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著,輕輕點了點頭。
隨即又思考了片刻,「水煮肉片?」
褚淮韞只是靜靜看著他,眼里頗有幾分無奈。
「你現在忌辣忌油,這些食物能不吃的話,我們就先不吃,說一些清淡一點的吧。」男人聲音溫潤,不高不低的聲調,傳入少年耳中便顯得磁性溫沉了許多。
郁倦微微嘆了口氣,白皙如玉的俊容浮現了幾絲妥協,隨後不緩不慢地說了幾個他覺得清淡一點的菜名。
男人思量半天,還是同意了。
淺褐眸子在少年被頭發遮住的額頭處停留了半晌。
旋即身子前傾,骨節分明的手朝郁倦伸去。
郁倦察覺,本想往後躲開,但最終還是讓那溫熱的手落在了自己的額頭。
褚淮韞只是輕輕撩開了他額前碎劉海,露出了光潔白淨的額頭,還有那對精致卻頗顯冷峻的眉。
給人的氣質也不如之前那般柔和,反而多了幾分矜貴和清冷。
但那水墨色的眼眸依舊如以往一樣清澈而水光粼粼。
從開始錄制《鐵血軍魂》到現在,他就一直沒有去修剪頭發,所以已經長到可以在額頭頂上用頭繩纏一個小揪揪了。
男人垂眸靜靜盯著他的眼楮,深邃得仿佛能將少年吸入眼里。
手指若有似無地摩挲著那柔軟的碎發。
「等你傷好了,我們去剪頭發吧。」
郁倦也回視著對方,平靜的眸子沒有絲毫躲閃。
「好。」
褚淮韞听到肯定的回答,心里莫名松了口氣,但隨之而來的又是一絲絲的悵惘。
卻不知道悵惘之意從何而來。
他松開那抹發,溫柔地拍了拍少年的頭。
郁倦低了低眉眼,既然男人願意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那麼他自然是不會去打破的。
只是這些美好的氛圍難道會一直持續下去嗎?
誰也說不準,少年懶得去猜。
愛誰誰吧.
「朝醫生,你平常招待些什麼樣的病人?」
許玉山見對方吃得差不多了,自己也擱下了碗筷。
早已在心里默默記下朝鶴夾得多的菜,還有根本沒有踫過的菜。
醫生聞聲,放下了手中的飲料,垂著長又翹的睫羽,清俊面容之上顯露幾分沉思。
片刻抬了眼皮子,黝黑明亮的眼眸看向對方,溫聲道︰「我們急診科招待的大多都是些急病重病患者,最多的應該是車禍受傷的患者吧。」
朝鶴覺得這些顯而易見的事情許隊長應該是知道的,但既然他問了,那麼自己就會認真回復。
畢竟常年面對病人,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許玉山點了點頭,「會很累吧?我看你最近挺忙的。」
朝醫生靜靜看著他,半會兒才道︰「急診科的主刀醫生都很忙,但還是能擠出時間陪朋友吃飯。」
男人一板一眼地說著。
許隊長微微一愣,旋即偏過頭,還是忍不住笑了一聲。
硬朗冷峻的臉龐顯得柔和了許多。
「你笑什麼?」朝鶴輕聲問道。
許玉山知道這人說話刻板,問的方式雖然有點令人容易上火,但反而愈發可愛,讓人想要去掐一下那白淨的臉。
「只是覺得朝醫生很可愛。」
這下該換朝鶴愣神了。
醫生心里莫名緊張了許多,下意識捏了捏耳垂。
竟是將那耳垂揉得通紅,在白熾燈的照耀之下,看上去就像一顆上好的瑪瑙紅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