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脾氣溫和的男人生氣起來還是挺能唬人的。
若是溫予寧稍微軟和點,表現出不計較的樣子,說不準薄初還會順著桿子往上爬,指責他居然凶她什麼的。
可是現在該體貼體貼,就是冷漠的不多說一句話的模樣,才讓薄初真真正正的有點慌了。
回到溫予寧的住處,剛進門,薄初彎腰換鞋,就見男人提著行李箱徑直上樓。
「……」
他是不是生氣了?
薄初心里想著,穿著柔軟的棉拖啪嗒啪嗒的跟著上樓。
她眼睜睜看著溫予寧把行李箱提進了之前屬于她的臥室,非常的堅決,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
好像從她主動求陪∣睡那晚過後,兩人就再沒分開睡過。
這麼一想,她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兒。
不過她沒吭聲,就默默的跟著他。
「吃什麼,」溫予寧關上臥室的門,語氣淡淡的問,「家里只有面。」
薄初試探著提議,「我想吃外賣,漢堡可樂和雞翅。」
擱在以往,男人是決計不會同意她半夜吃快餐的。
但是現在正在生氣的溫予寧不一樣。
「可以,我去訂。」
他說著,坐到沙發上拿出手機。
薄初站在原地沒動,抿著唇看他。
「最近的要二十分鐘,你可以先去洗個澡,」溫予寧說著,沒有轉頭,指尖在屏幕上點了會兒,問,「還要什麼?」
「……」
一陣沉默。
他偏過頭,就見女孩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柔順的長發在燈光下泛起柔和的光澤,可能是被冷風吹得太久,臉色有點蒼白。
溫予寧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去心疼,涼涼道,「說,我待會兒還有工作。」
薄初咬牙,堅定不移的答,「可樂加冰,雞翅要超辣,再加份酸辣粉。」
她就不信溫予寧還忍得住不說她。
然而,溫予寧只是深深地看她一眼,便爽快的同意了,「可以。」
呵,冰加重辣,果然不給點教訓不行。
「拿著,」點完外賣,溫予寧起身,路過愣怔在原地的薄初時,隨手把手機遞過去,「記得接電話,我去書房,還有些工作沒弄完。」
薄初拿著自己的情侶款手機不知所措。
不僅沒責怪她折騰自己的胃,甚至不在乎?
想到這個可能,薄初心里酸澀了下,滿月復委屈。
但習慣性的傲嬌讓她開不了口主動道歉,只能強撐著,憤憤不平的看了眼樓上,就賭氣的坐在沙發上打起了游戲。
被拉到隊伍里的溫予知還有點意外。
「學姐你在哪呢?」
薄初,「你哥家里。」
語氣冷冰冰的,一听就是不怎麼開心。
溫予知沒听出來,還松了口氣,「那就好,我哥之前打電話問我你在哪,說聯系不上你,特別急,他沒生氣吧?」
心虛到不敢給男朋友打電話的薄初,「……」
應該說他要氣炸了。
換作是她,可能會氣到想打爆那人的頭。
薄初回想了下溫予寧的表現,也有點不確定,「看著不像生氣,但就是話少了點。」
她沒有見過溫予寧真正生氣的模樣,所以也不好說。
「他有什麼反常表現嗎?」溫予知好奇的問。
薄初擰著眉,說,「懶得管我算嗎?」
那邊沉默了會兒。
良久,溫予知用一種非常誠懇的語氣說,「學姐,祝你好運,我哥絕對是生氣了。」
別人生氣要麼表現在臉上,橫眉豎眼的,要麼就是行為暴躁,但溫予寧,溫和的面具戴久了,就連生氣也不是很明顯,他可能會在不經意間坑你一把。
這是溫予知二十年來總結出的血淚經驗。
此刻的他,分外同情毫無自覺的薄初。
薄初看著手機屏幕上卡頓的人物,默默瞥了眼沒有動靜的樓上。
一局游戲結束,訂的外賣恰巧打電話。
躺贏的溫予知顯然有些意猶未盡,「學姐,等你吃完飯繼續啊。」
薄初心不在焉,「再說吧。」
她得去看看溫予寧在樓上搞什麼鬼。
——
約莫是體質關系,就算薄初喜歡吃高熱量食品,身材照樣縴瘦,所以也就沒怎麼忌口。
但養生的溫予寧不一樣,他會嚴格控制薄初吃快餐的數量和次數。
夜宵吃重辣和冰可樂在他明令禁止的條例內。
現在薄初看著鋪滿紅色辣椒面炸雞翅和雞腿,狠狠的吞了口口水。
漢堡香噴噴的,晃動可樂的時候能听見冰塊撞擊的清脆聲響。
電腦前認真辦公的男人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薄初趴在桌角,試探著拿起一只雞腿,咬了口,嘎吱響。
溫予寧的眉毛微不可察的挑了下。
薄初看的分明,眼神一喜,然後又咬了口,含糊不清,「好吃呀,哥哥你不要嘗嘗嗎?」
敲打鍵盤的聲音停頓,他推了推眼鏡,淡淡的說道,「味道太大,去客廳。」
從前在書房吃燒烤都沒被說過一句的薄初,「……」
落差太大,她一時承受不來。
薄初抱著一堆外賣盒被趕出了書房。
盯著面前的朱紅色門板許久,她猛地抬腳踹了下。
哼!
她 的下樓,盤腿坐在地毯上,左手烤串右手冰可樂,好不快樂。
同時,還給辛童撥了個視頻通話。
接通就被迫面對色澤誘人炸雞的辛童,「……」
她吸溜一口口水,陰森森的警告,「薄九,我勸你做個人。」
深夜放毒,人干事?
薄初當著她的面咬了口漢堡,鎮定自若,「我向你請教個問題。」
辛童艱難的把視線移開,「你說,有話快說,我忙著呢!」
「男朋友生氣怎麼哄?」
有一瞬間辛童覺得自己幻听了,「你再重復一遍?」
薄初耐心極佳的重復,「男朋友生氣怎麼哄?」
「你把你家溫哥哥惹生氣了?」
薄初面色沉重的點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想他是生氣了。」
「我早跟你說過,還是提前報備比較好,你自己一個人跑那麼遠,還是第一次乘火車,不擔心生氣才怪吧。」
辛童撇撇嘴,吐槽她,「還有,你不是說養生?大半夜吃這些你胃還要不要了?」
「你家溫哥哥說了,你不听,活該你自食其果。」
薄初,「……」
有被冒犯到。
她冷冷的說,「把你幸災樂禍的表情收起來。」
辛童瞪大眼楮控訴她,「你大半夜逼我犯罪還有理了?」
「你去道個歉撒個嬌不就行了?搞那麼麻煩。」
這次薄初的語氣總算有了點起伏,變的十分哀怨,「他把我從書房趕出來了。」
辛童,「……」
「多大點事,沒把你趕出臥室就行了唄,干嘛一副棄婦的表情。」
薄初哽了下,「我沒有。」
「你有。」
「沒有。」
「你再否認我不幫你了。」
薄初,「……」我忍。
辛童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威脅奏效,而後神秘兮兮的湊近鏡頭,說,「寶貝,你對象生日不是到了?你準備送點什麼?」
「領帶夾,」薄初從隨身攜帶的背包里扒拉出巴掌大的小盒子,打開後,瓖嵌著湛藍寶石的領帶夾登時閃瞎了辛童的眼楮。
「對不起我酸了,」辛童撐著額頭,平復自己的心情,「不過戴上又看不到,你不應該送點能突顯你地位的東西。」
薄初,「嘖,要的就是這種,可以看不見,但無法忽視的感覺。」
辛童看著她隱隱有些驕傲的表情,嘆了口氣,「你真的不打算送點別的?」
「什麼?」
「生日哎,最有意義的不就是和最愛的人一起過嗎?」
薄初皺著眉,瞄見她稍有些猥瑣的笑,嘴角一抽,「說人話。」
「你自己就是最好的禮物,」辛童面無表情的說,「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自己的愛人吧?」
本質依舊純潔保守的薄初登時紅了臉,「不…不好吧?」
「你倆都睡一張床了,做好措施有什麼不好的?而且,問我要資源的不是你嗎?」
辛童表示非常鄙視她的口是心非,「承認吧,你早就饞他身子了。」
薄初默默的捂住攝像頭,等臉上的熱度下去,才問,「有沒有具體方案?」
「這事你還要方案?姐妹,勇敢點!」
畢竟是姐妹的終身大事。
辛童忍痛犧牲自己的美容覺時間,陪她徹夜討論「獻身方案」。
拋開初始的矜持,辛童發現,她閨蜜果然不負眾望的成為了祖國的小黃花。
呵呵,果然啊,純潔什麼的都是表象。
窗外夜色深沉,借助朦朧月色可以看到床上的人翻來覆去,嘴里念念有詞,手機的光亮襯著她面無表情的模樣頗有幾分驚悚。
而當事人並沒有這個自覺。
薄初又翻了個身,發現自己完全睡不著。
早就習慣睡覺有人抱著的她忍無可忍的把被拋棄許久的玩偶撈過來。
依舊是柔軟的觸感,但還是睡不著。
她閉著眼,一腳把玩偶踹了下去。
「啪」
臥室內瞬間燈光大亮。
原本整潔的床早已被折騰的面目全非,被子亂七八糟堆在床腳,毛絨絨的毯子皺巴巴的,枕頭和玩偶都被毫不留情的丟棄在地上。
薄初頹廢的坐在床上,扒拉幾下長發。
她盯著自己的腿,不由自主的想起溫予寧曾經夸過的一句,「腿挺細」。
「嘖,不枉我鍛煉,」她滿意的看著自己又細又長的腿,然後用手丈量縴細的腰。
「應該夠了吧,」她站起來,打量幾眼身體。
玲瓏有致,該有肉的地方一點也不干癟,而且全身上下捏著也很柔軟。
「怎麼還不睡。」
男人的聲音驟然在門口響起。
溫予寧看門沒鎖,就往里走了幾步一眼就看見柔女敕白皙的小姑娘站在床上。
他的眼神倏然幽深,喉結滾動,強壓著內心的沖動,「在做什麼?」
懵逼的薄初,「??」
「凌晨四點,你想做什麼?」溫予寧又往前走了一步。
突然反應過來的薄初猛地拉過被子把自己蓋好。
「你不也沒睡?」
溫予寧,「……」
還學會反將一軍了?
「睡醒起來喝水,」他語氣淡淡的說,視線觸及床下的玩偶和抱枕,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薄初悶在被窩里,糾結的咬著手指,「那你去喝水,我睡不睡怎麼了…」
「反正你又不管我,」她小聲的說著。
聲音模糊不清,不過溫予寧也能猜出來她心里不痛快。
他把枕頭撿起來,放好。
薄初感覺身後的床突然陷下去。
她扒著被角,眼神疑惑,「你不回去睡覺跑我床上做什麼?」
溫予寧還真是起來喝水,踫巧看到她門沒關,透出一絲光亮,就進來看看。
誰知道她還真的徹夜不睡。
「閉嘴,睡覺,」他拿起像是隨手一放的筆記本。
上面字跡凌亂的記錄著什麼,還沒等他看清,就被猛然撲過來的薄初搶走。
「看什麼!這是我的!日記懂不懂,這是我的隱私。」
小姑娘趴在他腿上,色厲內荏的叫囂著,溫熱的皮膚緊貼著他。
溫予寧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柔軟。
想起方才的一幕,他眸色深了深。
他挑挑眉,順手攬著她的腰把人扶好,「剛才在做什麼?」
薄初還不忘把本子藏在身後,眼神游移,「沒什麼,就是起來活動活動身體。」
溫予寧只穿著睡褲,精壯的上身就那麼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