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調戲了, 媽的。
這是葉橙的第一反應。
被一個小自己許多的——中生調戲，原來是這種感覺。
隨後，他滋生出一種奇怪的預感。
宛——打開了某個開——, 這種想法愈演愈烈。
陸瀟這家伙，不會對他有那——面的意思吧？
不說有多喜歡，好感起碼是騙不了人的。
葉橙在走廊上站了很久, 一——不。
對于青少年的教育和對于荷爾蒙的渴望，再次在他的腦子里打架打成了一片。
陸瀟支著下巴，隔著玻璃窗望著他，眼楮亮晶晶。
那人就那麼冷冷清清地佇立在原地，仿佛在思索著什麼，眉頭緊鎖, 看起來不——好的樣子。
是自己給他增添煩惱了嗎？
應該是。
陸瀟勾了勾唇角，無所謂地想。
那就煩惱著吧。
為了他頭疼，也好過他獨自頭疼。
沒過幾天, 運——會就拉開了序幕。
十月底正是南都說熱不熱, 說冷不冷的季節。
一時——陽曬得人滿頭大汗，一時秋風瑟瑟。
學生們都換上了長袖的秋季校服, 紅黑白三色, 銘牌別在最外面。
有了外套的遮蓋，大家通常會在里面穿自己喜歡的短袖。
熱得時候就月兌掉校服，把袖口繞一圈圍在腰上，很多人喜歡這麼干。
那些腿長的男生女生, ——會把褲腳卷上去幾道，費盡心力讓自己顯得與眾不同。
體育部一大早就開始號召集合，各個班的體育委都提前去了操場。
二十班的學生來到自己班級的看台，吵吵鬧鬧地坐下來。
葉橙叫了幾個男生過來幫忙, 從教室里搬了兩張桌子，放在二十班的班牌後面。
班牌是蔣進花了一天時間設計的，本來弄個漫畫上去就差不多了，硬是被他整了個梵——風。
滿滿當當的向——葵張牙舞爪，囂張無比地攀附在「二十班」三個大字上面。好似一群活潑青春的少年，倒是意外地符合他們班的風格。
生活委員——班費買了兩箱邁——，以及各種補充體力的士力架、巧克力、葡萄糖等小零食。
由于華旺春——為教導主任，要去主席台上主持開幕，所以葉橙只能肩負起管理班級的責任。
他一邊拿著花名冊——名，一邊安排走——陣的人集合——
有十分鐘，——陣隊伍就要入場了。
上午的——陽漸漸升——，氣溫也隨之上來了不少。
塑膠跑道散發著一股嗆人的怪味，操場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每個班委說話都靠吼，半天下來嗓子都喊啞了。
「國旗班的馬上到主席台來！國旗班的馬上到主席台來！」
「十一班的——陣隊伍名單少人，麻煩盡快補齊！」
「請華旺春老師來主席台一下！」——
校廣播里不斷播放著各種消息，吵得人腦瓜子嗡嗡的。
葉橙處理完瑣事後，就暫時把班級交給了生活委員，自己隨著——陣隊一起走了。
譚曉琪報了女子一千五長跑，和他並肩站在主席台下面等待。
頭頂上傳來主持人陳詞濫調又慷慨激昂的開場白︰「各位老師、同學們，大家好！和煦的秋風吹拂著我們的臉頰，沐浴著溫暖的陽光，我們相聚在這里迎接十三中第六十八屆運——會……」
譚曉琪熱得——手拼命扇風，問葉橙道︰「橙哥，瀟哥怎麼沒跟我們一起啊？」
「他是國旗班的，要走在最前面。」葉橙隨口答道。
譚曉琪看了看他，試探地說︰「你們這幾天鬧別扭了嗎，好像都沒見你和他說話。」
葉橙不自在地說︰「座位隔得遠，不——便——已。」
自從那天他被莫名其妙調戲之後，總感覺一見到陸瀟就緊張，便有意不去主——找他。
陸瀟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不再時時刻刻都貼著他。只是偶爾有不會的題目，才會拿來找他請教。
譚曉琪說︰「沒吵架就好。那下午的籃球賽，你要不要去給他加油？」
今天下午是年級籃球對抗賽，陸瀟運——會只報了跳遠和籃球這兩個項目。
葉橙想著，反正自己跑完三千米之後也沒什麼事，于是——了——頭道︰「——以，到時候也叫上我們班其他的人。」
「好耶！我去給瀟哥當啦啦隊。」譚曉琪滿臉期待地表示。
隨著——陣入場，操場上不斷傳來拍照聲，閃光燈一下接一下。
隔得老遠，都能听見那群拍照的女生在議論。
「我靠，那個國旗班領頭的好帥啊！」
「等會兒，放大——我看看，你剛才手——抖了。」
「這不是一哥嗎，救命，你們都不知道他是領隊嗎。不愧是我們校草，帥吐了！」
譚曉琪剛下場，就听見旁邊兩個女生捂嘴尖叫。
「啊啊啊啊學長好帥！我能不能去問他要個聯系——式啊？」
「你去你去！不過我感覺他這種，應該挺花心的，看上去就賊招女的。」
「真的假的？听說他都沒談過女朋友哎，會不會——是處……」
兩人蜷縮在一起笑鬧。
譚曉琪听不下去了，叉腰道︰「喂喂，你們——一的，跑到——二區域來做什麼？」
「學姐，你別誤會呀，我們是裁判。」其中一個短發女生說道。
另一個長頭發撇了撇嘴︰「好凶哦，來又怎麼了。」
「呵呵，你們想要國旗班領隊的聯系——式？」譚曉琪斜眼看著她們道。
短頭發立馬激——了︰「學姐，你認識他嗎？——不——以幫忙介紹一下啊？」
譚曉琪冷笑道︰「死了這條心吧，他有對象了。」
「怎麼——能？後勤部的說他是單身好不好。」短頭發眨了眨眼楮，疑惑道。
譚曉琪嗤笑︰「小妹妹，你們——是——女敕了——兒。等著瞧吧，下午籃球賽，他對象會來給他加油的。」
她得意地一甩鼻孔，揚著頭走開了。
兩個女生︰
「……什麼玩意兒，你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不知道，無語。」
整個上午，葉橙都在跑來跑去。
忙著給運——員遞水、給主席台遞交稿子。
原本——的是他寫，但他實在是沒空想，便交給了于坤寫。
當播音員念出來的剎那，整個二十班哄堂大笑。
正在遠處沙坑跳遠的陸瀟，差——沒兩眼一黑暈過去。
播音員慷慨激昂地念道︰「致二十班第二帥的校草陸瀟，這里我要解釋一下，為什麼是第二帥呢，——為……——為我心里的第一帥另有其人，他的數學成績比我好……所以我認為他是第一帥。」
她的聲音逐漸從堅——變得不確——，但出于職業操守，——是硬著頭皮讀了下去。
「第二帥的校草陸瀟，你的眼楮——同黑漆漆的四氧化三鐵，你的頭發——同漫天飛舞的……二氧化碳，你的長腿——同食堂後面最——的那兩棵水杉樹。願你……願你一躍——就，願你飛黃騰達，願你跨過沙坑的……鴻溝。」
播音員實在是讀不下去了，小聲吐槽道︰「這就是理科班寫的稿子嗎？這麼狗屁不通的嗎？」
她忘了——沒離開麥，聲音通過廣播傳遍了整個操場。
操場上一片大笑。
同伴滿臉驚恐地看著她，遠處華旺春正邁著小短腿跑向主席台。
沙坑邊的裁判快笑暈過去了，捂著岔氣的胸口，象征性地吹了聲哨道︰「24號，陸瀟。加油，願你跨過沙坑的鴻溝！」
噗——
圍觀的人紛紛笑了起來，越來越大聲。
陸瀟捏了捏拳頭，——節劈啪——響。
——他們班的稿子是葉橙負責的——
以啊，敢情是在整他呢。
誰怕誰，下午他——得跑三千米呢。
到時候走著瞧。
陸瀟果斷助跑起跳，矯健的身影飛了出去。
果——，這一躍，成功地越過了沙坑的鴻溝。
帶起的飛沙漫天散落，一次——勝負。
眾人鼓掌叫好，裁判連連——頭道︰「看來冠軍是穩了，二十班確實人才濟濟啊。」
經過一上午的拼搏，他們班一共拿了兩個決賽第一，兩個小組賽第一，以及五個第二和第三。
總體來說，成績非常——觀。
中午吃飯的時候，葉橙刻意少吃了一。
下午第一個項目就是三千米，吃——多不容易消化。
對比其他時長較短的項目來說，三千米是個大項目——
此在開跑之前，跑道兩側已經聚集了許多人，給自己班上的加油。
二十班幾乎——體出——，舉著彩帶花球和充氣手持棒，哨子吹得嗚嗚響。
「班長，李俊曉，加油！！」譚曉琪帶頭喊道。
其他人紛紛大喊︰「班長加油！李俊曉加油！你們是最棒的！」
葉橙站在起——，卻沒有在人群中看到陸瀟。
他已經熱身過了，貼著號碼牌的短袖微微汗濕，在原地再次活——了幾下手腕和腳腕。
旁邊一個黃毛哥們兒對他說道︰「你是葉橙吧？待會兒一起跑嗎？」
漫長的七圈半，大家往往都會找個速度差不多的跟著跑。
他心里思忖，年級第一能有什麼體育優勢，八成是趕鴨子上架來湊數的罷了——
為學校有參賽名額的要求，所以每個班都心照不宣地派了兩個人上。一個負責正兒八經跑的，另一個大概率是來渾水模魚的。
二十班誰負責渾水模魚，結果一目了。
黃毛指了指另一邊穿短褲的男生，說︰「那家伙是體育生，來破紀錄的。媽的，我——不想和他一起。」
「你一般——時多久？」葉橙問他道。
他回答說︰「十五分鐘以內吧。」
葉橙︰「……」你這也——慢了，兄弟。
他真誠地建議道︰「不——你去找李俊曉，就是3跑道那個。」
那家伙才是真正來渾水模魚的。
黃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只好轉身去找李俊曉了。
「各就各位，預備——開始！」
隨著裁判一聲槍響，位于起——的運——員——都沖了出去。
長跑不像短跑那麼刺激帶勁，剛開始大家都沒有——力，只有那個體育生遙遙領先。
緊跟在他身後的，正是黃毛以為是「混子」的葉橙。
過道兩旁傳來鋪天蓋地的加油助威，各個班級的口號混在一起，幾乎听不清楚。
「一班一班，非同一般！」
「五班五班，齊心協力，共創佳績！」
……
第一圈過後，名次沒有發生改變。
葉橙和第一名咬的很緊，只有三十米左右的距離，是一個沖刺就能解決的問題。
他的策略很明顯︰前面幾圈先跟跑，最後一圈試著超上去。
但這次的跟跑並不很輕松——
為體育生，那人已經習慣剛開始就保持比較快的速度，後面的一群人根本跟不上，就算跟上了到最後也沒有體力超過他了——
此，第三名和他倆之間隔了快半個操場。
第二圈的時候，兩人就已經足足領先跑在最後的黃毛一整圈了。
黃毛張大了嘴巴，呆呆地看著葉橙從他身邊跑過去。
他秀氣的臉蛋微微發紅，保持著鼻子均勻呼吸，看上去並不像很吃力的樣子。
每當他們經過人群圍聚地時，大家都不遺余力地加油打氣。
跑到最後一圈時，播音員甜美的聲音響起。
「致二十班最漂亮的班長葉橙，從第一次見到你的那天起，我就深深地為你著迷……咳咳，寶，我今天中午吃面了，吃的什麼面？想、想見你一面……」
從那個「寶」字出來的時候，葉橙就踉蹌了一下。
播音員顫抖著繼續說道︰「當你在跑道上飛馳的時候，——同一頭自由自在奔跑在叢林的小鹿。」
听起來似乎終于正常了，——下一秒。
「你跑的不是普通的路，——是通往我心里的路……」
葉橙的腳一崴，差——摔倒。
跑道外的笑聲大的震耳欲聾。
他往主席台上看去，陸瀟正急匆匆地跑下來，身後追著華旺春。
……
葉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暫時忍住笑意，朝著前面追了上去。
這個智障東西，他真是服了。
他緊緊地跟了第一名七圈，但那個體育生確實很厲害，直到最後半圈，竟——有驚人的爆發力。
他提速的瞬間，葉橙也提速沖刺了。
兩人同時沖向終——，最終，在近乎一前一後的狀態下抵達紅線。
體育生的胸口先踫到線。
圍觀的眾人歡呼著一擁——上，給他們捏肩膀放松身體。
體育生喘著氣，對葉橙比了個大拇指︰「兄弟，強啊，這個學校沒幾個人能趕上我的。」
葉橙最後那下沖刺——完了——身的力氣，滿頭大汗地對他——頭示意，撐著膝蓋喘個不停。
譚曉琪瘋狂叫喊︰「銀牌，很棒了班長！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恐怖，他從入學以來，一直是——校記錄的保持。」
蔣進也吼道︰「橙哥你是我的神！捏媽學習學習好，體育體育強，嗚嗚嗚我好愛你！」
葉橙休息了一會兒，喝了別人遞過來的葡萄糖，才算緩了過來。
不遠處，陸瀟正往這邊走過來，左邊耳朵紅了一片，估計是被華旺春揪的。
葉橙好笑地看著他，剛要舉步走過去，卻突——站立不穩，身體歪了歪。
旁邊幾人發出驚呼聲，想伸手去扶他。
陸瀟眼疾手快，三兩步上前搶先扶住他，皺眉道︰「怎麼了？」
「嘶。」葉橙這才感到腳腕處傳來的痛楚，是那種連著筋的痛——
一下都疼得刺骨。
剛才跑得——快，已經有些麻痹了。
他單手扶著陸瀟的手臂道︰「好像扭了一下。」
蔣進過來幫忙查看︰「是剛才跑步的時候扭傷的嗎？快去醫務室看看吧。」
葉橙把褲腿拎起來一——，右腳腳踝已經腫起了一小塊。
「天哪，都紅了，得趕緊去醫務室。」譚曉琪著急道。
葉橙張了張嘴，剛想說你們誰幫我去把班牌拿來，拄著——便走路一。
忽——，陸瀟彎下腰，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當著眾人的面把他背了起來。
一連串——快得連葉橙都沒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在陸瀟的背上了。
其他人——部都看傻了。
陸瀟穩穩地托住他的腿，轉身往醫務室的——向走去。
葉橙整個人都愣住了。
譚曉琪呆了兩秒，慌忙捂住嘴不讓自己尖叫出來。
「我操……我操！瀟哥男友力爆棚了啊啊啊！」她——勁兒搖晃著身邊的蔣進，激——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這是我配看的嗎？這是我不付費就能看的嗎？！我的天，他背得好man好輕松啊，救命救命救命！」
蔣進午飯都要被她晃吐出來了，不滿道︰「我正準備陪橙哥去醫務室呢，話說瀟哥是不是忘了自己有籃球比賽啊？我要不——是打個電話提醒他一下。」
他正要掏出手機，譚曉琪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發出響亮的脆響。
「你有病啊，當什麼電燈泡。」她振振有詞道，「籃球比賽四——才開始，——早呢，別打擾小情侶。」
蔣進︰「……」
葉橙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一個——中生當眾背著走——
且他——控制不住地臉紅了，紅得一塌糊涂。
陸瀟的肩背寬闊——結實，他的手虛虛地攀附著對——，隱約能感受到肌肉線條。
他今天穿了件淺灰色t恤，後背被汗水打濕了些許。
碎發半遮住後脖頸，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橙花氣味，——是——了他送的香水。
葉橙盯著他的衣領發怔，不敢和他貼得——近，突——間搖晃了一下。
他一驚，趕緊——手環上去。
陸瀟後背僵了僵，隨即恢復正常。
葉橙也不好再把手撤回來，好像顯得自己多心虛似的，便保持著摟住他脖子的姿勢，清了清嗓子道，
「其實不——這麼麻煩的，你扶著我就行了。」
「你能下地走？」陸瀟問道。
葉橙說︰「應該能。」
他以為這樣對——就會把他放下來了。
誰知，陸瀟說︰「哦，但我想背你。」
葉橙噎住了。
勾著他肩膀的手臂慢慢變得不自——起來，他一度覺得手很酸痛，但偏偏不能挪開。
不僅不能挪開，——彈不得，像被下了——身咒。
他不是沒被陸瀟背過，只是那是兩種截——不同的心情。
以前他喝多了，陸瀟背著他慢慢地走在梧桐樹下。
夜色——水，他把臉靠在那片後背上，有一種從小到大都沒體會過的安心。
小孩子只有在爸爸的背上，才會有這種感覺——
在陸瀟身上，他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安——感——
是此刻，他的心情是緊張的，是猶豫的。
伴隨著一絲獨屬的青澀感。
不管是不同于西裝的t恤，——是周遭陌生的校園環境，無一不在提醒著他，這不是他記憶里的陸瀟——
吸引力不分時間和空間，無論哪一個陸瀟，都讓他不由自主地想接近。
葉橙緩慢地把自己的臉貼了上去，靠在他微微凸起的肩胛骨上。
有——硌得慌，但依舊很有安——感。
陸瀟的呼吸陡——變得急促起來，卻沒有說什麼，就那麼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醫務室距離操場並不遠，沒過幾分鐘，兩人就到了。
進了門，陸瀟小心地將他放在椅子上。
明明熱得出了一身汗，有個人貼在自己背後並不舒服，但葉橙松開手的那一刻，他心里——是涌起幾分失望。
好像舍不得一樣。
「王醫生，他腳崴到了，麻煩你幫他看看。」
見醫生彎腰去卷葉橙的褲子，陸瀟出聲道——
一的時候，他三天兩頭往醫務室跑。
要麼打架受傷進來上藥，要麼央求醫生給他開個肚子痛的病假，——此王醫生跟他算是半個熟人。
當——，陸瀟也不會忘記他是怎麼坑自己的。
在病假上面龍飛鳳舞地寫了個「痛經」，他看也沒看就交給了班主任，結果當場被拎到了辦公室罰站。
王醫生掃了他一眼︰「幾個月沒見，你怎麼——做上好人好事了。」
「我們是……」陸瀟卡了一下，「好朋友，不是什麼好人好事。」
葉橙抬頭看了他一眼。
王醫生嘲笑道︰「——好朋友呢，你們在玩過家家嗎。」
他隨手捏了幾下葉橙的腳腕，疼得他叫了一聲。
陸瀟急了︰「你輕——啊，哪有這麼捏的！」
「你這小孩兒也——不耐痛了，」王醫生嫌棄地看了看葉橙，說，「沒什麼大問題，扭了下筋——已，拿雲南白藥噴幾下就行了。」
他起身去櫃子里翻找，碎碎念道︰「現在的孩子，真是越來越嬌貴了……咦，我的噴霧呢？」
王醫生找了半天，——是沒找到，于是對他們說︰「我去倉庫里找找，你們先在這里待會兒。」
他一走，醫務室就安靜了下來。
葉橙打量著四周，他坐在椅子上，不遠處——有一張病床，後面是一個屏風。
「你經常來這兒？」他隨口問道。
陸瀟蹲下來查看他的腳，嘴里隨便應了一聲︰「嗯，上學期常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直勾勾的目光，讓葉橙有——不好意思。
明明看得也不是什麼隱私部位。
他忍不住把腳往後縮了縮，試圖轉移注意力︰「是——為打架嗎？」
陸瀟見他往後退，伸出手一把將他的小腿勾了過來，蹙眉道︰「別——，讓我看一下。」
他的手勁一——既往得大，葉橙的臉瞬間又紅了。
陸瀟把他的褲腿掀上去，露出細長的小腿和腳踝。
比起同齡人來，葉橙的骨架並不算大，除了個子比較——之外，一——程度上來說，骨骼算是偏縴長。
他的小腿筆直雪白，腳腕細得陸瀟一只手就能圈住。
紅腫的部位突出來一——，在潔白的皮膚上更為顯眼。
腳背上的血管呈淡青色，在此之前，陸瀟從來沒覺得有人的腳能長得這麼好看。
眼前的畫面和之前的夢境仿佛重合了，他不禁有幾分迷茫。
腳踝處空蕩蕩的，並沒有任何紋身。
葉橙正被他盯得面紅耳赤，忽——听他問道。
「你有沒有想過，為喜歡的人紋身？」
「啊？」葉橙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