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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應對

「左總兵!」

朱誼汐突然喊了一句。

左勷抬起頭,手中還捧著茶水,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顯然是胸有成竹︰

「怎麼?朱總醫覺察難為了?」

「並不是!」朱誼汐看著他自信的面容,也笑了︰「如果真是良將,我自然是應允的。」

「那就好!」左勷點點頭,誠懇道︰「自然是良將,肯定能幫您帶好兵的。」

「希望不會讓人失望!」

朱誼汐笑了起來。

「必定不會!」左勷也笑了,很開懷。

很快,兩人就沒了話題,送其而去。

「宗主,看來這左勷,沒甚的好意思!」朱謀看著其離去的身影,沉聲說道。

「沒錯,一看就不是好人。」十三也附和著。

「那又如何?」朱誼汐冷靜地說道︰「左家在榆林數十年,秦軍中多親朋好友,輕易就能碾壓于我。」

「以前,我守著總醫署、匠營,沒有與他們利害關系,但如今組建一只一只新軍,他們自然就會干涉。」

不過,雖然曉得左家實力雄厚,但他卻沒有想到,竟然那麼快,而且還是左勷親自出頭。

心有顧慮,朱誼汐只能一口應下,不然,第二日,所有的困難就會接踵而至。

不過,他還是請教了一下王,這位精通西學的老先生。

王听聞後,捋了捋胡須,這才緩緩道︰「左光先,可謂是一員梟將,威望卓著,世居榆林,而榆林衛,乃天下雄鎮,兵最精,將材最多,然其地最瘠,餉又最乏。」

「咱們孫總督建立的秦軍,兵將多來自榆林。」

「我當時知曉!」朱誼汐嘆了口氣,說道︰「一次性能拿出兩千匹馬來贖罪,試問天下間有幾人能做到?」

「沒錯!」王嘆了口氣,又心事重重地說道︰「世人都說,這大明,就是榆林人打榆林吶!」

朱誼汐無奈笑了笑,贊同地點點頭。

無論是李自成,還是張獻忠,都是榆林人,尤其是張獻忠,更是榆林的逃兵。

你要說,賊軍屢次興滅,這些人之間沒有瓜葛,貓膩,誰都不信。

而同樣,遼東兵馬與滿清,關系匪淺。

洪承疇,孫傳庭,賴以支持的,都是榆林精兵。

所以,朱誼汐才會無奈,無論是牛成虎,白廣恩,或者高杰,都是榆林人。

雖然他與白廣恩有些關系,但卻到不了這種程度。

「其之目的,就是為了奪權,重新建立左家對秦軍的影響!」

王皺起眉,說道︰「去年左勷被罷,左光先閑賦家中兩載,顯然是靜極思動。」

「你可與總督言語?」

「不行!」朱誼汐搖了搖頭,說道︰「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要請教總督,怕不是,總督該大失所望了。」

上司往往信任于能力強,且敢于擔任的下屬,雖然這件事,只需要孫傳庭輕描淡寫的一個命令就能解決。

但對于朱誼汐來說,何嘗又不是一種考驗。

想著,他露出一絲笑容︰「再者說,如今,忠誠的門檻太低了,因形勢而易。」

「你有法子?」

王奇道。

「不需要什麼方法,順其自然,就是最好的應對。」

朱誼汐自信地說道,隨即又看向了王︰「王公,明天我會送您去匠營,紅衣大炮的事,就拜托您了。」

「為朝廷效力,這是老夫應當做的。」王一臉振奮道。

……

翌日,朱誼汐就見到了兩員悍將,名喚李遠,張自棟,身材魁梧。

見到兩人後,朱誼汐好生寬慰了一番,兩人感恩戴德,恭敬異常,絲毫不見跋扈飛揚的姿態。

朱誼汐心中,卻更為忌憚。

「因松錦之戰,我們兩人被罷職,閑賦家中,如今得都統提拔,猶如再生之恩,還請受我倆一拜。」

李遠與張自棟,都是軍戶出身,言語左家無人在軍中,所以求上左勷,得了這個軍職復起。

左光先沒有參與松錦之戰,所以逃過一劫,見他們可憐就收留了。

「如此,你們也算是為國奮戰了。」

朱誼汐態度親近地說道︰「既然如此,我自當收留。」

說著,他又長嘆口氣,說道︰「若是你們要走,我也絕不強留。」

兩人奇怪,為何會走?

所以兩人拍著胸脯,直言就要留下絕不會走。

朱誼汐笑了。

所以,每人得封千總。

兩日功夫,兩人一邊操練著兵馬,一邊密切交流,對于這待遇,頗為滿意。

而左勷對于朱誼汐的識趣,也頗為歡喜,一時間稱哥道弟,親密異常。

也似乎因為這樣的關系,朱誼汐真正的被秦軍認可,交友廣泛。

第三天,朱誼汐帶著兩人,以及數百兵卒,直接來到了西安城︰

「每人背兩斗石灰,沿街撒去,不能遺漏一絲。」

說著,他就讓長安縣的衙役,每人帶一什的兵卒,沿著街道撒了起來。

而李遠與張自棟二人則犯了迷糊,不知自己要做何事。

「你們二人跟我來!」朱誼汐帶著自制口罩,一臉凝重。

「這是?」李遠驚疑道。

「你難道不知嗎?」

朱誼汐揮了揮手中的簿冊,說道︰「長安縣大致統計了下人數,我們挨家挨戶去查探,其家病況如何。」

「畢竟,瘟疫是會傳染的,家人死了,其家屬也會得病。」

「瘟疫?」兩人慌了,忙道︰「這點小事就不用我們出馬吧?」

「怎麼不會!」

朱誼汐沉著臉說道︰「咱們不僅要親自出馬,等會若是有病患,還得抬尸體呢!」

「明白,明白!」

如今雖然是白天,但大街上空蕩蕩的,陽光雖然溫度升高,但李遠二人卻渾身發抖。

這可是瘟疫啊!

「我怎麼忘了,他可是防疫總巡察,專門負責瘟疫的。」李遠輕聲嘀咕道,渾身打哆嗦。

「該死,咱們該不會死在瘟疫下吧!」

張自棟渾身發抖,偌大的太陽,此時竟然無有一點溫度。

「咚咚咚——」朱誼汐按圖索驥,敲起門來。

「誰呀?」大門打開,一位中年人有氣無力地打開了門,一家人骨瘦如柴,面色蠟黃。

「你妻子前兩日去世了?」朱誼汐皺眉問道。

「是的!」男人無力地回道。

「你身體近來也不適?」朱誼汐躲開一步,直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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