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斷風劍聖前輩?」
「你如今,怎會助紂為虐?」
鐵末,再度對著斷風劍聖吳風問道。
曾經的信仰偶像,到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和邪穢為伍。
鐵末活了大半輩子,哪里受得了?
「助紂為虐麼?」
吳風那尸白的臉色流露出了一抹冷笑。
「你,是那個橫劍武魂的小子,我記得你。」
「當初的你,還是個毛頭小子。」
「可是看看現在的你。」
「白發蒼蒼,身影佝僂枯槁。」
「算算時間。」
「這已經過去了快八十年了。」
「是吧?」
黑風邪皇,對著鐵末道。
「是啊。」
「八十年過去了,我也老了。」
「這麼長時間,一定出了很多事情。」
「可是,為什麼,您,會加入邪穢?」
「您可知道,這些邪穢,殺了多少人?」
「您曾經發誓,要除掉任何危害青鋒位面的邪魔之徒。」
「可是現在,您為何助紂為虐?」
「這又是為什麼?」
鐵末難以想象的望著黑風邪皇問道。
「為什麼?」
「小子。」
「我問你。」
「八十年前,我長什麼樣?」
黑風邪皇,對著鐵末問道。
這一問,鐵末愣住了。
八十年前,黑風邪皇和此刻的他,基本沒什麼區別。
白發蒼蒼,身形佝僂。
然而卻是精神矍鑠。
貴為劍聖之尊。
鐵末想到八十年前的黑風邪皇,一時間沒明白黑風邪皇為什麼會反問這個。
他一時間沒轉過來。
「八十年前。」
「我已然如同你一般,不如遲暮之年。」
「壽元也在旦夕時日。」
「在你們眼里,我是劍聖。」
「劍聖,聖人。」
「我也一直認為,我是聖人。」
「我行事光明磊落,道德仁義。」
「為了青鋒位面,我征戰一生。」
「自認為拯救萬民,受到萬民敬仰。」
「我也認為,我會在征戰中死去,成為一代傳奇。」
「可是,真到了死亡的時候。」
「我突然發現。」
「我並不是什麼聖人。」
「我也沒那麼偉大。」
「如果能夠讓我活下去。」
「我願意用盡任何辦法。」
「只要。」
「能活下去。」
黑風邪皇望著鐵末。
淡淡的回答道。
這一番話回答出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受到觸動最大的,則是鐵末。
黑風邪皇,準確來說,應該是斷風劍聖吳風。
曾經是他追隨的信仰,道德模範的信仰,武道極致的信仰。
可是如今,這份信仰,卻是崩碎。
吳風的話,讓人的心里,有點不那麼舒服。
雖然說不上是難受,可卻是有些感慨。
此刻的吳風,不是那個斷風劍聖。
而是在看清自己我,不在迷失他人吹捧的情況下。
突然認清自己的普通老頭子。
「人在死的時候,的確是會留念生前的一切。」
「對于你的事情,我不做任何評價。」
「因為我也不知道,將來的自己,會不會變成你這樣。」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不過現在。」
「你我是敵人。」
這時候,林繁開口道。
斷風劍聖,吳風。
現在的黑風邪皇。
他的過往,卻是讓人覺得現實,讓人感慨。
正常的人,誰想死?
好死不如賴活著,誰不想好好活著?
林繁有如今的生活,他自然也不會想死。
真要是面對死亡,林繁的求生,可是比黑風邪皇還要強烈。
「小子。」
「原本我挺看不起你。」
「不過沒想到,你能夠掌控三種真神之力。」
「而且,看事情,這麼透徹。」
「不像當年的我,那樣虛偽。」
黑風邪皇淡淡的說道。
「可別夸我。」
「搞得好像我和你們是一路似的。」
「我對事情,看的沒那麼透徹。」
「活在世上吃香喝辣的,還有漂亮美女相伴,我肯定不想死。」
「我也是為了我自己。」
「另外。」
「你看不看得起我都並不重要。」
「原本的你,是青鋒位面的劍聖。」
「不過現在。」
「你是邪穢。」
「而且是威脅到我的邪穢之皇。」
「所以,無論如何,我也只能解決你。」
「你的過往對我來說,沒什麼重要的。」
林繁對著黑風邪皇說道。
「小子。」
「你融合三種神力的能力,的確是很特殊。」
「也很強。」
「能夠將我傷到。」
「可惜,你太自大了。」
「你殺不了我。」
「殺不死我,你便得死。」
黑風邪皇,對著林繁冷聲道。
下一瞬間,邪穢的聚成之陣,如同血管一樣,插入了黑風邪皇的身體。
下一瞬間。
他的周身,再度被邪穢之氣籠罩。
「老一套的聚成之陣。」
「話說,你們這些邪穢之皇,沒有點新的,不一樣的東西麼?」
林繁對著黑風邪皇道。
「小子,你在說什麼?」
黑風邪皇一時沒有听懂林繁的話。
林繁也不知道,邪穢的聚成之陣。
其實,源自于眾神的神殿之陣。
因為眾神最輝煌的時候,用神殿之陣,鎮壓了邪穢不知道多少萬年。
等到邪穢破除鎮壓,如今死灰復燃之後。
他們也學到了神殿之陣。
只是,因為邪穢沒有神殿。
他們雖然擁有相似的聚成之陣,可是和真正的神殿之陣相比,差的太遠了一點。
對付其他人,或許黑風邪皇可以隨意碾壓。
可是遇到了林繁。
陣列魔方出現持續的陣紋跳動。
一道道陣紋,在林繁腳下蔓延。
「小子,你是什麼時候在外面布下的大陣?」
黑風邪皇滿眼震驚。
因為除了林繁手中陣列魔方構建的大陣之外。
在隕鐵海島周圍,一圈更大的禁錮大陣,包裹了整個隕鐵海島。
黑風邪皇掌控的邪穢之氣,以及聚成之陣,再被林繁瓦解。
原本,黑風邪皇仗著聚成之陣和源源不斷的邪穢之氣,完全是有恃無恐。
可是現在。
黑風邪皇慌了。
「在你玩弄別人的時候。」
「我就在外面布陣了啊。」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吧?」
「不對,這樣比喻有點不對。」
「我和青劍大哥他們,可不是仇人。」
林繁微笑道。
「小子。」
「你真以為,能夠吃定我麼?」
黑風邪皇在感到死亡威脅的情況下。
臉色瞬間扭曲。
他不想死,從八十年前的死亡瞬間開始。
就想著瘋狂求生。
現在,在林繁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他,更是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