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此番是中了一種叫紅顏散的毒,此毒爆發之時便是臉上起滿了皰疹,隨後便是逐漸的潰爛,最後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因為此毒過于陰損,即便是在江湖上也極少出現,如今卻出現在皇宮之中,可見是蹊蹺的很。」
蒼冥收回了手,隨後取下了擱在鳳後手腕上的絲帕,語氣平淡的敘說著鳳後的情況。
原本花嬤嬤在得知鳳後並非得的是天花的時候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可這口氣還沒來得及喘勻呢,便听到了這樣一個震驚的消息,那還沒落穩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來。
「怎麼會,皇後娘娘常年處于深宮之中,從不曾與江湖上的人有所來往,更不曾得罪他們,這江湖上才有的紅顏散怎麼會出現在咱們鳳禧宮呢?」
蒼冥抬眸看了眼花嬤嬤,「那便是皇上該追查的事情了。」
鸞鏡接過蒼冥手中的絲帕,而後朝著花嬤嬤問道,「這幾日皇後娘娘可有接觸過什麼東西,或者是吃過什麼不常見的膳食嗎?」
花嬤嬤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隨即搖搖頭,「沒有,娘娘的膳食一想是由御膳房處理的,用膳前且有人宮人用銀針試毒,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啊。」
她說著忽然話音一頓,眼楮不由的瞥向了白琬,「倒是前些日子白琬姑娘給娘娘送來一套新的護膚品,不知道跟娘娘的中毒之事有沒有關聯。」
花嬤嬤這般說並非是懷疑白琬,而是實事求是的回答著鸞鏡的詢問。
「可是梳妝台上的那些?」鸞鏡環視了殿內一圈,最終目光落在了梳妝台上。
「正是。」花嬤嬤道。
鸞鏡抬腳便朝著梳妝太走去,拿起上面的瓶瓶罐罐的逐一檢查了一番,最終選出了幾個白瓷罐子出來。
「這幾個罐子當中有紅顏散的成分,其余的都是好的。」
鸞鏡將手里的幾個罐子遞給了李元省,他的話也讓白琬成功的臉色煞白。
「怎麼可能,這些東西我一直不曾離手,怎麼可能會有紅顏散呢!」白琬簡直不敢相信,從制作到送進宮,她一直都有參與,里面的成分是什麼沒人比她更清楚了,斷然是不可能會有紅顏散出現的。
鸞鏡看著驚慌失措的白琬,打從心里也不認為是她對鳳後下的手,可現在的情況便是如此,即便是他相信白琬,只怕其他人未必會相信。
鳳帝得知了消息,和安國公闊步走進了內殿。
「好一個膽大包天的賊女,居然敢對皇後娘娘下手,你該死!」
安國公氣急,一听說這東西是白琬送進宮來了,怒火便朝著她而去,說著還要沖上去教訓白琬,卻被鳳帝給攔住。
「朕不相信是這丫頭做的,倘若她當真要害皇後的話,何須等到如今才下手,更沒有必要用紅顏散毀了皇後的面容,直接投下見血封喉的毒藥不是來的更快一些?」
鳳帝沉靜的說著,言語間也讓安國公冷靜了下來。
依著虞府和安國公府即將聯姻的關系,這白琬的確是沒有必要去謀害鳳後,否則豈不是要壞了兩家的關系。
「丫頭,朕問你,你那天進宮來當真這東西沒有離開過你的手?」
鳳帝看向白琬,滿是威嚴。
白琬聞言沉思了片刻,忽的抬起了腦袋,一雙眼楮瞪得溜圓,「在御花園的時候有個宮女不小心撞了奴婢一下,錦盒也掉在了地上,當時那宮女還幫奴婢撿東西來著!」
她能想到的只有那短暫的一刻,其余的時間里,錦盒一直都在她的手中。
「可知道是哪個宮的宮女,叫什麼?」安國公迫不及待的問著。
「雲翠宮的碧荷。」白琬對她印象很深,實在是因為碧荷那天太過莽撞了。
鳳帝眯了眯眼眸,隨即看向李元省,「去查。」
李元省應聲領命,忙是帶著人直奔了雲翠宮。
淑妃此刻正躺在貴妃椅上,听聞李元省來了,還以為鳳帝也跟著來了,忙是起身出門迎接,卻沒有看到鳳帝的人影。
「李公公怎麼來了,可是皇上有事?」
淑妃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失落,但還是笑臉相迎的看向李元省。
「奴才見過淑妃娘娘,敢問娘娘,你宮里的婢女碧荷可在?」
李元省上前對淑妃一禮,而後直奔主題的詢問著碧荷的下落。
「碧荷?」
淑妃皺了皺眉,揣著滿月復的不解,對身邊的貼身婢女翠玉道,「去將碧荷喚來。」
翠玉頷首,忙是去了殿後的廡房,等到再回來的時候身邊跟了一個宮女。
「娘娘,碧荷不在廡房,雀兒說她已經兩天沒有見過碧荷了。」
淑妃忽的臉色一沉,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燃起了不祥的預感。
「雀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最後見到碧荷是什麼時候?」
「是大前天的下午,當時碧荷姐姐說有事要出去一趟,可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雀兒瑟瑟發抖的回答著。
「一個大活人失蹤了那麼久,難道淑妃娘娘一點消息都沒得到嗎?」
李元省聞言看向淑妃,眸中的質疑再明顯不過。
「李公公這話是什麼意思?碧荷乃是雲翠宮的下等宮女,難道本宮連一個下等宮女的行蹤也得實時掌控著不成?」
淑妃看到了李元省的質疑,忽然意識到他此番前來雲翠宮的目的一定很重要,一陣莫名的心慌,心髒都快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
「娘娘不知,難道你身邊的管事宮女也不知嘛?」李元省追問。
淑妃看向翠玉,只見翠玉一臉茫然的搖搖頭,「奴婢的確不值,若是碧荷要出宮的話,定然是要先來跟奴婢告假的,可是碧荷並沒有告假。」
淑妃忽的深吸了一口氣,為了證明自己的確不知情,便讓李元省自己去搜。
一番折騰下來,倒是找到了碧荷,不過卻是在距離雲翠宮不願處的一口井里找到的。
淑妃看著被泡的發脹,渾身散發著惡臭味的尸體,一個沒忍住的便跑到了牆角嘔吐了起來。
李元省倒是沒有淑妃的反應那麼大,不過還是用帕子捂住了鼻子,隨後看向了淑妃。
「碧荷涉嫌謀害皇後,如今碧荷已死,淑妃娘娘也月兌不了干系,就是不知淑妃娘娘這這件事情當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李公公!某害皇後可是要死罪,你怎可如此隨意往本宮的身上破髒水!」
淑妃強忍著惡心,難以置信的回眸凝視著李元省。
後宮之中爾虞我詐在所難免,可她卻一直保持著中立,既不曾對任何人示好,也不曾參與任何的爭斗,為的就是想保住自己的一方安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