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門口就有藥店，一路從宿舍區跑出來，蘇凜站到藥店櫃台前腿都軟了。
「你好，我想買這些藥。」
他把寫有藥品名稱的紙張拿出來遞給藥店里的工作人員，拿好了藥就把東西塞回書包里。
手機上叫的車正好就停在藥店旁邊，蘇凜背好書包就往車子跑過去。
前座上的司機師傅和他確認了一遍目的地的名稱，就查看附近的路況要把車倒出去。
「師傅，盡量開快一點兒，我家里有人生病了，我趕著回去。」
司機師傅答應下來，車子駛入馬路中央，需要在學校門口的防護欄開口拐彎掉頭。
蘇凜到現在還在喘氣，他生平沒有哪一次跑得這麼快，簡直像是被人追殺。
想想也是好笑，蘇凜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居然因為一個學弟想要和他交朋友的態度過于明確而嚇得以為人家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
他從書包側邊口袋里拿出一卷紙巾來擦臉上的汗。
在他專心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的時候，他沒注意到對面馬路上站了一個盯著他看了很久的人。
包輝站在公交站台上，雙手緊緊地捏在一起，望向蘇凜的眼神黏糊糊的，像是藏在黑暗里的蟲，在太陽光下露出黏膩惡心的原型——
「咦，前面那個小朋友很眼熟哎。」
周祈升轉著方向盤在路邊把車倒進停車位里，目光鎖定了前方推開鐵門走進周祈風家里的人。
方芷岸解了安全帶望過去，只看見一個走進去的虛影。
「這是誰呀？」
周祈升給車子熄火，拔下車鑰匙解開安全帶，順手在方芷岸鼻尖上刮了一下。
「小風喜歡的小可愛。」
方芷岸立刻瞪圓了杏仁似的大眼楮，像是遇見了什麼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小風有喜歡的人啦？快快快，我要下車去看看是什麼樣的人！」
「等一下。」周祈升拉著方芷岸的手腕把她拉回來，伸手給她整理有些毛糙的頭發。
周祈升這個磨磨唧唧的模樣簡直太熟悉了，只要他有什麼不太好開口說的事情，這幅樣子就會立刻出現在他身上，對方芷岸來說，周祈升這可以稱得上是明示了，就差沒在臉上寫著「我有事不好說」這幾個字了。
「有事就說，別磨嘰。」方芷岸在周祈升腦門上彈了一下，「你是不是知道小風和那女孩子的事情？我可是心理咨詢師，什麼樣的女孩子沒見過？快說，我能接受的。」
周祈升心想，這個女孩子你還真沒見過，因為他根本就是個男孩子。
見周祈升還在猶豫的，方芷岸有些急了，「周祈升！」
「是這樣的。」周祈升求生欲很強烈，「大概兩個月前，小風問我要一個實習生，那孩子長得還不錯，能力相貌各個方面都很出眾，就是有一點……這個就是……」
他以前從來沒有跟方芷岸討論過這個話題，不知道方芷岸是否能接受周祈風喜歡男生的現實。
「是什麼嘛！」方芷岸差點想過來捶他。
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就是他找我要的實習生不是個女孩，是個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