道真有奇效,居然半夜泄火了?把手扯出來一看,紅膩膩的。老頭差點嚇得腦溢血,大叫道︰「來人啦。
一堆保鏢沖進來,手忙腳亂扶起趙德柱。
「被子,被子趙德柱說。
一個保鏢過去戰戰兢兢揭開棉被,滾出一個圓物,正是個人頭。有人認得那張臉,乃是南城跺一腳四處亂顫的菜霸天梁金德。
梁金德雙眼圓瞪,死得慘不忍睹。很多人看見那副詭異的慘相。都忍不住吐了。但趙德怔賊三站起來,凶狠地扇了葉得最厲害的家伙嘴只!,混帖」不把人都叫過來!吐死了能躲得過去嗎,人多才有用!」
把人都派出去警戒之後。趙德柱死死地鎖了門,看看鏡子里那張滿眼血絲的老臉,忽然咬著毛巾大哭。怎麼說也是老大,哭也要用毛巾堵住嘴,不然被人看去了小豈不是一世威名喪盡?
這時電話忽然響起來。听見那個鈴聲,趙德柱就是一怔。他這個號碼知道的人很少,通常只給最心愛的徒弟,他當兒子看的那種。
會是誰呢?他滿心疑問地從抽屜里翻出那個手機,接了電話︰「喂?。
「老爺子,我回來了,來幫你的忙。」
這聲音熟悉又陌生,趙德柱想了半天,忽然想起一個人。「小龍!是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小
「郭路沒死,我不會死的」。徐龍在電話那頭說,「老爺子。我來幫你,一定能搞死郭路!」
「好,好,你馬上過來。」
趙德柱關了電話,忍不住大笑三聲。
徐龍來了,還是以往一樣的清瘦,還是那副樹脂眼鏡,只是聞起來似乎有點不對。趙德柱很激動地問他這些年在哪混的,為什麼當初要假裝死了。徐龍敷衍過去,只說當初重傷,害怕郭路斬草除根,就假裝死了。老頭也沒多想。犯不著懷疑這個嘛,對不對。
趙德柱說︰小龍,你噴那麼多古龍水干啥?燻得我頭昏
徐龍欠一欠身子,干笑兩聲︰「老爺子,不好意思,下次我會注意的
「不說那些」。趙德柱憂心仲仲地說,「最近郭路鬧得很厲害,你要想辦法啊。」
「我們在政府里的人呢?」
「沒用」老頭一擺手說,「郭路已經被登記失蹤了,就算大家都知道他就是審判者,你能咬他兩口啊?」
「找不到,就不找
「哦?」老頭精神一振,看著徐龍說,小龍啊,幾個徒弟里面,我是最看重你的。你是不是有了什麼辦法?」
「有」徐龍說,「老爺子,我要一個單獨的房間,要夠大,誰也不能打擾我
「你要干什麼?。
「做些東西」。徐龍獰笑,「等我做出來,審判者也就混到頭了。」
這邊郭路當然不知道徐龍在籌劃個啥。他現在每天跑一趟青水彎,把那邊的蔬菜收集起來帶到省城,就當是晨練了。他覺得這樣快跑步很有好處,最近身子越跑越輕,有點要飛起來的感覺。
青水彎的蔬菜基地簡直神了。菜長得又大又好,還不招蟲子。多年的老菜農都嘖嘖贊嘆,說沒見過長勢這麼好的。那一年青水彎種什麼什麼豐收,驚動了省里的農業報紙專門下來取經。不過也沒取出個名堂就是了。
搞定了菜市場,郭路又開始琢磨學校的事兒。
「我听到好多人都在抱怨說最近學費太貴。小學那個擇校費就不說了,連幼兒園也要三五萬的贊助費。」
胡美麗苦笑︰「小路哥,這就是現實啊。」
「我們開個幼兒園怎麼樣
「沒有人啊
「人呢?我們手里難道沒有閑人?」
「有」胡美麗說,「以前青狼會那些夜總會都被我們盤下來了,不許他們做三陪生意。現在小姐們都下了崗,每個月點基本工資吊著,也不知道拿她們干什麼好。」
「太好了」郭路一拍手,「給我好好培培刮,做幼教老師!」
胡美麗哭笑不得︰「小路哥,幼教老師可是從小讀起來,師範畢業才能當的「都是人嘛,為什麼她們就行。你找個幼兒師範聯系聯系,就說我們要搞個師範培刮班,挑一些人進去給我培著。當然,實在文化素質太差的,」
「文化素質倒是不差」小胡美麗說,「下崗的小姐里頭,大學文憑的都不少呢。」
「那不就結了嗎,這事就這麼定了
「也有小學沒畢業的」。
「那些人郭路想了想,「帝豪六樓不是還空著嗎,搞個按摩療養館好了。請幾個師傅來教教她們手法,要搞正宗的能管用的按摩,不許來葷的哈
胡美麗眼楮一亮︰「真是個辦法,好啊
于是星力集團的教育事業和保健事業就這麼轟轟烈烈地開展起來了。不光是下崗的小姐,附近失業的人也吸收了不少。反正校工,保安,財會什麼的都要人,職位多多。
隨著這些事業拓展,郭路的威望節節上升。明面上大家都知道郭路失蹤了,但人人都相信他還活著。不為別的,審判者每個月至少出現一次,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任何做下惡事的人,經常是警察還沒到,審判者先到。而且審判者的武力又有加強。
有一次,幾個外地歹徒不知道錦城水深,跑過來搶銀行。陳網冷靜地下令滿足他們的要求,給他們一輛車。幾個樂壞了的歹徒開車網跑到郊區,審判者就在路上把他們堵住了。據那個幸存下來的歹徒說。只見黑衣人掏出一把他從來沒見過的巨大手槍開火,槍口焰幾乎把車窗都堵滿了。他完全是狗屎運好,縮在凳子最下面,這才只是廢了一條胳膊。至于其他三個家伙,已經連骨灰都找不全了。
從那一年開始,錦城的治安出奇地好。簡直可以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小偷都走*光了。有不長眼敢在錦城辦事的,都不用審判者出馬,群眾一擁而上,先打一個豬頭頂在脖子上再說。
趙德柱宣布退休,閉門再不見江湖上的人,又把除了自己那間老宅以外的地產都捐出來做善事。這算是投降吧,反正自從梁金德的人頭進了他被窩,這老頭就乖得很。一點多余的動作都沒有。
但私底下絕不是這樣的。老宅地下的秘密房間里,徐龍在搗鼓他的秘密武器。趙德柱為保一條命,犧牲了很多身外之物,心痛啊。他催徐龍,徐龍卻老神在在地一點都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