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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倫敦-帝國神聖的京城(1)

在三聖徒號俄國訪問船離開後的第四天早晨,另一艘俄式三桅帆船進入倫敦泰晤士河。

這是卡特琳娜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來到不列顛尼亞帝國的都城,這里繁華的景象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同時也留下了特別的記憶…

倫敦城人口眾多,城中的富人區生活條件還算不錯,但城中窮人聚集之地卻散發著惡臭。

不,事實上,泰晤士河的河水已經讓卡特琳娜有點惡心了。它是深綠色的,上面還漂浮著些許黃色的東西。

在河邊的小碼頭,停靠著無數艘小帆船,它們載送乘客與貨物,來來去去,奔走不息。從船上和陸地上,大英帝國的人民把一切生活垃圾都倒入泰晤士河,好像這里就是他們的垃圾堆一樣。

【這地方……,為什麼會這麼臭?】卡特琳娜捂著鼻子說到。

【跟我第一次來這里沒什麼區別…】桐人如此回答到。

【尼德蘭的阿姆斯特丹環境也沒有這樣糟糕過,真是難以置信。世界上最強大帝國的首都…,竟然比全世界最大的垃圾堆還要臭氣燻天。】卡特琳娜感嘆到。

河里飄浮著成千上萬的桶子,里面裝滿了果皮、吃剩的骨頭、以及各種零零碎碎的黏糊糊的混合垃圾。此外,還有︰被屠宰後牲畜的內髒,也被拋棄在河中,它們腐爛的味道令人窒息,貓、狗、馬、老鼠的死尸以及其他任何一切人們想丟掉的東西,都從泰晤士河上飄飄蕩蕩流向大海。

在夏天,太陽的炙烤下,會把將泰晤士河的垃圾完美烹飪,散發出「更加迷人」的氣味。而在如今,也就是冬天,反而有所收斂。

倫敦橋的下游,是人們交付貨物的地方,常有數千艘船停在那一側︰單桅帆船從紐卡斯爾運來煤炭,雙桅或三桅船吐出波羅的海的木材,弗吉尼亞的煙草,牙買加和巴巴多斯的糖,以及新英格蘭與紐芬蘭的腌魚。

整個倫敦最糟糕的地點,是沃平。那里是名副其實的窮人區。它擠滿了破破爛爛的房屋,漏雨而潮濕,以及糟糕的客棧。幾座碼頭,木材廠與小倉庫零零星星布置其中,它有一個綽號「泥漿上的沃平」。

卡特琳娜與桐人在經過那里時,看到許多「幻影」,一群孩童年紀只有11、2歲左右衣衫襤褸的在街上集體游蕩。

這些是身無分文無父無母的孤兒,他們變成這個樣子有些是因為疾病,有些是因為貧窮。看著這些孩子,桐人想起來自己在孤兒院的經歷。

孤兒院以40枚銅板一天的價格把孩子出租給乞丐當道具,或是以每人40枚銀園的價格賣身七年。

有些男孩負責清理主人家的煙囪,他們趴到里面去,每次出來都會「從白人變成黑人」。有些時候,主人甚至忘記關火,意外將這些可憐的小男孩活活煙燻致死。

孤兒院把賣不出去的孩子隨便扔到大街上,這些孩子很快就會知道「偷盜比乞討來錢更快」的事實。他們身披恐怖的黑色破布,面相饑餓而可怕,手持木棍和其他武器,組成一個個獨具特色的「少年黑幫」,在陰森的大樓角落里和教堂墳墓區附近出沒,猶如死去的兒童幽靈,他們什麼都干過,合法的體力勞動,非法的偷竊搶劫。

「這些孩子從行乞變成偷竊,再從偷竊到上絞刑架。」一位倫敦律師如此說。

無數還未成熟的生命,就因著「大英律之偷竊價值超過一枚銀幣者死」的殘暴法律而被扼殺。但如果他們不去偷竊,就會被活活餓死。說白了,就是十有八九都得死……

這里最受歡迎的場所就是處刑碼頭了,那些被海軍法庭判處死刑的海盜會送到這里處死,讓他們去見偉大的上帝。1696年,埃弗里的五名船員,以及1701年的威廉?基德和其他四名海盜都在這里被吊死。

游客漫山遍野,眾人擠在大街上,一路排長隊走到行刑地,就為了觀看海盜們被處決時的樣子,這是窮人們「特別的娛樂」。

海盜們在絞刑架上被吊死後,政府不允許立刻收尸,要將他們的尸體遺留在海灘,每次漲潮退潮沖刷三天三夜,直到尸體臃腫不堪。大部分海盜的尸體會被外科醫生解剖,

不過知名海盜的尸體會被用焦油覆蓋,制成「永不腐爛之木乃伊」吊在河邊的鐵籠里示眾。

卡特琳娜看到一個鐵籠子被吊在河邊,里面直上直下的一個人,身穿破爛船長服,仔細看去,竟然是一具恐怖的骷髏架子。少女在自己的胸前畫起了十字…

【那是威廉?基德的尸體。】桐人如此說。

【威廉?基德…,那是誰?】卡特琳娜問到。

【是上世紀末的英國海盜,原本是私掠者,但是卻因為意外襲擊了東印度公司的商船,而被判海盜罪,他的尸首在這里吊著有十多年了,也沒有腐爛。】

【但是,他明明已經變成骷髏了啊?】卡特琳娜不解的問到。

【那不是因為尸體腐爛了,而是鳥類吃光了他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用鳥嘴撕扯下來。】桐人面無表情的說到。

卡特琳娜心中一個咯 ,看著那具尸體,心里覺得得慌,就轉頭不再看了。

帝國希望通過毛骨悚然的景象告誡人們,不要當海盜。但是時間證明,殺雞儆猴那一套對暴躁而備受剝削的人民沒有任何用處。

他們會說「反正老子已經一無所有了,就剩條命了,活著也是受罪,不如跟你們拼了!拼死拉倒!」

卡特琳娜與桐人進入倫敦城的一家酒館。

【找個地方坐吧,今天我請客。】桐人對卡特琳娜說。

卡特琳娜點點頭,兩人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入座。

【我們英國人喜歡喝啤酒,卡列尼娜,你覺得如何?】桐人如此說。

【還行,就是有點溫,不像伏特加那麼烈。】卡特琳娜如此說。

【嗯。】桐人點了點頭

服務員為他們拿來四五瓶啤酒,卡特琳娜與桐人就打開喝了。

【好了,我們談談正經事吧,既然你是為俄羅斯帝國服務的,你覺得英俄兩國的關系如何?】桐人問到。

【說實話,僅僅只是互相知道有對方這個國家罷了,畢竟俄羅斯可是陸權國。】卡特琳娜回答到。

【那你如何看待俄羅斯海軍訪問英國一事?】桐人又問到。

【那不過是為了給一個陸權國錦上添花罷了。】卡特琳娜如此回答。

【我看事情並不簡單,現在可不是中古時代了,統治者考慮問題更多的是利益而不是榮耀,怎可能僅僅是為了裝飾,我想我今天應該去面見皇帝了。】桐人邊說邊拿起酒瓶喝下一大口。

【嗯,的確,不過我覺得還是可以在英國多待一段時間的。順便可以讓桐人先生帶著看看異國風景啦。】卡特琳娜微笑著說。

【額……,好吧。】

二人就這樣把酒喝完了。

少年與少女並排走在倫敦城市中心繁華的大街上。

二人邊走,邊聊起這個國家的歷史。

【桐人……,你覺得英國的歷史應該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卡特琳娜問到。

【我覺得是從征服者威廉開始的。】

【額……,我不是記得是從那個……,哦對,是從那個亞瑟王開始的嗎?】

【不,那不過是個傳說罷了。而且亞瑟王和現在的英國人不是一個民族,前者是凱爾特人,後者是盎格魯撒克遜人。】

【欸,我才想起來。你不是英國本地人…,所以…,算不上盎格魯撒克遜人,對吧。】

【哦,這話是沒錯。不過我們的皇帝還是個德國人呢,不是嗎?】

【哈哈哈哈,那倒也是。】

…………………………

卡列妮娜指著不遠處被濃霧遮擋著,只能看出大概輪廓的大本鐘以及倫敦塔橋。

【那個…,就是著名的大本鐘吧。】卡特琳娜如此說。

【嗯,對。我們去看看吧。】桐人拉著卡特琳娜的手往她先前所指之位置而去。

一輛馬車從二人的側面撞過來,桐人下意識松了手。

馬車從兩人之間飛馳而過,緊接著又是一陣人流經過,桐人再回頭時,已經找不到卡特琳娜了。

【卡特琳娜!卡特琳娜!】桐人在不知道什

麼地方喊著那位少女的名字,卻未能听見有人回應。

就在這時,桐人忽然發覺有人在用手指懟自己的後面,他轉頭看見了自己要找的人,原來卡特琳娜早就跨過馬路走過來了。

桐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後來,二人又來到了威斯特敏斯特大教堂,這個英國國教︰改正合利斯安甘立教會的中心。

威斯敏斯特教堂(Westminster Abbey),通稱威斯敏斯特修道院(Westminster Abbey,意譯為西敏寺),坐落在倫敦泰晤士河北岸,原是一座加瑟里克教會即合利斯公教本篤會隱修院,始建于公元960 年,1045年進行了擴建,1065年建成,1220年至1517年進行了重建。1540年之後,成為英國安甘立教會教堂。

這座宏偉的哥特式建築見證了無數君王的登基,它充滿了歷史的滄桑感。

他們進入了教堂,這里十分空曠,有一個牧師在講台上辦公。

周圍的牆壁玻璃上有壁畫,十分精妙,描繪著聖經中的故事。在大廳的前方有一個祭壇,上面左右各三根蠟燭,中間是一個凱爾特十字架。

桐人仔細的看著那個十字架,也許是在心中默默禱告些什麼。

卡特琳娜從桐人的側面看向他,少年的黑色短發和歐洲人的不一樣,看起來是如此的奇妙,如此特別。在那黑色微長的劉海下,是一雙黑珍珠般的眼楮,少年東方風格的臉龐更是讓人移不開視線。

卡特琳娜心中忽然有一股氣流直沖入大腦。

【話說桐人君,有沒有喜歡的人了呢…】卡特琳娜如此說。

【額,這個嗎………】桐人進入了思考之中。

【額,優吉歐應該算是一個吧,還有我以前還有許多同事,也都挺喜歡的…】桐人應付式的回答到。

卡特琳娜突然拉住桐人的手,還未成熟的少年手掌心握起來皮膚感特別細膩且充滿了溫暖。

【我覺得現在的桐人君,很帥氣哦~】

卡特琳娜這話讓桐人的臉紅了起來,他活了這麼久,這是第一次听說有人這樣直接的夸獎自己的長相,而且居然還是個女孩子。

【啊?……………額,謝謝…我覺得,卡特琳娜小姐也很漂亮。】黑發少年低著頭紅著臉輕聲說到。

【不知為何,突然就那麼覺得呢~】卡特琳娜把頭轉到一邊去,臉比桐人還要紅。

【你說的喜歡,該不會是那種吧?…】桐人把手縮了回去。

就在少男少女即將陷入一種奇妙的狀態之前,那位牧師突然出現在他們中間,並對二人說到。

【二位來此,是要在上帝面前結合嗎?我非常願意給你們祝福哦!】

【啊,那個。】卡特琳娜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額,這個,這個……,其實我們不是…】桐人雙手手掌向前推辭到。

【哦哦哦!我知道了,你們說不出口是不是?】牧師微笑著說。

桐人把自己的腰挺直了,嚴肅的對牧師說︰【對不起,牧師,你認錯人了,我們不是情侶,只是普通朋友,謝謝。】隨後向教堂門口走去。

卡特琳娜听到桐人的話,心中竟然感到一陣酸楚。她跑出門去,找到桐人。

【桐人!你……,你剛才干什麼啊?】

【我………,我……】桐人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桐人,我們這一年里,幾乎每天都在一切……,我以為……,我以為我們可以…,我們本可以…】卡特琳娜的聲音越來越弱,也越來越充滿哭腔,直到那到臨界點被打破,一道熱淚從左眼角里順著臉留下來。

【卡特琳娜…】桐人伸手想要去幫她擦擦臉,沒想到卡特琳娜居然突然回頭,身子向下方傾斜,徑直向那泰晤士河倒下去,只听見「撲通!!」一聲,卡特琳娜就這樣跳進了河里,她妄圖通過這個來向桐人表達自己內心的願望。

桐人大驚失色,但實際上……,卡特琳娜是會游泳的。

【卡特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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