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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陣法禁制一道上,別看太玄老人還未踏入金丹宗師的行列,他手上的造詣並不比那些陣法大師差。

就比如說覆蓋著整個太玄山的護山陣法,就是太玄老人布下的。它已堪堪邁入四階下品之列,對應的便是金丹那一級別的,其防護威力能輕松抵御住絕大部分金丹初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這也是老祖宗消失了十年之久,太玄山明面上的實力下降了一大半,卻甚少有其他築基修士敢公然過來打秋風的主要原因。

只要他們把陣法一開,門人弟子潛藏在法陣中反擊,就能輕輕松松地以逸待勞。

而且,外人在不確定太玄老人是否真的身死的情況下,也不敢隨意招惹過來。

要是太玄老人根本就沒什麼事,甚至還進階金丹期成功,那些不懷好意之人不就無故招惹了一個強大的對手。

真要是被一位金丹修士惦記上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世面上流通著的「除了金丹真人才能殺死金丹真人」的傳言,可不是隨口說說而已,這是修行界中的基本常識。

所以,當蕭震傳音給汪明福的時候,他想了兩天時間,最後還是決定過來看一下。實際上,他並不看好僅憑借著他們叔佷二人之力,就能繞過師尊布下的禁制,進入到洞府里。

難得對方萌生了這個心思和魄力,汪明福身為師叔,只能是盡力助他成事了。

當再次來到師尊洞府外面時,他一接到蕭震的指示,心念之間,數道烏光從他懷中飛出,轉眼間就浮現在八個既定的方位上空。

這一套陣旗是太玄老人為築基後的他量身定做的。即使汪明福在陣法上沒什麼天賦,也能依葫蘆畫瓢,將它發揮出七八成威力。

有了它們,汪明福在外面歷練時,幾乎就沒怎麼在同階修士中吃過虧。

同時,蕭震也正是看中了它們的威力,這才暗中請求師叔最後幫他一次。

隨著這些陣旗緩緩展開,它們似乎觸動了周圍密密麻麻的禁制。

緊接著,一股又一股,不知道從哪里涌起來的狂風在洞府外面肆虐著。

汪明福已經見識過禁制的厲害之處,所以他早有了心理準備,絲毫不為所動,而是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動著。

他每走一步,外面的狂風就增大一倍。這風刮得他臉頰生疼,更是把禁制外面的蕭震刮得東倒西歪。

若不是他在中途拿出了一件金磚形狀的極品法器,並且將它化為一道屏障,擋在面前的話,蕭震只怕一下子就被吹下了懸崖。

但是,蕭震的修為還是稍顯不足,無法完全發揮出這件極品法器的威力。狂風生猛地刮了過來,在片刻之間,就在金磚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淺淺的傷痕,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蕭震來不及心疼金磚法器,只能是拼命地將體內真氣灌輸進去,將它化為三角錐形模樣,擋住狂風肆虐。與此同時,他果斷地拿出一枚補益真氣的丹藥含在嘴里,以備不時之需。

可以說,直面禁制全部威力的人,只能是汪明福自己,得虧他已經在築基三層上打磨了十幾年之久,只差一步就能邁入築基中期。

即使這樣,汪明福也僅有余力走到第七步,距離山壁還有一段距離。

走到這里,幾乎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氣力。此時,他臉上青筋暴起,整個面部表情變得猙獰無比,嘴角甚至還溢出了幾滴血水。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做出了一個不得已的決定,拼盡全力地直接吼道︰「就是現在了。」

說完之後,他將法力一催,定在各個方位上的陣旗爆發出一陣黃光,竟然將肆虐的狂風定在原地。

風息了。

蕭震及時抓住了這次轉瞬即逝的機會,立馬將腳上早已準備好的兩張甲馬符催動。趁著這次空擋,他整個人化為一道離弦之箭往山壁方向沖了過去。

就在他往前跑了十幾步,想要趁著汪明福強行定住禁制而一鼓作氣地闖入洞府時,一道白光從里面亮了起來。

白光的速度極快,一下子就來到蕭震的面前,絲毫不給他反應的時間。

慘了!

難道我要死在這里!

這一刻,蕭震感覺到死亡的臨近。老祖宗在交待事情時,可並沒有談到這一茬。

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白光一閃即逝,直接從他的脖頸處劃過,一蓬鮮血隨即灑落下來。

蕭震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脖子後,感覺到身體一陣疲乏。但是,他腦子里無比清醒,知道現在並不是可以松懈的時候。

情急之下,他索性咬了舌尖一下,強打起剩余不多的精神,按照老祖宗之前的吩咐,準備在最後階段用那種不知名罡步闖進去。

與此同時,在禁制之外的汪明福,也一眼看到了那道白光。

下一刻,他便看到了一蓬血花。而且,讓他更加心驚膽顫的是,血光夾雜著白光竟然直奔外面而來。

「慘了!」

汪明福暗道了一聲不好,但是他畢竟是築基修士,反應速度不是蕭震這種煉氣新手能比的。

于是,他雙手不停地掐著法訣,想要強行關閉自己好不容易才打開的口子,不想重蹈蕭震的覆轍。此時,他也顧不得對方是死是活了,自己保命要緊。

白光冷氣森森,映照出汪明福倉皇失措的神情。但是,他依然不曾放棄,奮力地做著最後的掙扎。同時,在前方禁制重重之中,蕭震神色凜然,也在爭分奪秒著。

若是他沒有趕在汪明福收回陣旗之前進入洞府里,那麼他就必然陷在禁制中。尚且不說這一切的準備功虧一簣,就連他自己也都性命難保。

白光一閃而過,就在它撲向汪明福的前一刻時,對方終于巧妙地挪動了幾桿陣旗,險而又險地避了過去。

當汪明福瞥見前方禁制時,只看到了地上留下了一灘血水。

下一刻,那道白光直接破開已經恢復原狀的禁制,轉而往外面飛遁而去。

將汪明福二人鬧得灰頭土臉的禁制,竟然被白光輕輕松松地一劍劈開。

依稀之間,汪明福似乎感應到了對方。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這道白光中竟然包含著一件極品靈器!

要知道,除非是那些名門大派,或者是老牌金丹宗師才可能有法寶傍身,很大一部分金丹初期宗師身上也僅僅只有兩三件極品靈器罷了。

沒想到,讓無數築基修士都眼饞的極品靈器,竟然從他眼皮子底下飛走了。

看著白光在眼前緩緩消失,汪明福忍不住又是一陣懊惱。

不過,極品靈器已經飛走了,再怎麼懊惱也無濟于事。

接下來,汪明福重新調整心態,順利從禁制中月兌身而出。

在這一次驚變中,他身上有幾桿陣旗有了不同程度的受損,慶幸的是他及時撿回了一條命。

臨走時,他望了山壁一眼,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汪明福走後,太玄山再次恢復了平靜。

而在某一處密閉空間中,蕭震在做了一個漫長而又曲折的夢後,徑直醒了過來。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果真進入到老祖宗閉關的洞府里了。

只是,讓他覺得頗為奇怪的是,洞府里空無一人,只余下一座古樸而平凡的石台,老祖宗竟然不知所蹤。

他不是在閉關嗎?

這一刻,蕭震的心里有了一絲懷疑。若不是他當初親眼看著對方關閉洞府,還真的會以為老祖宗只是外出未歸而已。

就在蕭震來回檢查了數遍後,終于在石台上發現了一個蛛絲馬跡。

一塊破碎的布料。

他踏上石台,小心翼翼地將布料拿起來仔細觀察,隨即便認出這應該是老人身上穿著的法衣碎布。

在翻轉之間,一塊方形青銅令牌從布料中掉了出來。

太玄令符!

這塊令符便是太玄山的掌門信物。只要擁有了它,上可承接藥王谷,下能統轄五座凡人城鎮,掌控三百里方圓地界。

就在此時,一桿墨綠色的竹支竟然漂浮在石台上,前端還系著一條半尺長短幾乎透明的細絲!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瞬間將蕭震嚇住了。

突然間,他福至心靈,一個響徹在震旦大陸所有修士心中的鼎鼎大名浮現在他腦海里。

垂釣升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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