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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見如故欲結拜 我心已滿故人在

眾軍齊聲答應,隊伍開動,向遠處城池進發。

範仲淹調轉馬頭,縱馬追上隊伍。

虛竹眼看宋軍大隊回城,臉上露出喜色,長出了一口氣,轉身回望靈鷲諸女,笑道︰「好了,事情總算解決了,咱們可以出發了,也不用繞路了。」

眾女看到虛竹開顏一笑,人人都歡喜開心,齊聲笑道︰「是,請尊主上馬!」

忽然間,馬蹄聲急響,眾人都是一驚,一起抬頭望去。

虛竹急忙轉身,打眼一看,只見宋軍隊列中奔出三騎,快馬向著自己這個方向馳來。

虛竹正在驚疑間,只見那三騎已經到了眼前,當先一人正是範仲淹,後面是兩個親兵護衛。

範仲淹縱馬馳到虛竹身前丈許開外,勒馬停下,松開韁繩,翻身下馬,大步走到虛竹面前,望著虛竹微笑。

虛竹心中驚疑,抱拳道︰「範將軍,您還有什麼事麼,您……」

範仲淹微微一笑,沉聲道︰「壯士武功蓋世,英雄無敵,範某有心和你交個朋友,不知範某高攀得起麼?」

虛竹一愣,他本來為人甚是謙虛有禮,受不得別人抬舉客氣,此刻听範仲淹這麼一說,不由得更是不知所措,連連擺手,急道︰「範將軍,您這太客氣了,應該是在下高攀不起才對……」

範仲淹呵呵笑道︰「好,爽快!這位壯士,你別再您您您的了,我年長你幾歲,你就叫我老範好了。」

虛竹吶吶道︰「範將軍,這怎麼行,這……」

範仲淹哈哈大笑道︰「兄弟,不知你是哪里人氏,尊姓大名?」

這句話好生難以回答,虛竹遲疑半晌,低聲道︰「在下只是一介草莽江湖,賤名實在不足掛齒,還望將軍莫要見怪。」

範仲淹看虛竹不說,心中雖然疑惑,對虛竹來歷更是好奇,卻並無絲毫不悅之意,呵呵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兄弟既然不方便說,那便不說,其實江湖相逢,英雄相交,貴在知心,何必問姓知名?」

原來範仲淹此人幼有大志,素以治國平天下為己任,為人豪爽仗義,任俠使氣,他習文練武,皆有所成,一向最喜結交朋友,剛才見到虛竹,看到地下兩個巨大的深坑,本來不明所以,後來隨隊回城,听到韓琦說到被虛竹所擄經過,不由得矯舌難下,心中對虛竹萬分佩服,起了好奇之心,頗有結交之意,因此打馬返回,特意前來結交虛竹。

虛竹拱手道︰「將軍所言極是,謝將軍。」

範仲淹目光炯炯,注視著虛竹,沉聲道︰「壯士甘冒大險,力阻大軍追擊夏賊,保我大軍平安,可算大功一件,于國于民善莫大焉,範某在這里謝過了!」說罷,彎腰躬身,深施一禮。

虛竹急忙擺手道︰「不,不用,不用,在下,這個……」他實在不知該怎麼說,他的本意是救那些西夏殘兵敗將,現在範仲淹這麼說,反倒成了他是為了救宋軍免遭埋伏,這都哪跟哪,如何說起,又如何說明?

範仲淹對虛竹的來歷和意圖本就懷疑,看到虛竹這樣子,心中更是疑慮,抬頭望去,只見虛竹身後一隊女子手執兵器,衣服裝飾不類中原人氏,心中更增疑惑,卻又不好開口詢問,再說就算問了,虛竹也未必肯說。

範仲淹精明強干,老于世故,心中盤算計較,臉上卻不動聲色,當下假作一無所察,微笑道︰「兄弟,你這領著一隊娘子軍,看來個個武藝高強,身手不凡,可真是別具特色,而且她們個個國色天香,貌美如花,有意思,有意思,呵呵呵。」一邊呵呵大笑,一邊意味深長望著虛竹。

虛竹面紅耳赤,吶吶道︰「將軍見笑了,見笑了……」

忽然間,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眾人一驚,抬頭一望,只見城里方向奔來數百宋軍騎兵,縱馬馳來。

虛竹心中一驚,不動聲色,他身後靈鷲諸女卻臉上變色,舉著兵器,刀劍在手,嚴密戒備。

範仲淹察言觀色,知道虛竹等人起了戒心,當下也不解釋,只是笑了笑,轉身面朝那些宋軍奔來的方向,上前兩步。

那隊宋軍騎兵奔來停下,馬上一個偏將雙手抱拳,大聲道︰「報告範帥,韓帥命末將來接您回城!」

範仲淹臉色一沉,冷冷道︰「退下!帶人去那邊候著!」

那偏將大聲道︰「是,末將遵命!」一擺手,大聲道︰「退!」

眾軍齊聲應諾,打馬回轉,奔到數百米外停下,人不下馬,盯著範仲淹這邊動靜。

範仲淹轉身面對虛竹,笑道︰「兄弟,我問你來路,你不肯說,問你去路,只怕你也不方便說,範某也就不問了,不過範某實在仰慕閣下的風采武功,愛慕兄弟你的人才風流,範某平生最喜結交朋友,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虛竹抱拳道︰「將軍有話,但講無妨,在下一定洗耳恭听。」

範仲淹目光炯炯,沉聲道︰「兄弟,範某今日一見你,便覺得異常投緣,用一句粗話講,那是對上眼了,範某有心與你結交,想與你結為異性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範某可高攀得起麼?」

虛竹大吃一驚,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來,自己和他只是萍水相逢,一面之緣,而且自己對他的身份背景已經明了,可是他對自己的身份來歷卻一無所知,還有,他是一個大將軍,身份尊貴,自己只是一個江湖草莽之輩,他竟然一點也不在意,更是一點也不介意,這人還真算是一個光明磊落、豪爽仗義的好漢子,這可怎麼辦,如何是好?自己該當如何答復,是答應還是拒絕?

虛竹心中躊躇,望著範仲淹,看他目光灼灼,一臉熱切之情,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更不知該如何做。

虛竹不是不願,只是他心中有一個巨大的隱痛,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虛竹望著範仲淹,搖搖頭,沉聲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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