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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盧利特村的往事(2)

合利斯紀元1710年

英格蘭德文郡?盧利特村

作為伐木工的優吉歐,身著一件單薄的粗布短袖襯衫雙手持一把鐵斧狠狠的砸向前方樹木的枝干上。每次砍擊結束之後,都會引起手臂骨頭的震痛,同時發出[Tuong!]的撞擊聲。

英格蘭的天氣即使在夏季也不會像加勒比海一樣炎熱,但連續的工作讓這個11歲的伐木

男孩汗流浹背,原本溫暖的陽光如今變得毒辣,小優吉歐用胳膊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隨後又再次舉起斧頭,劈在樹的枝干上。

由于先前已經砍了很多次,這是最後一斧了,優吉歐看到落斧的地方距離樹干後方的樹皮也沒有多少距離了,就用左手往前推了推。這棵樹的枝葉因為刮在其他樹的枝葉上而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同時向前傾頹直到倒在地上。

男孩看到樹倒了,心中沖出一些愉悅的感覺,嘴角上揚以致微笑,又直接向後面仰倒過去,就像那顆樹一樣,躺在柔軟的草地上。

此時已經臨近正午,從西邊吹來一陣無比涼爽的清風,優吉歐柔軟的亞麻色頭發隨風飄動,吹走了勞動所帶來的炎熱,使他無比舒服。

已經和卡利塔先生學習伐木一年了,優吉歐感覺到自己的職業是有多麼枯燥,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畢竟他已經簽下了雇佣合同… ,不,優吉歐是個文盲,怎麼可能會寫自己的名字呢?卡利塔先生只是在心中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罷了。

【優吉歐!】一個女孩的聲音從小山坡後面傳來。

男孩連忙站起身來,隨便用手撲弄掉身上粗布襯衫上的碎草。

【哦…,是滋貝魯庫小姐啊。】

女孩听到這話後,就雙手叉腰,右手上提著一個編織籃子。

【喂,優吉歐,我都說多少遍了,直接叫我愛麗絲就行了。】滋貝魯庫小姐如此說。

【哦,抱歉,滋貝魯庫小姐…,額不對,是愛麗絲。】

愛麗絲看到優吉歐的樣子,被他逗笑了,就伸手模了模他柔軟的頭發。

【今天來嘗嘗我的新手藝吧,優吉歐。】

【嗯。】優吉歐點點頭。

愛麗絲?滋貝魯庫,是盧利特村村長的女兒,其天資聰穎,年近11歲的她就已經可以識得英文、法文、拉丁文,被教師建議到教堂里學習神聖術。

村長並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成為一名修女,因此在一開始拒絕了這一提議,但後來教堂的牧師告知「只是單純的學習神聖術而不成為修女是可行的」。于是從10歲起,愛麗絲每天都會去教堂學習神聖術,牧師夸獎她學的很快,僅僅半年的時間,有關治療和防御的神聖術就已經學得差不多了。

優吉歐與愛麗絲坐在草地上,打開籃子上的編織蓋子,將里面的食物取出。

所帶來的食物就是牛排,炖羊肉,燒土豆,蔬菜湯,以及烤面包片,只有像滋貝魯庫家這樣的大戶人家每天可以吃得起這樣的美餐。優吉歐算是有口福了…

愛麗絲對優吉歐的關心和照顧已經很久了,從他加入伐木場時就已經開始了,每天都會在中午來送餐。

兩人邊吃邊討論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家常。

【愛麗絲,最近在教堂的學習怎麼樣了?】

【非常順利,我已經可以掌握生成元素的術式了,今天的午餐就是我用熱素點燃了柴火做的。】

【哇,愛麗絲好厲害,沒想到你去跟著馬神父學習不過一年,就已經可以做到這些,真讓我敬佩。唉…,向我這樣的人,目不識丁,是永遠沒機會走出這個村子了。】優吉歐先是贊揚了愛麗絲的技術,又無奈的評判了一下自己。

【不,優吉歐。雖然你不識字,但是你很善良很溫柔啊,不想某些人,仗著自己讀了點書就自以為高人一頭。】

【但願如此吧……】

優吉歐一直希望自己可以躋身上流社會,但現實壓的他透不過氣來,從他的身份到他的能力,都是無法與那些貴族老爺們相比的,從小就沒有讀過什麼書,腦子中只有最為純樸的掙錢養家的思維。但這不代表優吉歐是個勢利眼,他勤勤懇懇的勞動,從來不窺探他人的財富,也不用暴力威脅同齡人,而且常常好心幫助別人。

不過村里的人似乎不是很待見他,這些冷漠的農民將優吉歐的好意視為軟弱,無法承擔得起任何責任。同齡人也總是嘲笑他,有的是背地里譏諷他,有的更為惡劣的當面

嘲弄他,尤其是優吉歐成為伐木工後,男孩的父親在全村宣傳自己兒子的「惡行」,以至于除了卡利塔先生及其手下的員工和村長之外,幾乎沒有人對他有什麼好感。

這些事情,寬宏大量的優吉歐都一笑了之了,自己有村長家的女兒喜歡著,老板卡利塔護著,完全有無視他人指責的權柄。

【欸,愛麗絲,我听說食物如果在冬天就可以保存的時間長一些,但如果是夏天的話,天命會很快減少以至壞掉。】優吉歐在吃飯時居然想到了這個奇怪的話題。

【嗯,說得有道理,確實是這樣。】愛麗絲想了想,回答到。

【那如果可以有一個什麼東西,可以不斷地發出涼氣,充滿容器,里面的食物不就可以永久保存了嗎?】

愛麗絲感覺這個想法很有趣,沒想到自己眼前的這個文盲小子也能提出這樣具有革命性的想法。

【嗯,是個好注意,但是……,到底應該去哪里找這種東西呢?】

面對愛麗絲的疑問,優吉歐看了看遠處的山,心中若有所思。

【可以不斷發出涼氣的東西…,其實就是冰吧,但是…,現在這大熱天的,我看也找不到什麼冰。】愛麗絲如此說。

【欸?你可別這麼說,我覺得那座山里應該就有冰。】優吉歐轉過頭來對愛麗絲說。

【……,何以見得啊?…】愛麗絲疑惑的問到。

【天冷才會結冰,山洞里無論春夏秋冬都是冰冷冷的,我相信,越往里走越可能找到冰。因為會越來越冷……………,額…我其實也是猜猜啦…不妨…,我們去找找?】

【………,還是算了吧。我听大人門說那地方有強盜出沒,太危險了。】

關于強盜的傳聞早已傳入盧利特村成年人的耳中,據說有黑幫派遣人員躲在盧利特村北方山脈的洞穴中,曾有行人在山腳邊經過時被強盜襲擊,不過尚未得到他們殺人的消息。

【馬牧師不是說星期六是安息日嗎,在那一天是不能進行任何工作的,否則就會受到詛咒,我想強盜們也不敢逾越這一條吧,我們不妨在明天(今天是周五)去那山洞看一看。】優吉歐如此說。

【額…,但是我們去找冰,那不也是工作嘛?如果在安息日工作可是會受到上帝的懲罰的,還是算了吧。】

【這不能算作工作啦,因為我們是在冒險,冒險可不是工作哦,那是在玩,難道不是嗎?】

愛麗絲被優吉歐的邏輯征服了,于是放棄了自己的保守,同意了優吉歐的冒險計劃。

【好吧,明天早上7點在北門會合吧…,優吉歐,你可千萬別睡過頭啊?】

【啊哈哈,那是當然。】

盧利特村是一個思想保守的地區,根據最為極端的原教旨主義觀點,摩西十誡中的第四誡有詳細的說明︰

第四誡 當記念安息日,守為聖日。六日要勞碌作你一切的工,但第七日是向天主雅威—你上帝當守的安息日。這一日你和你的兒女、僕婢、牲畜,並你城里寄居的客旅,無論何工都不可作;因為六日之內,天主雅威造天、地、海,和其中的萬物,第七日便安息,所以雅威賜福與安息日,定為聖日。

這一猶太人的規矩,曾經被加瑟里克教會一度廢除,僅僅保留為了紀念天主上帝雅威道成肉身的伊伊穌斯?合利斯托斯被釘死在十字架後的復活而設立的禮拜日,即星期天。

星期六安息日這一傳統在西歐非猶太民族中消失了一千多年,直到馬丁路德的教會改革,普羅提斯教會中的一些原教旨主義者重新提出應當遵守安息日的想法,並在英格蘭的某些發展落後的地區得到推廣。

注︰加瑟里克,即公教。普羅提斯,即新教。奧索都斯,即正教。三大教會為合利斯教會的三大主流教派,其中加瑟里克以教會體系嚴密、等級制度嚴格而聞名,普羅提斯以思想開放、提倡個人自由解讀聖經而聞名,而奧索都斯則是以絕對正統,和神奇的儀式奧秘而聞名。

其實,馬丁路德如果一直活到現在,他絕對不會支持原教旨主義,只是每一場改革都有劍走偏鋒的可能性,昔日象征著自由包容的新教普羅提斯教會,其內部也出現了可怕的狂熱分子。

所謂「屠龍少年終成魔」應該就是這個道理吧。

……………………………………

第二天早晨,優吉歐與愛麗絲在北門會合,愛麗絲提著籃子,優吉歐背著斧頭,兩人一起向北

方的山走去。

他們接近了那黑暗的洞穴,里面有風傳出來,洞口很大,從左至右可以排下20多個優吉歐的長度,山洞的上方的石鐘乳像一根根長矛一樣倒插在石壁上。

【優吉歐,我听說那些黑幫團伙的家伙,會偷小孩的。】愛麗絲有些擔心的說到。

【啊…,也許是吧。不過今天是安息日,強盜也會休息的。】

【好吧…,反正都到這里了,只能進去看看了吧。】

咒語結束,愛麗絲手中的那根草就發出如電燈般的光亮,是金色的,燦爛的金色,就像愛麗絲的發色一樣。

愛麗絲把發光的草交給優吉歐,他拿著便徑直走入了山洞。

兩個人貼著山洞右邊向里面行走了一段時間,隨著步數的增加,可以感受到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越來越冷了。

【我說…,這里面真的有冰嗎?】跟在優吉歐後面的愛麗絲問到。

優吉歐轉過頭來,走進愛麗絲,愛麗絲不知道他要干什麼。

男孩用光照亮自己和對方,在黑暗洞穴的某個角落里形成一處獨特的奇景,優吉歐向愛麗絲吹出一口白霧。

【你看,這不已經是很冷了嗎,我相信里面一定有的,我們再往里面走走看吧。】優吉歐如此說。

【嗯,那我們就再稍微往里面去找找吧。】

于是二人繼續前進。

【喂,優吉歐。】

【嗯?】

【如果強盜真的出來了…,要怎麼辦呢?應該…只能跑路了吧…】

優吉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默不作聲的繼續行走,大腦運轉了一陣子之後,想出來一個堅決的答案。

【如果有人敢傷害你,我優吉歐第一個不同意,那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優吉歐斬釘截鐵的說到。

【額……,還是別說這樣的話了吧,听說這樣會招致詛咒的。】

【哈哈,像我這樣虔誠的人是絕對不會遭到詛咒的。】優吉歐在自己胸口畫了三個十字說到。

其實他自己心里也沒底,只是把希望寄托于好運氣,要是真遇到強盜,兩個小孩唯一明智的選擇可能就是逃跑了吧。

突然,優吉歐感覺自己的右腳好像踩到了一種像是玻璃一樣的東西,同時發出破碎的聲音。

低頭一看,果然是冰。

【哇,是冰!果然是冰,里面應該會有更多的。】優吉歐興奮的說到。

大步向前奔跑,看到前方的光亮,更是確信自己想法的著實性,更加堅定不移的向那個方向前進。

【有光!前面有光!】優吉歐喊到。

兩個小孩步入那片光下,只見周圍一片藍色如同水晶般的冰塊。這樣的場面是優吉歐從來沒有見過的,他的表情就像發現了什麼黃金寶藏一樣興奮。

【哈哈哈哈!我就說嘛!】

愛麗絲也著實被這里夢幻的情景所震驚,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童話之中。

兩人繼續往里面走去。

【怎麼多的冰,完全可以把村子里所有的食物都冷藏了。】愛麗絲如此說。

【別說冷藏了,我看把整個盧利特村變成冬天都完全沒問題。】優吉歐如此說。

優吉歐面帶笑容的欣賞著這大自然不可多得的景觀。兩人繼續向里面走,前面有一個拐角處,優吉歐繞著走過去。

【神聖的伊伊穌斯?合利斯托斯啊,國度、權柄和榮耀都歸于你,你萬能的意志造就了這如此壯麗的景色,榮耀歸于天主雅威!願…】

突然,優吉歐不知是看到了什麼東西,他「拙劣」的作詩戛然而止,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看著前方。

【怎麼了?】愛麗絲問到。

優吉歐只是抬起右手用手指指向前方,愛麗絲轉頭向前方看去。

………………………………

只見那如同沙海般鋪在地上的一大片黃金,堆成了一個大堆,與周圍藍色的冰塊形成對比,在金色的金堆之上,插著一把藍色的十字型寶劍,顏色比周圍的那些冰柱要深一些,但依然可以看出有些透明的感覺,像是用藍水晶做成的。

【我的上帝啊!…這…,這…,這真的是寶藏啊!】優吉歐無比驚嘆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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