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開!」
方銘楠著急了。
就算是女孩子,他也不能一直這麼好臉色,得凶兩句才行了。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知道公子哥兒都是什麼樣子的。
「既然本少爺沒有去找你們,那意思還不夠明顯嗎?非把場面弄得這麼難看,要我趕你們走嗎?」
兩個人還沒有被他凶過呢,一下子被唬住,還想著試圖撒嬌︰「少爺我們姐妹倆哪里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我們,我們可以改。」
「不用你們改,你們以後都不用過來找我了。是我決定收心了,我現在已經心有所屬,放不下其他人了。」
方銘楠堅定的說完,太多已經表達得足夠明確了。
沒想到,兩個人面面相覷,互相看了兩眼,交流了一下眼神,竟然沒忍住,笑了起來。
方銘楠再不了解她們,也能感覺到她們倆好像是在嘲笑自己。
「你們笑什麼呀?」
方銘楠不知道自己剛剛說什麼好笑的事情呀。
阿枝止住了笑聲,不用再討好他,聲音都正常多了,嘆了一口氣,回答他︰「咱們可是風月場里的人,什麼沒見過。時間長了,玩兒膩了,再換個新鮮的,也都是見怪不怪,咱們也都能理解。可是你偏要說,你竟然是因為喜歡上了別人,決定要改邪歸正,這不跟我們愛上了一個情夫,放著大把的錢不賺,要去從良一樣嗎?這事說出來,您自己信嗎?」
「怎怎麼不信了?」方銘楠可沒有想到,她們會把自己和她們放在一起比較。
她們倒是灑月兌的緊,最後撈了方銘楠手上的一個戒指下去,全當時她們今天沒有白跑一趟,就干淨利落的走了。
姑且算是解決掉了這兩個麻煩,解決的也還算順利。
就是她們最後說的那個話呀,讓方銘楠有點在意。
「那麼千嬌百媚的兩個姑娘,跟了你這麼久,就被你這麼打發了?」
兩個人剛走,方銘楠就听見了裴遠江的聲音。
完了,自己還是沒有來得及,還是被他撞見了。
裴遠江一邊往里走,在他的對面坐下,一邊把話說完︰「方公子,未免有點太薄情了吧?」
方銘楠有點心虛,解釋怕是解釋不通了,那就只能去表表自己的決心了。
「裴少爺,有一句話你肯定听說過,浪子回頭金不換。」方銘楠親自起身,倒了一杯茶,遞到裴遠江的身前︰「以前那是我不懂事,喜歡去听小曲兒,覺得有漂亮姑娘陪著,多有面子。現在我才發現,原來真心喜歡是這樣的一種感覺,心里面裝了心有所屬的那個人,其他的就再也入不了眼了。」
裴遠江沒有去接他的那杯茶,而是順著他的手,視線往上去,耐人尋味的看著他︰「方公子,這是把我,也當成你從前的那些姑娘們,一樣看待了嗎?」
這話可不能亂說。
方銘楠急忙搖頭︰「當然不是!我怎麼敢?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在我心目中是獨一份兒。我以前那時候真是年輕不懂事,而且我可以發誓的,我真的只是喜歡听曲兒,從來都沒有去翠紅樓過過夜的,不信,裴少爺可以去查的,我」
「我為什麼要去查?」裴遠江直接打斷了他。
這話說的,倒好像自己有多在意他的過去一樣。
「是」方銘楠連忙接過他的話茬︰「裴少爺當然不用去查,我說這個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單純的想跟裴少爺解釋,不想要讓你誤會我罷了。」
裴遠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也沒有去接他手里的茶,只是轉過頭看向欄桿外面,戲台上,已經開始演戲了。
方銘楠把那杯茶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老老實實的坐回原位。
底下戲台上敲鑼打鼓,方銘楠也不是不能欣賞這種國粹,純粹是因為接觸的實在太少了,有點听不懂唱詞,不知道講的是什麼。
裴遠江好像就是真的在認真看戲一樣,過了好一會兒,等到唱完了一段兒,中間過場的時候,又冷不丁問一句︰「那方公子,現在是不喜歡听小曲兒了?」
「不喜歡了。」方銘楠不假思索的回答︰「我現在就喜歡听京戲。」
這話里的意思,又是往裴遠江那里去靠的。
「對了,還有昨天問我的那個問題,我現在也知道了。裴少爺,你昨天演的那場是」
方銘楠還想再多說兩句,裴遠江卻是皺了眉頭,讓他噓聲。
專心致志地看著戲台。
不能打擾他听戲,方銘楠自然是乖乖的閉嘴。
找個舒服的姿勢,縮在沙發里,謹小慎微,一句多余的話也不敢說。
還要想著幫他倒茶,幫他削水果,抓住任何一點小機會,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他的樣子,裴遠江全都看在眼里。
那麼白女敕的一雙細手,一看就是什麼活都沒有做過的,削個隻果,都能削掉一寸厚的皮下來。
裴遠江並不喜歡吃隻果,但是看這方銘楠這樣,他心里忽然有了一個有趣的主意。
他不是喜歡自己嗎?那伺候自己,就像現在這樣,應該也不在話下吧?
「你剛剛說你不喜歡那些姑娘跟著了。」裴遠江繞著彎子暗示他︰「但是我還挺喜歡的。我父親畢竟是個行軍打仗的,我過得可沒有你這麼舒坦,連吃個葡萄,都有人剝好送進嘴里。翠紅樓這種地方,你應該熟悉的不得了吧?哪個姑娘伺候人,不如說來听听?也讓我舒坦舒坦?」
果不其然,方銘楠一下子就有了危機感︰「那種地方,沒什麼意思的。也就是去听听唱曲兒,喝喝酒。你這麼喜歡听京戲的人,都是在這喝茶的,肯定不會喜歡那種地方的。」
裴遠江完全不搭理他這番話,繼續說著︰「那這個意思,就是你不知道了?看來我得自己跑一趟了。」
「不用,你怎麼能去那種地方呢?」方銘楠勸不住他,急的直接跟他說︰「真不用去那種地方,你何必去那兒找姑娘呢?多燒錢啊。何況,我現在不就在你身邊了嗎?那些個姑娘能做的事情,我也全都能做到,不就是伺候你嗎?我現在不就是在伺候你嗎?」
裴遠江好像在等著他這樣說一樣。
方銘楠剛一說完,裴遠江就立馬敲定︰「好啊,既樣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成全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