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微酸的果汁一下子嗆到嗓子眼里去，蘇凜慌亂地扯著紙巾堵住嘴巴。
周祈風沒想到蘇凜反應這麼大，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笑他為什麼這麼激動，還是該後悔不該在他喝水的時候提起這件事情。
服務生在這時把周祈風點的咖啡端上來，咖啡杯面精致的白色勾花輕輕晃動幾下。
蘇凜已經不咳嗽了，反而捂著臉縮在角落里不願意看周祈風。
周祈風向服務生道謝，夾起一塊方糖扔進咖啡里。
杯面的勾花被砸下去的方糖打亂，他干脆拿著勺子攪拌起來，讓他白色的勾花全都融進深色的咖啡里。
微苦的醇厚咖啡在舌尖蔓延，周祈風重新把杯子放回桌面上，又敲了下蘇凜的桌子。
「你昨天晚上答應我了的，」周祈風提醒蘇凜道，「要我幫你回憶嗎？昨天在浴室里，我問了你你是不是喜歡我，你說了是。」
現在一提到昨天的事情蘇凜就不敢看周祈風，他羞的恨不得立刻躲進一個小房子里去，可是這是在公共場合，除了廁所根本沒有地方給他躲。
他不是一個喜歡一出事就往廁所跑的人。
無奈之下，他只好硬著頭皮沒有底氣地反抗，「我沒有。」
「你有。」周祈風肯定道。
「我沒有！」蘇凜提高了聲音說。
蘇凜不知道哪兒來的底氣，直起腰來直面周祈風，像是在等待周祈風下一句比他更有底氣的話。
積滿能量的弓箭已經崩到臨界點，只要對面再發來一次攻擊，鋒利的箭就會在彎曲的弦上彈出去。
可是蘇凜沒等到周祈風發來的攻擊。
周祈風突然耷拉下腦袋，手里的勺子還在攪著那杯咖啡，不銹鋼勺子踫到瓷杯杯壁還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明明就有。」周祈風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見周祈風像是失望了，一時間蘇凜也有些手足無措。
就在這時，他們點好的餐上來了，蘇凜幫著服務生把餐盤都放好，對服務生道謝。
服務生奇怪地瞄了一眼興致缺缺的周祈風，說了句「請慢用」就離開了。
離開之後，服務生還在想他們兩個人可真奇怪——剛才他來時，是蘇凜捂著臉像是不開心的樣子，現在他過來時，是周祈風耷拉著腦袋不高興的樣子。
這兩個人在干什麼？
服務生止不住好奇的心，悄悄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蘇凜咬著叉子站起來，背對著大廳坐到了周祈風身邊。
「我手疼，切不動這個。」蘇凜故意坐到周祈風身邊，把手里的餐盤往他面前推了一下。
周祈風二話不說拿起自己的刀叉，兩刀就把那塊蘇凜切不動的三明治分割開來。
接著，他把刀叉一放，歪過頭去喝咖啡。
蘇凜咬了一口三明治，又用肩膀去撞了他一下，說︰「這個還不錯，你試一下嗎？」
「不試，」周祈風像是真的生氣了，「你自己吃。」
蘇凜咬咬牙，又想到那天他在等公交時想到的自己和蘇閱那個學長的比較。
不行，他不能這麼渣。
這樣想著，蘇凜放下手里的叉子，拍拍手上的面包屑，掰過周祈風的肩膀讓他面對著自己。
「今天第一天！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