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起身,卻突然身體一僵,從骨髓里蔓延出來一股疼痛。
那口血仿佛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腦海里不斷蔓延著疼痛,那如同人生生撕裂的感覺,讓他渾身冒出冷汗。
身體直直的躺下來,那口牙死死的咬著嘴唇,瞬間煞白。
疼痛如同潮水不斷的涌現,仿佛是一只吃人的野獸,在生吞活剝。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已經天亮,晨曦那抹光輝帶著一絲溫暖,透過縫隙照在了江時的身體上。
他終于動了動。
他艱難的轉了轉眼眸,嘴唇張開想要吐出一個字,卻低不可聞。
直到日上三竿。
蘇盛敲了敲門,里面才傳出來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進來。」
蘇盛輕輕推開門進來,就看見床上的人一動不動,心底突然動了一下,他連忙上前,「皇上?」
「沒死。」
許是蘇盛的意味太明顯了,江時本來不想說話,還是說了一句。
蘇盛︰……
「奴才扶您起來。」
蘇盛把搭打了過去。
江時仍由蘇盛給自己收拾了一下,眼眸輕輕一撇,「對九千歲只字不準提。」
「是。」蘇盛看著那目光,後背一涼,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離王哪里怎麼樣?」
江時淡淡的問道,挑選了一塊佩玉掛在自己的腰上。
蘇盛斟酌了一下,「奴才去了,哪里的人都不敢懈怠王爺了,只是……」
「什麼?」江時回過頭看著他,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他的臉色十分的蒼白,那雙眼楮卻又黑又亮,讓人看過後忘不掉。
「又沒有記住?」
蘇盛點了點頭,「是。」
離王腦子笨,這個道理對于他來說,太生澀難懂。
「那你接著去,直到記住了為止。」
江時道,「對了,把離王帶過來,朕今日還要見見那個廚子。」
「是。」蘇盛手腳麻利的出去,把離王帶了過來,又派人去見了那個廚子。
「皇上,人都來了。」
江時抬起眼眸,看著底下有一個少年,骨瘦嶙峋,那雙手竟然只有九指。
「你什麼名字?」江時抬了抬眼眸,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素菜。
確實很好吃,色香味俱全。
少年抬起頭,那雙眼楮卻灰蒙蒙的,不過一瞬間就閉上了。
竟然是一個瞎子。
「草民叫狗賴。」少年仿佛知道有人要問他為什麼叫這個名字,「賤名好養活。」
江時點了點頭,「做的菜可以,賞吧。」
蘇盛拿出一塊銀子,放在少年的手中。
少年點了點頭,臉不改色,仿佛不知道面前這個人是誰一樣。
「還記得朕昨天說的什麼?」江時轉頭問離王。
離王嘴巴一撇,「不記得不記得。」
江時皺眉,「說出來,就給你吃肉。」
離王張了張嘴巴,「不……記得。」
江時嘆了一口氣,拿起茶杯,遞給離王得時候,趁機把藥丟了下去,「喝吧。」
離王喝了一口,臉上立馬皺起,「不好喝。」
「全部喝完,就吃飯。」
听見吃飯,離王憋著一口氣,一口氣就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