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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星域附近的航道有星盜活動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軍方也不是沒插手過。

但這片區域的可居住星球實在太少,大多數都是礦源星球, 充斥著大量隕石帶和離子漩渦, 環境錯綜復雜,相當難管理, 所要花費的資源和精力與收益不成正比。

久而久之, 星盜和帝國軍方之間便保持著微妙的平衡,如果做的別太過火, 軍方就不會出動大規模的兵力進行剿滅。

眾人瑟瑟發抖,等待著星盜們的下一步行動。

就在這時, 人群中爆發出了驚慌失措的哭喊聲︰「喬爾!喬爾!」

所有人都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年輕的母親正抱著她三四歲的孩子滿臉驚懼,年幼.男孩不斷向外吐著舌頭,整張臉都已經憋紫了。

陸燼朝只是看了一眼,就判斷出來那孩子氣道被什麼東西卡住了。

孩子母親不斷拍打男孩後背, 想要幫他把異物排出, 但除了一些口水之外, 根本沒有任何東西掉落出來。

面對數十個黑洞洞的槍口, 沒人敢上前幫忙。眼見男孩四肢都已經失去力道,陷入窒息之中,女人再也顧不得正面對著凶窮惡極的星盜,哭著請求道︰

「求求你們, 能不能幫我叫一下醫生, 求求你們——」

而星盜頭目只是皺了下眉頭,嫌惡地投了投耳朵︰「好吵。」

女人絕望的哭聲回響在餐廳里,讓許多人的心都忍不住緊緊揪了起來。

可是星盜怎麼會好心去叫隨船醫生呢?只有絕望的母親還在不斷求助, 冒著被一槍打死的危險,去救自己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卡住的孩子。

陸燼朝遠遠望著,救人治病的天性讓他根本做不到無動于衷。

他是個向導,星盜起碼不會殺他,至于其他的,比不上一個孩子的命。

陸燼朝猛一咬牙,就要鑽出桌底。

林嘯鳴一把將他拉住。

「那個孩子會死的!」陸燼朝壓低聲音,「只要超過三分鐘,就可能腦死亡。」

林嘯鳴不松手。

孩子母親的哭聲中,恐慌和絕望的情緒匯聚成一團,沖擊著向導的精神世界。

強烈的共感讓陸燼朝忍不住開始發抖,仿佛此時此刻正在經歷痛苦的正是他本人。

陸燼朝壓低聲音飛速道,「我是向導,只要表露出身份,他們就不可能會傷害我。」

「……」林嘯鳴定定看了他數秒,一片混亂之中,陸燼朝眼神相當堅定。

他松開手,低聲道︰「我跟你一起。」

陸燼朝︰「我不能讓你跟著我冒——」

林嘯鳴堅持︰「一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來不及耽擱了!

陸燼朝從桌子下鑽出,察覺到異動,數個槍口立刻指向了他。

陸燼朝舉起雙手,對著星盜頭目高聲道︰「我是醫生。」

星盜頭目挑了下眉,似乎沒想到竟然真的會有人站出來,他饒有興趣地盯著陸燼朝,突然間察覺到什麼,抬了抬手,示意手下不要開槍。

陸燼朝面朝著頭目,一步步後退,最後轉身快步來到男孩和女人身邊。

年輕母親已經哭到快要昏厥,而男孩滿臉烏紫,已然徹底失去了意識。

陸燼朝立刻將男孩抱來自己身前,雙手環抱住他上月復部,用拳頭快速用力地向上沖擊。

肺部的氣體會因此被擠壓出來,強大的沖力可以將氣道里的異物排出。

但海姆立克急救法並未起到作用,陸燼朝意識到了什麼,面色一沉,扭頭喊道︰「刀片!有誰有刀片嗎!」

一時間眾人紛紛在身邊尋找,不遠處的男人從包中翻出來剃須刀,顫聲道︰「我有剃須刀片,還沒拆封過!」

東西被迅速傳遞到陸燼朝手中,他拆掉包裝,兩指夾著鋒利刀片,抄起翻到在地的酒瓶,將剩下的半瓶伏特加倒在上面消毒。

陸燼朝站起身,匆忙從桌上拿過一根小孩子喝飲料用的細塑料吸管,迅速將一端削成合適的形狀,澆上伏特加消毒。

他盯著男孩的脖子,對已經緊張到忍不住顫抖的年輕母親道︰

「按住他,千萬不要讓他亂動。」

「我來。」

林嘯鳴幫忙固定住男孩腦袋,旁邊的其他乘客也伸出手,抓住男孩的四肢。

陸燼朝深吸口氣,現在沒有任何檢測方式能夠確定東西到底卡在了那個位置,只能靠他自己判斷。

他手指順著男孩脖子向下,同時精神力釋放出來,感知視線無法觸及的內部,皮膚,組織,血管,氣道,還有那明顯不同于身體部位的規則物件。

找到了,就在這里!

——不要怕,不會疼的,不會感覺到疼痛。

就像曾經在急診室那樣,念頭通過精神力傳遞,讓男孩不再因痛苦而劇烈掙扎。

刀片被穩穩捏住,精準落下,切開了皮膚和肌肉。

血流了出來,母親強忍住身體的顫抖,她閉上眼楮,根本不敢去看。

陸燼朝在男孩氣道下方開了個十字口,他將鮮血用干淨的布巾滲去,繼續深入。

氣管的軟骨被切開微小的創口,陸燼朝捏著吸管,將修整過的那端插進了創口之中!

人工呼吸通道被建立,陸燼朝手掌放在吸管末端,另一只手有節奏地按壓男孩胸膛,很快感受到了微弱的氣流。

自主呼吸恢復了。

陸燼朝松了口氣,他抬頭對男孩母親道︰「這只能暫時起作用,必須快點做手術,他被硬幣之類的東西卡住了,卡得相當死。」

手術?女人無助地抱緊孩子,可這種情況下,星盜們怎麼可能允許他們做手術?

陸燼朝站起身,看向那群星盜,頭目一直在緊緊盯著他,眉頭不知何時已然皺起。

「向導?」

陸燼朝點頭,從他釋放出精神力探測男孩氣道中異物的那刻,就不可能瞞住那群刀口舌忝血的哨兵。

陸燼朝一直刻意隱瞞著的身份,在如今也成了對他的保護。

由于向導的稀缺性,聯邦法令嚴禁任何人在非緊急情況下傷害向導,違者最高可判處無期徒刑。

特別是……沒有哪個哨兵會隨意傷害一個向導,從靈魂深處對向導的渴求已經成為了某種不可抗拒的本能。

那群星盜們明顯騷動起來,投向陸燼朝的視線多了幾分不加掩飾的不懷好意。

精神體出現在餐廳里,各種各樣的猛獸喉嚨里發出難耐聲響。

陸燼朝也許不是這座飛船上唯一的向導,但可能是唯一沒有經過結合的向導。

在所有向導都被塔集中管控的今天,一個未結合向導的意義不言而喻。

頭目哼笑出了聲,他注視著仍然站得筆直的陸燼朝,道︰「可以,但是你得跟我們走。」

陸燼朝和蹲在他身側的林嘯鳴對視一眼,林嘯鳴眉頭微皺,卻仍輕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黑瞳中堅定的神情仿佛蘊含某種力量,陸燼朝狂跳的心突然平靜下來,他深吸口氣,點頭︰「好,但是我必須去手術室。」

「去吧。」頭目準許,立刻有人上前,舉槍抵住陸燼朝後腰,防止他中途逃離。

陸燼朝從母親懷里抱起那孩子,男孩臉色的青紫已經緩解很多,胸膛也重新有了起伏。

在向導的調控下,他不曾疼痛。

陸燼朝調整成一個會讓他相對舒服些的抱姿,對頭目道︰「我需要我弟弟幫我打下手。」

頭目揮揮手,不耐煩道︰「隨便你。」

林嘯鳴站在陸燼朝身後,將手搭在他肩膀上︰「走吧。」

餐廳里留下四五個人看管,其他星盜四散來開,在船上搜尋有無值錢物件,開始劫掠。

廣播里仍然沒傳來任何聲音,在他們闖入餐廳之前,艦長和其他艦組人員就已經被控制了。

在這一群持槍的哨兵面前,乘客們就是待宰的羊羔,毫無反抗之力。

長時間的旅程中很容易生病和發生其他意外傷害,每一艘大型飛船上都有專門的手術室和隨船醫生。

在準備間里,陸燼朝充當了護士角色,迅速給自己和林嘯鳴消了毒,穿上手術服,進入手術室。

值班的隨船醫生當時正在前去餐廳的路上,如今被槍指著在走廊里保持蹲姿雙手抱頭,無法加入,于是整個手術就只有陸燼朝林嘯鳴兩人參與。

硬幣所在的具體位置陸燼朝已經用精神力感知到了,所要做的就是切開那部分的氣管,將硬幣取出來,然後進行縫合。

仍然用精神力進行催眠,充當最好的麻醉。

時隔多日重新握住手術刀,陸燼朝立刻進入狀態,刀鋒劃過,卻很少有血流出來,在精神力的幫助和絕對精準的手法下,陸燼朝避開了周圍血管。

「手術鉗,左邊第三個。」陸燼朝伸出手,沒有抬頭。

林嘯鳴手相當穩,面對鮮血和被切開的身體組織絲毫不見恐懼,冷靜地為陸燼朝遞來各種工具,用紗布滲去流出的血,甚至還用手術鉗撐開組織切口的邊緣,幫助陸燼朝保持視野。

簡直就像個經過專業訓練的醫護。

銀色的紀念幣很快被取出,放在托盤上,陸燼朝確定不再有其他異物,開始縫合。

縫合線在持針鉗的牽引下在軟骨中穿梭,將氣道縫合,每一個針腳都完美得仿佛經過計算。

之後皮膚被縫上,臨時氣道和取出異物的兩個創口都相當小,只用了六針。

等縫合線被吸收,只會留下一道淺淺的疤。

縫合線打結,剪斷線頭,做完這一切,陸燼朝終于第一次抬頭,對上了林嘯鳴眼楮。

口罩遮住了下半張臉,看不見表情,但陸燼朝仍然忍不住笑了,他放下手術鉗和針線,如釋重負道︰「結束了。」

林嘯鳴頷首,眼中也流露出些微笑意,但很快又恢復了嚴肅和沉靜。

哨兵星盜就守在門邊,手術室里的聲音逃不過強化過的听覺,林嘯鳴摘下口罩,嘴唇微動。

陸燼朝讀懂了他的唇語,用力點點頭,將干淨的刀片拆下,藏進自己鞋底。

「我先教你怎麼控制精神力的發散,你的醫院里有哨兵科室,如果不加控制很容易被里面的哨兵和向導發現。」

「手給我。」

陸燼朝伸出手,林嘯鳴抓住他小臂內側,低聲道︰「抓住我。」

陸燼朝手指收緊,同樣扣住林嘯鳴的手臂,透過薄薄的衣料他能夠清晰感覺到哨兵緊繃的肌肉,以及身體的溫度。

無形的線從兩人相觸的地方發出,順著手臂纏繞向上,這一次,不再是夢境中模糊的感觸,陸燼朝清楚感知到了它們的存在。

相當玄妙的感覺,仿佛意識海正在被輕輕觸踫,海面泛起微波。

「感覺到了嗎?」

「這是……」

「我的精神力。現在試著去感知,盡可能地擴大範圍。」

陸燼朝閉上眼,視覺主動關閉後,其他感知變得更加明顯,他的意識沖破了空間的限制,水波一般,擴張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灰色空間折疊又展開,變成周圍區域的景象,熟悉的路燈,長椅和行道樹,停放在樓下的私家車,快遞櫃上張貼的告示,每一處細節都完美映照在他的精神領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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