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城乃是江南重鎮,小橋流水穿城過,真有那種綠水人家繞的感覺。
李震和紫煙相伴來到雷城,剛剛經歷了一場殺戮風波,紫煙心里陰沉沉的,就如同這雷城頂上的天空。
雷城遠離京城的戰亂,顯示出江南的安逸,城市里游人如織,熱鬧紛繁,倒是讓紫煙心情略有好轉。
「震哥,你看這里倒是有點世外桃源的意思。」紫煙看著這里完全沒有受到戰爭的沖擊似的,依舊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嗯!是挺熱鬧的。」李震跟著紫煙,邊走邊看,這表面的繁榮,不知道其背後的暗濤洶涌。
李震听說過這雷城是出了名的煙花之地,各地達官富商們在這里揮金如土,一擲千金都是家常便飯,那風月場所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豪門公子也是比比皆是。
賭博,斗雞,骰子,牌九各處明莊暗莊遍布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
因此雷城也聚集了一群三教九流的地痞流氓,在這片雷城的土地上,成了犯罪者積聚的土壤。
雷城里鼎鼎有名的當然還得算雲水湖了,這片湖水之所以有名,還是托了雷山的服,相傳雷山是一位天神私下凡間,與雷城中的一位女子相愛,不料事情被天上主管神仙的天帝發現,天帝怒而將那位天神變成了一座巍峨的雷山,而那位人間美麗的女子則化成了一池湖水,源源不斷的向雷山流去,可這湖水就是流不干。天神與女子的緣分也就只留在了這山環水繞的層面上。
自此雷城便有了,三分城郭七分女,天神不戀雲中仙的美譽。
李震和紫煙漫步在這雲水湖畔,听人講述著雲水湖的傳說,各自微微一笑。
湖畔的風景宜人,雖然寒風蕭瑟,可是這里的人心里都像有把火一樣,顯得格外熱情,湖上的船家嘴里傳出悠揚的船歌,遠處的雷山在雲水湖里倒映出巍峨的身軀。
忽然一陣婉轉動听的笛音從這湖面上傳來,聲音似璞玉叮嚀,李震和
紫煙走向岸邊。
一位白衣男子站在一艘孤舟的最前端,遠眺著遠處的群山,獨奏著動人的笛曲,寒風拂起他的長發,一副仙風道骨之感。
「震哥,你看那是什麼人,听他的笛音婉轉而帶有惆悵之情,好像他心中有無限的故事似的。」紫煙眼楮盯著那孤舟上的白衣男子,目含同情之意。
「有嗎?我怎麼沒听出來他的笛音里還有這麼多的故事呢?」李震撓了撓頭,他听著就是好听,可是他沒有像紫煙那樣听的那般入神專注。
「震哥!這音律的東西你可能不懂,有時候就是一首曲子,都能感受到那人一生的喜怒哀樂。」紫煙沖李震嘻嘻一笑道。
「有這麼厲害啊?一首曲子就把一個人的內心完全出賣了?那誰還敢學音律啊?」李震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紫煙。
「你還不信,你平時就知道打打殺殺,哪里懂這些陽春白雪之境!」紫煙嬌嗔了李震一聲,似乎在埋怨李震的不解風情。
「哎!你看那邊好像有個耍猴的,咱們過去看看去!」李震出來游山玩水哪有心情听紫煙講這些雲里霧里的東西,他一把將紫煙拽離了湖邊。
那白衣男子消失在紫煙的視線里,代替的是一個糟里糟氣的老頭,和他手里的那只髒兮兮的猴子,紫煙不禁有些不情願的嘟著嘴。
紫煙被李震生拉硬拽著去看耍猴去了。
「當當當……」一陣急促的鑼聲響起,那老頭手里牽著的三只小猴在耍猴人身上蹦跳著。
老頭喝令小猴們排成隊,讓他們蹲下起立,跟訓練人一樣,小猴子那憨憨可愛的樣子逗得圍觀眾人捧月復大笑。
李震拉著紫煙在那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後面擠著頭張望。
本來就擁擠的街道,因為耍猴人的到來,更顯得水泄不通。
「讓開讓開……」一聲聲粗魯的喊叫聲傳來,從人群中竄出一堆流氓打手,各個腰粗膀圓,站在了老人的面前。
「各位好漢有何見教?」耍猴老人不慌不忙的抬頭問道,顯然久經江湖的老油子。
「見你娘的教!」
流氓頭子一巴掌將老頭打了個趔趄,老頭捂著臉慢慢站起身來。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就敢動手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老人聲嘶力竭的呼喊道。
「王法,我告訴你什麼是王法。」流氓頭子輪圓了胳膊就準備開打。
「住手!」一聲脆亮的呵斥聲傳來,人群中走出一位白衣翩翩的男子。
「震哥,是他!那個吹笛子的人。」紫煙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
「就是,他怎麼會在這兒?」李震不動聲色的看著這場變故。
「各位好漢爺,你們不要和我這位家奴一般見識。」白衣男子滿臉堆笑的迎上前去。
「你這個人說話,倒還有幾分人味!」流氓頭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白衣男子,冷冷的說道。
「大爺,你看,我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到了貴寶地,不懂得你們廟門的規矩,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見諒!」白衣男子在流氓頭子身前唯唯諾諾道。
「規矩但是沒什麼,就是到了咱門口了,你好歹給兄弟們意思一下不是?都是靠天吃飯的,家家都有好幾口子張著嘴等飯呢!咱們做男人的,不得養他們啊!」流氓頭子搖頭晃腦的說道。
「是……小弟這里有些碎銀子,還請大爺收好,請兄弟們喝杯茶水。」白衣男子從胸前的衣服里取出一些碎銀子,恭敬的放在流氓頭子那早就伸出的手里。
「你還真把老子當成要飯的了?」那流氓頭子看了看手里的那些碎銀子,一把將那錢扔到了白衣男子臉上,惡狠狠的盯著白衣男子罵道。
「幾位好漢,我們真的身無分文了,這次就高抬貴手吧?」白衣男子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眼里冒出急切的目光,以近乎哀求的聲音問道,和他在湖上臨水而奏的畫風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