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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搜出來有用的信息,湖心亭也沒有這個人的資料。」

陸壓腳尖點在一根樹枝上,直直立在一顆大樹的樹尖。一旁的宇低著頭匯報情況。

樹下有一個臉上被劃得面部全非的黑衣尸體倒在地上。

陸壓淡淡看著尸體,沒有說話。

宇神色有些緊張,立馬開口道︰「湖心亭的探子已經開始查了,血液也送去對比了,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

啞女宙扶著樹干閉著眼警惕四周動靜。

有著一雙劍眉的英氣美人荒則低著腦袋顫抖著跪在尸體一旁,陸壓嘆了口氣,緩緩落在地面上,拍了拍荒的腦袋,荒抬起頭,淚眼朦朧,「少主,我沒攔住。」

陸壓搖了搖頭,捏了捏荒雪女敕的臉蛋,蹲子翻看那具尸體。

他沒有責怪荒的想法,這明顯是個訓練有素的死士,一擊不中必定會毀去所有線索,哪怕荒已經竭盡全力阻攔,但是一劍劈落子彈之後,尚未適應千機百煉這個重在一人一劍萬夫莫開的霸道心法,讓她動作還是有些輕微的變形。

他並沒有對湖心亭抱有太大希望,但從死士只毀去自己面容的做法他就明白這個人十有八九是被人從小培養,沒有身份,沒有名字的那一類人。

「他的目標是誰?」

荒抹去眼淚,有些哽咽,但是堅定地回道︰「是柳畫小姐。」

陸老爺子跟柳家頂梁柱柳承露的不睦知道的人並不少,範圍太大,單單從能從中獲益的人里篩選不現實。想要借此激化兩家矛盾手段不太高明,但是陸壓不得不承認卻是會有效果。

「柳家的人在嗎?」

荒搖了搖頭,「我們並沒有在周圍發現有其他人。」

陸壓想了想,掏出電話打給老爺子,「爺爺,跟您借個人。」

老爺子動作很快,不多時天字道人一席道袍從天而降,右手夾著一個好奇打量著陸壓的孩子。

「少爺。」

陸壓點了點頭,沒有太多客套,直接問道人懷里的孩子︰「我需要知道這個人的來歷。」

孩子一跳落地,先是跟陸壓喊了聲少爺,隨後就蹲在尸體旁邊檢查尸體,單說論毒,陸壓自信並不會比誰弱,但是看著年紀不大的孩子其實與天字道人年紀相差不遠,只不過駐顏有術,一直保持著十一二歲的樣子,精通用毒,並且極為了解各種毒物出處,出身苗疆一代,是老爺子心頭寶之一,黃字擁有著。

黃的臉上稚氣未月兌,但是手段卻極為血腥。

他捏開尸體嘴巴找到那顆毒牙,手一抖就已經連根拔起,將毒牙仔細辨別之後,回過頭將一指直接插入尸體胸月復,心髒,肝髒處。

半晌黃站起身來,先是抱歉了一聲,「少爺,查不出來,這些年幾大世家變動比較大,你吃我我吃你,很多傳下來毒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化,我只知道這毒的毒根像是南方用的,但要再細點,我查不出來了。」

陸壓敲了敲頭,突然有些開心,「夠了夠了,範圍小多了。」

黃顯然有些驚訝,好奇道︰「少爺你知道了?」

陸壓點了點頭,沒有多說,接著問道︰「南方的毒根有什麼不同嗎?」

黃一邊點頭一邊蹲子,指尖閃過一道微光,在定楮看去,已經將尸體胸月復破開。

陸壓凝視了一會兒,心中有了算計。

天字道人對于黃的血腥手法見怪不怪,一生追隨老爺子,但是尺有所長,黃在這方面是有先天優勢的,況且教導黃的人,是一位傳承極為久遠的師傅,家中代代皆是大名鼎鼎的當朝仵作。

他凝視了一下尸體月復腔,有些皺眉,「化的還真干淨。」

黃聞言點了點頭,「雖然北方也有人是這般處理毒牙,但是不論手法還是藥力,決計不會這般恰到好處。」

陸壓想了想,「麻煩兩位回去提醒一下老爺子。」

兩人站起身恭敬的低下頭,「少爺吩咐。」

「讓老爺子,別有顧忌,陸壓自有妙計。」

「諾。」

天字道人再度掐起孩童,低著頭微微後退幾步,雙腿微曲,一躍而上,幾個縱跳消失在陸壓視線里。

臨走時黃在陸壓的同意下,一副化骨散將尸體連同最後的痕跡一並抹去。

荒低著腦袋站在陸壓身後,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落在衣襟上。

陸壓無奈的笑了笑,「不必自責,多加練習,千機百煉勝在一往無前,大開大合,本意上也不太適合這種情況。」

荒微微抬起頭看向陸壓,狠狠抽了抽鼻子,「少主」

陸壓拍了拍荒的腦袋,轉頭看向一旁俏生生站著的宇,「洪那邊怎麼說?」

宇微微一笑,「少主算無遺策,洪已經跟上了。」

陸壓點了點頭,揮推兩人,只留下啞女宇,他沒有著急回去,一邊朝著家里方向走去, 一邊跟亦步亦趨跟在陸壓身後的啞女問道︰「白蓮開了幾片葉子?」

啞女羞澀的在陸壓肩膀處寫了個數字,陸壓沒有回頭,有些驚訝,「好一個無垢體。」

他想了想,「你不用著急,你雖然現在比不得她們三人進展迅速,但是你的根骨比起她們只高不低,靈力在無垢體中運轉太快,往往只能留下很少一分真氣,這也是無垢體前期令人苦惱的原因,但是靈力沖刷身體的速度同樣也是旁人望塵莫及的。算是犧牲前期修為進展換來舉世無雙的體魄底子。」

「多多翻看我送你的道教典籍,切莫追求境界,白白落了下成。」

啞女輕輕在陸壓肩膀處回著話,陸壓輕輕笑了笑,「真不願治好你的嗓子?」

啞女看見陸壓詢問的眼神,紅著臉低下頭,羞澀搖了搖頭。

陸壓有些敬佩拍了拍啞女的肩膀,「青丫頭,說不得你以後體魄比少爺我都高。」

啞女聞言一驚,顧不得羞澀,急忙抓住陸壓的胳膊,紅著眼焦急的搖頭。

陸壓哈哈大笑,看著啞女手忙腳亂的打著手語,笑道︰「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你讀了那麼多書,怎麼還 這個勁。」

啞女急的甚至啊啊出聲,一步躍至陸壓身前,紅著眼楮,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聲。

陸壓笑著舉起手,「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啞女顯然知道陸壓想避開這個話題,急的她一跺腳,伸手就要打陸壓舉著的手,但是臨了還是沒舍得用勁,輕輕拍了一下, 低下頭自顧自抹眼淚。

啞女字閼逢,天干甲字第一人,陸壓親自賜名青魚。

才藝雙磬,文武雙全。

訓練營時期就因殺力過盛被早早優勝,之後更是被天字道人一眼相中親手教導。天干爭字初戰便一招擊殺當時排名極為靠前的學員,穩坐甲字。

後來寥寥幾次出手,刻意收斂殺力,對戰之人雖不在有性命之憂,但下場往往極慘。

老爺子在陸壓出事前夕才將敲定將宇宙洪荒四字撥給陸壓,本來與世無爭已經早早是天字道人內定接班人的閼逢悍然出手,擊敗當時宇字擁有著,自降身份進入宇宙洪荒四人。

陸壓不知道的是,這同樣如同齊晚晴一般是一段孽緣。

幼年時期,老爺子帶著陸壓親臨訓練營,陸壓更是一眼看中當時呆呆傻傻的啞女,點名要其一起回家,老爺子笑著攔下之後,只說是以後一定會給。

不成想,一語成讖。

陸壓沒有想到,當時只是童言無忌,可對于啞女來說,她的生命就被陸家賦予意義,為陸壓而生,為陸亞而死。

擁有相同經歷的,還有同為四字的宇。

陸壓出事之後,兩人不顧陸家阻攔,橫空出世。

當時在燕京被湖心亭記錄在案的各大世家的祖地,都收到兩人不同程度的襲擊。

後來不是老爺子親自出面,吩咐天字道人出手拉回,說不定身負重傷的兩人已經死在某個世家的祖地之中。

老爺子當時與病房中對宇惡言相向,並不是 真真就是在威脅。

而是想拉回早有死志的兩人,這也就解釋了陸壓無故失蹤之後,早已經受不住打擊的宇才有了一死了之的想法。

陸壓沒辦法,手舉了舉,半晌才落在青魚的頭頂,「那少爺我,努努力?」

青魚悶著頭掉眼淚,也不說話,興許是不舍得挪開腦袋,反正就是不搭理陸壓。

陸壓嘿了一聲,「你是少爺我是少爺啊,還敢給我甩臉子了是不是。」

青魚撇過腦袋,意思不言而喻。

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陸壓撓了撓頭,齜牙咧嘴。

他耳朵一動,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神有些威脅的看向角落。

紅衣女子宇,字旃蒙,賜名春湖。

師承陸家隱世鷹犬之一。

陸壓幾番眼神示意,春湖就乖乖站在一旁,低著頭偷笑,仿佛看不見陸壓的眼色。

等到陸壓真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她才緩緩靠近青魚,在其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青魚抬頭幽怨的看了眼陸壓,這才沒接著掉眼淚。

陸壓如蒙大赦,本身還想問問兩人對功法有什麼不了解的地方,他好幫著解釋解釋,這時候也顧不上這些了,尷尬的笑了笑,一下子溜得無影無蹤。

青魚看著陸壓慌不擇路的跑掉,突然撲哧一笑。

艷若桃花。

春湖捏了捏青魚的手,也有些笑意。

四周覬覦海頓別墅的人不少,等滿身煞氣的荒從樹林里走出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收斂神色,只是眼角仍有笑意。

荒奇怪的看了眼兩人,「少爺呢?」

春湖看了眼荒,有些忍俊不禁,「跑了。」

「跑了?」荒撓了撓頭,覺得哪里不對。

青魚紅著臉超陸壓追去,沒敢回頭看春湖。

荒看著青魚極速遠去的身影更加模不著頭腦,春湖搖了搖頭。

自家這個傻妹妹,也是傻得可憐。

當時那麼好的機會,只顧自己哭唧唧,沒有給少爺留下更多印象。

這個一直渴望陸壓賜名的荒,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放過一個又一個的機會。

她微微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清干淨了?」

荒點了點頭,抖了抖背後的古劍不二沒有說話。

春湖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好嘛,又把少爺說的話給忘了。

她快步沖到荒的面前,伸出食指一下一下點在荒的腦門上。

「活該!活該!活該!活該!」

荒哎喲一聲,捂著腦袋,可也不敢躲開這個她自幼敬重的姐姐,不禁大喊︰「春湖姐姐,你干嘛呀!」

春湖深呼吸一口氣,陰森森笑著看著荒,「少爺怎麼跟你說的?」

她想了想,「說讓我清理一下蟲子,留」她突然臉色一紅,終于知道春湖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接著說啊。」

「留」

「留什麼?」

「留幾個回去報信。」

春湖哼了一聲,雙手籠袖,看著低頭扭扭捏捏的荒仍有些不解氣,伸出手就又要點腦門。

荒忙不迭捂著腦袋蹲下,「別打腦袋,再打就傻啦!」

春湖被氣笑,這個蠢妹妹,也不知道是怎麼在那麼多人里月兌穎而出,她忍不住搖了搖頭。

傻人有傻福。

這也是開玩笑說,春湖知道自己這幾人里,其實就屬荒最有大將風範,智商測試的時候,雖然成績並沒有公布,但是排名是公布出來的。

荒名列第一。

雖然看著很不可思議,但是荒確實有著獨到之處,考核官是陸家老爺子。

他說荒若是放在古代,定當是一位不可多得將才。

生不逢時。

春湖捏著荒的耳朵,追上撒腿狂奔的陸壓,準備商量之後的事情。

陸壓了解之後只是哈哈一笑,「我可沒指望荒丫頭記得我說的話。」

這一句話讓本身愧疚不已的荒如遭雷擊,愣愣站在原地,欲哭無淚。

春湖回頭看了一眼,就笑的花枝亂顫。

陸壓也被逗笑,一把摟過荒的肩膀,安慰道︰「兄弟,沒事兒,以後注意就是了。」

這下別說春湖,生性冷淡的青魚都背對兩人,肩頭聳動。春湖更是笑的滿地打滾,再也顧不上自己的形象了。

「少少爺!」荒顫抖著嘴唇,顫顫巍巍的伸手。

陸壓一把握住,滿臉我懂我懂的表情。

陸壓故意耍寶,看到了自己想看的,心滿意足的奔向別墅。

荒滿臉落寞,抱著膝蓋自哀自怨。

完了,全完了。

少爺已經不把自己當女的了。

這以後還怎麼做侍妾。

想到這,荒的耳朵里仿佛又听到陸壓那聲兄弟,背後古劍不二輕顫,已經有了抹脖子的心了。

青魚眼角帶淚,看著自哀自怨的荒又有繃不住的趨勢,捂著嘴隱去身形,竟是一眼都不敢多看了。

春湖臉都快笑僵了,學著陸壓一把摟過荒的肩膀,安慰道︰「兄弟,沒事,以後姐姐幫你提個醒,你一定能記住的。」

說罷身影後仰,只覺得胸口窒息,連忙逃也似的離開此處,生怕再呆下去就會被活活笑死在這。

荒撇過腦袋,豆大的眼淚噴涌而出。

人間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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