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和紫煙在這山間湖邊,盡情享受著安寧的時光。
他們在湖邊嬉戲,打鬧著,不一會兒已經釣了一大筐子魚了。
「震哥,咱們這次可以吃一頓美美的全魚宴了。」紫煙拽著李震的胳膊往回走,李震則提著一籮筐的魚,今天他們可是大豐收了。
「沒想到這個湖里竟然有這麼多魚,而且個頭還挺大。」李震也是滿心的歡喜,兩人手挽著手走著。
回到洞里已經是快中午了。
「正好不耽誤大家的午飯!」紫煙急忙開始收拾準備好好的露上一手。
「哇!你們一大早就去抓魚去了?這麼一筐能吃完嗎?」龍嘯由于好長時間沒好好的睡一晚了,他昨天睡得很踏實,李震他們都釣魚回來了,則踫到了剛剛睡醒的龍嘯。
「吃完?你難道忘了,咱們這有位大胃王?」紫煙嘿嘿一笑。
「好啊!你們又開始說我壞話了,今天這魚你們都不用幫忙我一個人就能搞定。」李震抬起頭哼了一句。
「喲喲……這小子倒想的挺美哈!」龍嘯急忙說道。
「看把你嚇得!趕緊過來幫忙吧!」李震憨笑道。幾個人開始對著一筐魚不停地忙前忙後……
正可謂:
終日錯錯碎夢間,
忽聞春盡強登山。
因過竹院逢僧話,
偷得浮生半日閑。
「不好了!」李震等人正在說說笑笑的殺魚做魚,忙的不亦樂乎,胡公公忽然從外面火急火燎的沖了進來。
「怎麼了?」李震一見胡公公這般著急的模樣,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兒,站起來問道。
紫煙和龍嘯也一臉嚴肅的湊了過來。
「山下有隊人馬正浩浩蕩蕩的向京城進發,看樣子又有戰事!」胡公公喘了口氣,繼續說道。
「走!看看去!」李震示意龍嘯一同前往。
「我也去!」武陵帝自從來到這個山洞,就一直躲在自己的石室里不肯出來,眾人知道他剛從囚室里出來,一時適應不過來和人們接觸,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出來和大家說話。
「也好!」李震見武陵頭發都已經梳洗利落,一改之前那頹廢邋遢之像,便同意他一同去察看。
幾人悄悄的伏在山腰上,山腳下果然正有一隊人馬,旌旗林立,遮天蔽日,隊伍綿延數十里山路,浩浩蕩蕩行進著。
「這是哪只隊伍啊?」李震不明白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一支隊伍。
「不像是朝廷的,也不像是王朗部的啊?」胡公公也拿不準。
「是趙衡來了。」武陵幽幽的說了一句話。
李震等人齊齊看向他,到底是武朝的皇帝,單看這隊伍的陣勢和規格就知道誰來了。
話音剛落,行進間的這支隊伍中,突然一匹馬像受驚了似的,仰天嘶鳴起來,隊伍中間忽然發生一陣騷亂。
「警戒!」李震等人听到山下有人呼喊起來,急忙低下頭。
「怎麼回事?有人發現我們了?」李震感到不可思議,這麼
遠的距離不可能被發現啊!
「武陵的一句話,竟然讓那馬匹受驚了?或者只是一個巧合,自己想太多了吧!不過若是前者,那的確挺可怕的!」李震看著武陵那副沉著冷靜的表情,心里思緒萬千。
「噓……」龍嘯用手指放在嘴前,用手指了指山下,示意那支隊伍中定然有修為高深的修士坐鎮。
「不要驚慌,繼續前進,城外十里安營扎寨!」山下一個聲音傳來,中氣十足,幽遠深邃,不是有些修為的人是喊不到這麼遠的地方的。
李震听著隊伍又前行了起來,慢慢探出頭去。那隊伍中突然出現了三頂猩紅的轎子,每一個轎子都有前後總共十六名大漢抬著,那每一個大漢都赤著上身,渾身肌肉縱橫,十六個人抬著轎子都個個汗流浹背,齜牙咧嘴,粗大的轎桿都被壓的彎曲了,不知道那轎中究竟坐著多麼重的人物。
李震用手踫了踫龍嘯,又向那轎子瞅了瞅,龍嘯也會意了。
一個石子突然從空中向那轎子落去,李震有意想試探一下。
「砰!」
一聲響,那石子快要落到轎頂上時,頓時像被什麼東西撞開了,石頭連轎邊都沒踫到。
龍嘯不禁感到一陣驚駭,這轎中之人,修為高深莫測,連一個小石子都能輕易的察覺到,而且未見其出手,這真的有點讓人匪夷所思了。
龍嘯示意大家不要再出聲了,若是他們的位置暴露了,會引來沒必要的麻煩。
隨著那隊伍慢慢的有過去,李震等人也離開了山腰,他們一路上都心情沉重,誰也沒心情再討論吃魚的事兒了。
然而更加詭異的事情又發生了。
當李震等人回到山洞口時,洞口邊的石壁上竟然瓖嵌了一塊石頭,李震發現,這塊小石頭就是自己剛才扔出去試探那頂猩紅轎子主人的那一塊小石頭。
「這……剛才砰的一聲,原來這塊石頭並沒有爆裂,而是被什麼東西給撞出來了。」李震看著這塊石頭,驚駭的說道。
「什麼?你說這是你剛才扔的那一塊小石頭?」龍嘯听著跟李震在開玩笑似的。
「如果是巧合的話,倒也可以解釋,那石頭被那人扔出的暗器撞擊後亂飛指不定到哪呢?可是如果是那人有意為之的話,那就太可怕了!」李震用力將那塊石頭從石壁里拽了出來,這石頭不大,可是幾乎整塊都沒入石壁中了,而又沒有全部沒入,大概是想留給李震他們的一種信號,那份力道拿捏的相當厲害。
「趙衡如果進京,那實在是人間的不幸!」武陵也喃喃自語起來。
「此話怎講?」李震見武陵帝平時不多說話,只要一說話,必然切中要害。
「趙衡是劉吉四大門人中的殺神!他坐擁西南蠻荒之地,平日里不理朝政,潛心武學,手下奇人異士無數!當初烏涼之亂,趙衡曾帶領手下屠殺烏涼義士二十萬之眾,落下「人屠,殺神」的名號。」
「趙衡這次既然進京,肯定是要大開殺戒的,他不動則已,只要開殺,殺不夠是不會罷手的。」武陵冷冷的說著每一句話
,都像是血流成河般的淒涼。
「我怎麼沒听過這個人的名號啊?」李震撓撓頭,這麼恐怖的人物,自己實在孤陋寡聞了。
「你才知道多少事情啊?見識過他殺神本色的人恐怕死的多活的少了。」龍嘯嘻嘻笑道,他不想讓這個恐怖的屠夫壞了他們吃飯的心情。
「這位公子說的沒錯!可是人屠趙衡從軍這麼多年,經歷過的戰爭也實在少的可憐,施展的機會少,因此他的名號沒有多麼響亮!」武陵帝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主子,嘆什麼氣啊!沒準啊!趙衡就是來救駕的也未可知。」胡公公安慰道。
「胡公公啊!你就別騙我開心了,咱們這些個封疆大吏啊,我就對宋青抱有那麼萬分之一的希望,其他人想都不用想了。」武陵帝越說越顯得沮喪了。
「你說你這個皇帝當的有什麼意思啊?手底下沒有一個人是听你的話的,不听話也就罷了,還都各個想置你于死地,怎麼這麼悲催的事都讓你趕上了啊?」李震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
「李少俠,教訓的是!我有愧于武朝的子民。」武陵帝說著不禁低下了頭。
「行了!李震你也別抱怨咱們這位皇帝了,他呀!是身不由己,手下一個劉吉就把他折騰的夠嗆,他能活下來都是奇跡了!」龍嘯見李震把武陵說的有點過于狠了,急忙勸說起來。
「是啊!咱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阻止趙衡再造殺戮!這武朝的百姓可是再也經不住戰爭之苦了,這馬上就該秋收春種了,再行戰事,一耽誤就是兩季的收成,普通人家便會揭不開鍋了,到時候不僅戰爭,恐怕會激起更大的民變。」胡公公此時此刻腦子還算清醒機智,畢竟在宮里模爬滾打了幾十年,這天下的事他還是懂得一定的規律的。
「是啊!胡公公說的在理!震哥,快想想辦法,怎麼讓戰事平定下來呢?」紫煙听胡公公說的都是實理,這百姓的事才是他們應該關心的大事。
「我有什麼辦法啊?破罐子破摔吧!」李震沒想到人人都開始替武陵說起好話來,他心里不舒服,坐在一旁,板著臉不吭聲。
「震哥,你可是一向鬼點子多的,這種小事能難住你啊?」紫煙見李震跟個小孩子似的,在一旁賭氣,她急忙走過去依偎在他身旁逗他開心。
「紫煙啊,這種朝廷的大事,咱們還是听听人家的高瞻遠矚吧!我們江湖人只辦江湖事!」李震也拿紫煙沒辦法,可是他心里對武陵還是氣不過。
「江湖人?就你辦的那些事可不止是江湖事吧?從一開始收復涼州,攻取陵水,佔領拉木圖,平定林重之亂,到如今進宮惡戰劉智,營救武陵,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件是該江湖人辦的事?你行的是大道,救的是萬民!還耍小孩子脾氣,這可是你的不對了。」紫煙有理有據的給李震好好上了一課,他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其實也就做了很多事了,這積攢起來倒還真有些成就感,紫煙說的話表面是譴責李震,實際上早已把他捧上天了,李震听完心里不僅不生氣,反倒有些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