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江漣漪還不知道這些,滿心認為自己的計劃還是有回轉的余地的。
「太後息怒,臣妾,臣妾去冷萃宮便是了。」
江漣漪說完這話,忍著身上的疼痛,朝著鳳帝跪下來行禮,「皇上,雖然臣妾進宮的日子不長,但是您對臣妾的照顧和寵愛,臣妾都是看在眼里記在心上的,臣妾此番去了冷萃宮,日後便不能在伺候皇上了,還請皇上要好好的保重龍體,莫要太過操勞了,臣妾在此跟您拜別了。」
她緩緩地俯去,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等到起身的時候,白皙的額頭上已經犯出紅色。
眼看著禁軍要將江漣漪帶走,鳳帝垂在身邊的手緊緊的攥了攥,最後還是沒能忍住的大喊了一聲,「慢著!」
「怎麼,皇上這是打算跟哀家對著干了?」
太後聞言不悅的將視線落在鳳帝的身上,她倒是沒想到這個江漣漪居然這麼有手段,才剛剛進宮月余竟然已經將鳳帝的心思都給籠絡了去。
這麼一想,太後便更加堅定了要除掉江漣漪的想法。
「母後,江貴妃她並非是有意冒犯您老人家的,即是無心之過您何不寬宏大量的饒她這一回呢?」
鳳帝看著期期艾艾的江漣漪,低聲下氣的在太後的面前垂下了頭來。
「皇上也知道無心之過得以寬宏大量的饒恕,可你又是如何對待皇後的?她身為一國之後,卻不知道這後宮位分的晉升,可見有人是想故意利用此事來算計皇後,你非但沒有查明原由,還以善妒的名義剝奪了皇後執掌六宮的權利,這是一個明君該有的行為嗎?」
太後字字句句犀利無比,字里行間滿是對鳳帝的指責,按照祖制規定,冊立嬪妃需要由皇後主持冊封儀式,鳳帝沒有通知鳳後,可見對她多麼的不尊重。
「就算是皇後不知道,也不能隨意的處置人啊,她明知道這些日子一直是江貴妃伺候在朕的身邊,還不分青紅皂白的處置了江貴妃,這不是在當眾打朕的臉嘛。」
鳳帝十分不滿的念叨著,對江漣漪的維護可是半分不少,盡數都掛在了嘴上。
「你自己先不尊重皇後在線,還想著讓皇後顧忌你的顏面,皇上,你何事變成了這般自大,這般的不明事理了?!」
太後氣急,嘴上雖然怒喝著鳳帝,那愈發冷然的目光卻落在了江漣漪的身上,隨後一揮手示意禁軍趕緊將這個狐媚子給帶下去。
「放開江貴妃,沒有朕的準許,誰也不能帶走她。」
鳳帝一時也無法跟太後解釋,只得沉著臉制止了那些禁軍。
「皇上!」
太後氣的兩眼發黑,差點一口氣倒不上來給憋過去,嫻嬤嬤忙是輕輕的撫著太後的後背,幫她將這口氣給順下去。
「罷了,你若是想留著這個女人也不是不行,不過她不能被晉為貴妃,留個妃位便足以了。」
太後不想跟鳳帝吵的面紅耳赤的讓人看了笑話,最後還是選擇退了一步。
「不行,朕的旨意已出便沒有更改的余地,更何況朕已經讓內務府去準備冊封儀式了,朝令夕改的豈不是要惹了旁人的笑話。」
鳳帝不假思索的直接拒絕了太後的提議,那一副不容置疑的態度,再次讓太後的眼前一黑。
「你,你……」
太後氣的渾身發抖,連指著鳳帝的那是手都控制不住的哆嗦了起來,「真是兒大不由娘啊,如今皇上的翅膀硬了,便不在在意哀家這個老婆子的話了,當真是好極了。」
她的目光掃到了江漣漪那盈盈弱弱的模樣,更是怒發沖冠,但是考慮到鳳帝到底是一國之君,說出去的話便是金口玉言,若是朝令夕改的話定是會折損了他的威嚴,到底是沒能在說什麼。
「你要留便留著吧,日後莫要後悔便是。」
太後嗤笑了一聲,伸手指著江漣漪身邊的芫縈,「哀家可以不動你的貴妃,但是這個賤婢折辱婛嫻,哀家便容不得她,所以她必須死。」
「不,不要……」
芫縈頓時熱淚盈眶,緊緊的拉著江漣漪跪了下來,「娘娘你救救奴婢啊,奴婢不是有心的對嫻嬤嬤不敬的,奴婢知道錯了,你救救奴婢吧!」
芫縈是江漣漪身邊為數不多的可用之人,現在听到太後要處死芫縈,她自然也是不願的,她潸然淚下的苦苦哀求,「太後,芫縈雖說是奴婢,可也是伴隨臣妾一起張大情同姐妹一般,可否請太後看在芫縈初來乍到年幼無知的份上網開一面,饒了芫縈一命吧。」
太後氣哼,「你與她情同姐妹,殊不知婛嫻與哀家亦是如此,婛嫻是哀家的人,除了哀家之外,沒人能這般對她不敬,就是皇上都要對婛嫻禮讓三分,她一個小小的婢女敢對婛嫻這般不敬,哀家就容不得她!
你若是當真想保住這丫頭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肯替她去死,哀家便留她一命。」
這話點到即止,要如何選擇全看江漣漪自己
「娘娘……」芫縈還在哭著,緊緊的拉著江漣漪的手不放。
江漣漪明知道太後這是挖了個坑等著她往里跳,卻也不能不跳,畢竟太後已經對她是意見頗多,只要她敢說願意替芫縈去死,太後就會立刻要了她的命去。
她不敢拿著這件事情冒險,可又不想失去芫縈,只得無奈的看向鳳帝,希望他能夠插手阻止太後的決定。
那眼巴巴目光讓鳳帝著實為難,思忖了片刻剛想開口勸說太後從輕發落,便被太後一句話給懟了回去。
「哀家動不了你的貴妃,難道連處置一個丫鬟的權利也沒有了嗎?」
听到這話,鳳帝哪里還敢勸說,當然他也不願因為一個奴婢跟自家的親娘鬧到不可開交,只能由著太後拿芫縈泄憤。
「全憑母後做主便是。」
太後冷笑,隨即對禁軍下令,「把這個賤婢拉下去,賜一丈紅!」
芫縈在一聲聲求饒之下被拉了出去,緊接著院子里便響起了她淒厲的慘叫聲,听的江漣漪忍不住的身子發顫。
太後起身走到江漣漪跟前,伸手輕輕的在她的臉頰上拍了兩下,「你把持後宮,迷惑皇上,若皇上有朝一日幡然悔悟,但願你能承擔起自己曾造過的孽。江貴妃,好自為之吧。」
她說完便拉著嫻嬤嬤走了,臨走前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鳳帝,可見是對他有多麼的失望和生氣。
「皇上,臣妾沒有……臣妾真的沒有……」
江漣漪拉著鳳帝的衣角,淚聲俱下的為自己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