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經過這一次的叛亂,並沒有什麼改朝換代。
皇帝依舊是那個皇帝,不過他躺在了冰冷的冰棺里,每日殷裕軻都會去看他。
「今天,我還是沒有找到那個人……」殷裕軻的聲音低聲傾訴,里面帶著濃稠劃不開的憂傷。
那個人,就是告訴他大喜之日會有血光之災的人。
他想要找到那個人,或許那個人會有辦法讓小皇帝起死回生。
畢竟,可以輕易看清一個人的未來,那就說明是有通天的本領。
「不過,別擔心,我會找到他的。」
隔著冰冷的寒氣,殷裕軻仿佛察覺不到一樣,臉上帶著一絲柔情。
那白皙的手指虛空畫著,心里蔓延著一股悲傷,他真的很想他。
他很想小皇帝在他的懷里撒嬌,或者生氣都可以。
「九千歲。」
外面響起一道聲音,帶著少年的溫和,殷裕軻仿佛沒有听見一樣。
在外面的離王靜靜等著,眼眸里一片清明。
距離江時死去,已經半年了,他的痴傻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在朝堂上就是一言堂。
不過,他依舊不是皇帝,可以說,這個天下可以交給他管理,甚至他可以換任何人。
就是不能自稱朕!
離王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面前的門才嘎吱響了一聲,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走了出來。
「什麼事。」
「人還沒有找到。」
離王說完就覺得頭皮發麻,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面前的男人沒有開口,那如同毒蛇的目光讓他在外的肌膚,泛起陣陣寒意。
他連忙開口,「不過!已經在江城發現了他的蹤跡!」
男人的目光這才帶了一點溫度,「具體。」
離王連忙說道。
殷裕軻抬眼看著面前這個人,離王經過半年的時間,肥胖的臉已經露出一個尖尖的下巴。
那雙眼楮隱約可以看見江時的模樣,殷裕軻看著那雙眼楮出神。
這個人的身上就算帶著江時的影子,卻也只是影子而已,終究不是他。
殷裕軻很快回神,帶著一隊人馬就來到了江城。
根據得到的消息,這個人曾經在這里出現過。
殷裕軻抬眼看著面前陰森的竹林,頭頂的烏雲滾滾,耳邊響徹著雷聲。
要下雨了。
殷裕軻收回了目光,抬腳走進了竹林里,他一進去就感覺自己的耳邊想起沙沙的聲音。
一股陰冷的感覺遍布全身,殷裕軻沉著眼眸繼續往里面走。
前面有一顆樹,很大,隔著很遠都可以看見它的影子。
它粗壯的樹干上,吊著一個人影,一陣風吹過,那個人隨風飄蕩,那孱弱的脖子發出咯吱的聲音。
殷裕軻走進,那張臉他認出來了,正是他一直苦苦尋找的人。
這一刻,他的心里充滿了悲涼,那雙眼楮看著那涼透了的尸體,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
心里那一丁點的希望都破滅了。
男子相守,真的是天地不容嗎?
殷裕軻仰天長嘯,他真的很想問問老天,他和江時究竟做錯了什麼?!
可惜沒有人回答他。
一陣風吹過,吹落了尸體手里捏著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