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蘭第一美人,生得果真好看,」宵薄言抬起女人已是死灰的面龐,語氣懨懨道,「做成木偶放在朕的寢宮,朕要日日觀看。」
這絕不是宵薄言。
她認識的宵薄言並非是這種人!
她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
「朕不是這種人,又是怎樣的人?」宵薄言突然看向她,問道。
李芣苡嚇得雙肩一抖,後退一步。
「朕是龍,是萬人厭惡的龍。你前世不正是被龍殺死的?龍天生暴戾,朕也不例外。」宵薄言走向她,言語冰冷暗含戲謔。李芣苡對上他一雙陌生的眼楮︰「你不是宵薄言,宵薄言是溫柔的。」
「你只是朕的一個玩物,你了解朕?」宵薄言又問。
李芣苡深吸一口氣︰「你是瘴氣虛化出來的宵薄言!不是真的!」她險些忘了,她是在武閣試煉中,瘴氣會試探她的內心,將她最害怕的事情暴露在她的眼前。
「你絕對變不成宵薄言,宵薄言也不會變成這樣!」
李芣苡說罷,拿出匕首刺向自己的手指。尖銳的疼痛頓時從指尖蔓延全身,一瞬間,眼前的宮殿與宵薄言通通消散。她站在一處瀑布前,潮濕的寒氣與水汽侵略著她的身體,李芣苡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舉起手指,將鮮血點在鼻頭,吮著指尖尋找出路。
她嗅著血氣,腦子清醒不少。山洞崎嶇,她好不容易才離開。剛走到洞口,她就听見一聲慘叫聲,抬頭瞧去,是王羌渾身浴血躺在樹下,在他身前,立著一頭黑熊。黑熊呲著牙,一步一步朝他走近,眼中猩紅貪婪。
「救命……救命啊……」
王羌抱著頭,聲音早已恐懼地破了音。李芣苡平穩著呼吸,將氣紋凝結于雙腿間,在黑熊快要攻擊到王羌的片刻間,朝黑熊狠狠踢去。黑熊踉蹌吼叫兩聲,倒在地上。李芣苡抓住機會,趁它還未起身的瞬間,握緊匕首刺入它的脖頸,整整刺了十刀,直到黑熊血肉模糊,沒了氣力才停下。
王羌膛目結舌地望著李芣苡,她渾身浴血,與黑熊比起來,她更像是一個怪物。
「沒事吧?」李芣苡收回匕首,問向他。王羌挪動著自己肥胖的身體,搖搖頭。
「我這里有些膏藥,你有沒有受傷的地方?」李芣苡說著,從懷中拿出一瓶藥膏,蹲在王羌跟前。
「你……你為什麼要救我……我都這麼……這麼害你了?」王羌問她。
李芣苡笑笑︰「你又打不過我,我怕你做甚?你的好哥們呢?他們可逃掉了?」李芣苡處理著他的傷口,一邊問。王羌咬著唇,胸口如波濤翻滾著。
他是被錢端他們拋下的,因為他們之中只有他力氣最大,耐力最強。他們被熊追趕時,他被錢端與其他人打傷腳踝,被迫留下與黑熊單打獨斗。
被人背叛的滋味病不好受,更不好受的是救他的人竟然是李芣苡。
包扎好錢端的傷口,李芣苡拍拍手掌,起身道︰「還能不能撐住?要不要我背你?」
「就算你救了我,我也沒什麼好處給你!」王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