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逃的逃。追的追。看看趕到斷崖邊。柳淳風一頭加壓去,借著山谷里終年不消的霧氣,貼著地飛掠。郭路看見那藍色閃電到了谷口,明顯呆滯了一下,似乎沒料到這里竟然有如此深一道峽谷。也許能爭取幾分鐘時間吧,誰知道呢。
柳淳風帶著郭路撞進熊窟里,那熟悉的巨熊白骨仍舊趴在石台上。柳淳風也來不及細說,直接把郭路望寒泉里一丟,說︰「運功自療,快」。
郭路于是按照龍圖心經上的法門,把氣在經絡里一絲絲游走。剛開始,不斷有金色的血液從他胸口七個傷疤處流出來,但後來那寒泉仿佛有生命似的,漸漸聚集起絲絲白氣在他傷處盤旋。郭路感覺到傷口陣陣清涼,渾身氣力似乎也在回復,就是度極慢,依然動彈不得。
洞其紅光一閃,達斯沃夫舉著光劍警慢地慢慢走進來。他四周打量了一下,說︰「這里「力,的感覺很充沛啊,老頭子,沒想到你還很會挑地方嘛。」
柳淳風把手一伸說︰「好賊子,別以為就你有兵器,看老夫劍」。
郭路眼楮都瞪大了。柳淳風傳了他多年劍術,都是拿軍刺比劃兩下。他從來不知道師父也有劍。
只見柳淳風虛握拳頭,有銀白光芒從指縫間漏出。這銀白光芒向上伸到一米多就不動了。柳淳風空揮兩下,喝道︰「且看老夫這氣劍。比你那光劍如何?」
達斯沃夫顯得有點困惑︰「絕地還有這一手?不過也沒什麼用。你的「力。已經老朽了,這里該我稱雄
柳淳風舉起銀白氣劍擺出劍士出戰的架勢。他動作瀟灑自如,從容不迫,宛如行雲流水一般。達斯沃夫舉劍迎戰。柳淳風輕蔑地看著達斯汰夫說︰「後輩小子,你于「氣,之一道的感悟,仿佛螢火之比日月,相差不可以道里計啊。」他仿佛是在貶低對手,又仿佛是說給郭路听,「空有一身強大的「氣卻不懂得以氣感應對手。若是離了雙眼,你怕是寸步難行吧?。達斯沃夫怒吼︰「多說這些廢話干什麼,老家伙,咱們還是劍上分個勝負吧!」
默默地,兩人互相逼近。
柳淳風一揮銀白氣劍,向達斯沃夫直刺過去。這一刺如驚雷疾電。簡直不敢相信他已經是介。年邁的老人。達斯沃夫以同樣的度擋住刺來的氣劍,然後轉動劍刃,反手一擊。柳淳風在間不容之際閃開,達斯沃夫的劍只削掉幾塊山石。柳淳風繞到達斯沃夫側面,再度動進攻。這一次逼得對方後退了兩步。可惜氣劍被擋偏了,只在山壁上留下深深一道溝槽。
兩人你來我往,廝殺得如此激烈,將整個洞窟化作戰場。巨大的熊骨被他們格斗時震垮,倒下來整個蓋住了寒泉。光劍與氣劍交錯在一起,難分難解。能量與能量之間的對抗,迸出劇烈的火花與細微閃電。達斯沃夫仿佛能听到那塊經他熔融的西斯水晶出陣陣哀鳴。真是劣質貨,他想,至少給我撐過這場戰斗吧!
郭路被熊骨蓋住,無法看到外面。盡管他心急如焚。但現在傷勢正治療到關鍵時刻,他一動也不能動。那些熊骨一塊塊沉入水底。他仿佛感覺到有什麼精魄一絲絲從骨頭里流出,與他的血隱約共鳴。這感覺初始陌生,漸漸親切。他仿佛看見了身軀龐大的一只白熊正在昂怒吼。
柳淳風正在激戰,忽然分神朝郭路這邊瞥了一眼。「上古妖獸精魄?怎麼可能?」他驚訝地自語。
達斯汰夫乘對手心神一時渙散,將光劍猛劈過去。柳淳風勉強擋住了這凶猛的一擊,但不得不後退。達斯沃夫持劍步步緊逼,威嚇說︰「老頭,你招式還行,但力量已經衰弱了,準備受死吧。」
柳淳風緊盯著對手的劍刃,鄙夷地說︰「後輩小子,你的劍氣有些紊亂,怕是不能支撐太久了吧?劍之一道,無窮無盡。就憑你那可憐的一點感悟,也想勝得了我?」
「這就是我討厭絕地的原因!我最恨人跟我講什麼玄而又玄的哲學!老頭子」。達斯沃夫憤恨地怒吼道︰「讓我把你砍碎吧,看你那套哲學能不能救得了你!」
他揮劍和身而上,展開你死我亡的一次決死突擊。柳淳風身後就是郭路所在的寒泉,已經沒有騰挪余地。老人從容一笑,橫劍當胸,擺出堅定的守勢。深紅的光劍和銀白氣劍在空中連環斬擊了無數次,終于、達斯汰夫抓住一個空隙,舍命把劍向前一刺,貫穿了柳淳風右臂。
劍刃一轉,柳淳風的右手立刻掉落,氣劍也隨之消失。
柳淳風悶哼一聲,仍舊攔在郭路身前。達斯沃夫的光劍迎頭劈下,他竟然舉左臂去格。劍刃一閃,柳淳風左手齊腕被斬斷。
「老家伙,你還想擋多久?」達斯汰夫嘲弄地問。
柳淳風咬緊牙關一句話也不說。他原本可以逃,可以離開,但為了身後的郭路,他矗立在原地,死守著,一步也不退。
仿佛是存心戲弄一樣,達斯沃夫輕描淡寫地揮劍在柳淳風身上留下一道道傷痕。老人肩頭、雙腿連連中劍,終于在一次猛烈的直刺中,達斯汰夫的劍刃洞穿了柳淳風左臂,繼續前進,把老人一劍穿心。
雖然看不見外面激戰的那一幕,但達斯沃夫的光劍刺入柳淳風胸口時,郭路卻清晰地感受到了。就像一根琴弦瞬間崩斷那樣,他覺得自己甚至听到了那淒然碎裂的聲音。
「師父。郭路目眥欲裂,大吼一聲。寒泉水被他渾身上下如有實質的氣一炸,騰起滿室白霧。
達斯沃夫看不見東西了。被逼只能後退。他貼著山壁站了一會待白霧漸漸消散,他看見柳淳風已經倒在寒泉邊,而郭路不見了。守在柳淳風身邊的,是一只巨大的白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