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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死亡的浪漫X自由

「沒想到,赤紅城居然做到了這一步!」

不是赤紅城啊,是自己的愛人!這個正確答案,詹妮弗並沒有說出口,她已經將一切都放在了阻止眼前這個可怕的敵人之上。

「‘氣’的修行者……」巴頌感慨著說道,「這個火焰,是他自身‘氣’的顯現,無物不燃,也可不燃萬物!以已身引動偉力,真的是非常的犯規啊!詹妮弗輸定了!」

是的,詹妮弗輸定了,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旗鼓相當。

但是‘氣’炎,似乎就是詹妮弗液態金屬的克星。即便詹妮弗在離開了火焰之後,立刻恢復了手臂,但是這樣的損耗,就好像是在撕扯她的血肉一般,必然不能長久。

但是,當她已經決定豁出一切,拼死進攻的話,效果是明顯的。

她的手臂一揮,攻到沙公子眼前的不僅僅是手臂,還有每一塊躍動的肌肉,都如同皮鞭一樣出擊,每一條皮鞭的威力,都足以將血肉之軀撕扯得粉碎。她的一腳踢來,又宛如從兩個不同的角度刺去神鬼莫測的突襲。

沙公子的動態視力很快就跟不上詹妮弗多變的進攻了,在她那種無孔不入,如水銀瀉地的進攻之中,沙公子一時之間只能依靠著自身的火焰來自保,而在他觀察之外注意力忽視的角落,手臂、腰際、雙腿,衣袍已被撕扯。

身體之上,一道道血痕,已經漸漸滲出,將他那身深紅的長袍微微浸透。

「‘氣’之道,看起來蠻弱的啊!」李修撫模著自己的下巴,對沙公子的表現若有所思,對他所展現出來的戰斗力,也頗有些失望。

「弱的不是道路,是人啊!」巴頌則搖了搖頭,有些不屑「我和你說過的吧,我的城主走的也是‘氣’的道路,但比起這個家伙,要強得多!」

是啊,自然人如果就這點實力的話,那麼憑什麼讓人那麼期待呢?

沙公子和詹妮弗的戰斗暫時的僵持住了,而不遠處老影以一敵數百的戰斗,似乎也已經告一段落了。

在無妄中被消滅了近百人之後,侍衛隊們終于發現不能夠再采用常規的方法了,為了阻止老影的速度,在動用了常規方法都沒有辦法奏效後。

他們決定壯士斷腕,機器人侍衛們毅然選擇了自爆,通過有序的不斷果決的自爆,逐漸壓縮著老影的行動空間,只為了控制住老影的移動,限制他的空間,最終把機會留給那些強大的近衛們。

在這個戰術之下,老影頓時狼狽了起來,每一個機器人的自爆,雖然沒有辦法重創他,但是一些細微的傷痕卻無法避免了。最為尷尬的是,在失去借力的軀體後,完全失重狀態下的老影,機動速度驟然降至了冰點。

然後他的傷口開始增加了,雖然還在勉力閃躲和反擊,但是逐漸被壓縮的行動空間,讓他無法再游刃有余地反擊,任誰都能看出來,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最終,十名近衛已經從各個角度圍住了他,而且每一個近衛,都是需要他在單打獨斗的情況下,全力以赴的3至4次攻擊才能夠解決的精銳。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了!

侍衛們也停住了腳步,他們知道眼前這個敵人,已經被逼近了絕境,就像是失去了退路的野獸,即將迎來的必然是最為激烈的反撲,所以,他們也需要調整狀態。沒人希望自己成為最後一擊的陪葬品。

老影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停止了無用掙扎,緩緩地停在了原地,持著匕首的雙手上,沾滿了過多的血與油,已經濕滑得快要握不住了,只能自然地垂下。

老影默默地感受著身體,能量核心,也已經不再像當年一樣,感受不到極限……

肺和心髒的功能,早已被壓榨得一點都不剩了。

老影苦笑起來了,他回憶起了自己曾經的歲月。這是老影漫長的40多年人生中,第三次被逼近自己的極限……

做為前獵人工會長期的金牌獵手,獵人榜前三的存在,這樣的感悟,可真是彌足珍貴!

「無影的風暴,已經要消散了……」老影艱難的擦拭著自己的雙手,感慨不已。

第一次逼近極限後,他明白了自己真正的追求,「自由!」,自由才是風的一切!

于是他拋棄了過往,來到了這片被遺忘的自由的土地!

第二次逼近極限後,他放下了自己最後的執著和抗爭,他呀,是有極限的啊!他不可能,也做不到逆天的位置!他沒有那個資格!

于是,世界上又少了一個充滿著干勁的野心家,只剩下了一個甘做棋子,碌碌無為地追尋星空的窩囊廢。

現在是第三次了!他已經不再有所追求,活著的意義啊,他已經找不到了。掃視了四周,他的目光落在了遠處的大匠和李修身上。

一個代表了自己曾經欠下的債,一個代表了他渴望的未來。能在最後的時刻,遇到他們,也許真的是自己最大的幸運了。

老影抬起了頭,頭頂是烏壓壓的雲,光線透過,卻照不亮內心的陰霾,而自己最渴望的那片星空,就在這片雲後。留不下的星空,實現不了的夢,到底如何才能夠永遠的站在這片星空之下啊……

「活著,啊活著,用盡全力!我們都是膽小鬼……雲不會散開,光永不落,星空啊就在那里,有誰啊有誰啊,誰能帶來星光?有誰啊有誰啊,誰能帶來希望?」老影結結巴巴的唱起了歌,還是那首倉皇的小調,還是那麼結結巴巴難听的聲音。

「我們在尋找,我們在失望,我們都是膽小鬼!」巴頌也大聲地跟著唱了起來,歌聲飄過戰場,蔓延向天際。巴頌見證著老影的身影,見證著他的離去,「我見證你……」

老影似乎听到了巴頌的回答,他灑月兌地笑了,只見他擦拭完畢了手掌,又提起了匕首,環視了四周,「60個!足夠了!」言罷,兩把匕首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超負荷,」老影低低的喊出了自己的絕招,這一刻,他希望最後留下一個帥氣的身影︰「瞬殺陣!」

「見證我!」

然後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中。速度可以跨越空間,也可以扭曲時間,只要足夠快!

老影身側所有的生命,在這一刻同時逝去了,悄無聲息地證明了生命究竟能夠有多麼的脆弱。

「老影!」李修目光復雜的看著遠處,卻突然發現老影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旁。站在了那里,不需要任何的醫學常識,一眼就能夠看出,老影的身體已經徹底崩潰了。每一片肌膚都已經浴血,每一條肌肉都已經超越了負荷而崩解,內髒和骨骼已然崩碎。

老影就這樣在李修的面前漸漸裂開,他最後看了看李修,又看了看天,像是在交代遺言,又好像是在喃喃自語道︰「好想再看一眼那片星空啊!」

然後他的身軀再也無法維持,自內而外,散落成了碎片,飄散開來。

「追尋自由的人,最終也自由自在的死去……」巴頌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為眼前的一切做著注解,「真是令人羨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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