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有一個院子,院子有兩間簡陋的房,潺潺流水聲自院後傳來,李芣苡早已餓得饑腸轆轆,散七上人已在院中擺了飯菜,似乎早已預感到他們二人會現在歸來,臉上並無絲毫詫異神色,只是和煦地笑著,招呼二人來吃飯。
李芣苡坐下就開始一頓風殘雲涌,宵薄言看著她猴急的模樣,朝她投去一個鄙夷的眼神。
「芣苡,這兩日來可餓著了?」
散七上人問。
李芣苡點點頭,她不是餓著了,是餓慘了!
這一路上,她只有吃一些野果子果月復,宵薄言倒是獵得兩只野兔,可他卻不允許李芣苡吃,無論李芣苡如何撒嬌都不管用,她李芣苡可是個硬氣之人,既然不給吃,她就不吃,有什麼大不了的。
「薄言,你做地很好,你並沒有去幫著芣苡,也並沒有舍她而去,」散七上人道,「你可還記得為師以前曾對你說的話?」
宵薄言一愣,頷首沉默。
「若是你幫了芣苡,老夫立馬送芣苡回去,可若是芣苡遇上危險,你不去救,老夫也不會再認你做弟子,你拎得清,心也暖了起來,為師很欣慰。」
散七上人嘆息道。他想起幾年前初次見宵薄言時,他總是冷冷地,仿若世間最冷的寒冰。後來,每次提到李芣苡時,他的眼中漸漸有了溫度,他漸漸像是一個人。
「師傅,你倒是夸獎一下我啊。」
李芣苡委屈說。
她才是真正受苦的人好吧。宵薄言什麼苦頭都沒有吃,她覺得,若是宵薄言真心想考入武閣,他不用花任何心思就可以考進去,根本就沒必要來這麼一趟。
「你也辛苦了。」散七上人敷衍說。李芣苡「呵呵」了,看吧,這就是優等生與差生的關系。
此時,侯府內。魏子期隨著皇後娘娘拜訪,听聞李芣苡已隨著散七上人入山,表面風輕雲淡地,心下卻暗潮涌動了。上輩子李芣苡是憑借永安侯的關系入的武閣,隨散七上人學本事的是李茹歌,這一世,怎麼倒換了順序。
他甚至覺得,李芣苡見他時並不如上一世那樣熱情。上輩子,他什麼也不做,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她所有的喜歡,甚至最後為他舍棄性命,可這輩子,為何他主動接近,她態度反倒冷了下來?
「長姐,本宮真真是不明白,你怎麼讓散七上人教李芣苡去?散七上人的學生可是都考進了武閣,從沒有例外過,李芣苡她若是真進了武閣,永安候對她不就更不一樣了?」
皇後放下茶盞,口氣焦灼道。她向來是看好李茹歌的,若茹歌得到聖上欣賞,那她與子期二人的婚事將無比順暢,得到永安候的相助,對魏子期的將來自是大有用處。
可若是李芣苡出了頭,將奪去李茹歌的風頭。且不談李芣苡身份低微,就算她母親是高貴出身,與她並無親系,又怎能同仇敵愾。皇後要的,是一顆可以牢牢抓在手中的棋子。
「娘娘放心,李芣苡壓根入不了武閣。」
魏若楓握住她的手,言語輕然,仿若掌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