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界城門上到處點著藍白色的狐火,城門被那狐火照得亮堂。
哨塔上的士兵們穿著鐵衣盔甲,眼楮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前方,掃視著城門外,不願錯過任何風吹草動。
現在雖然還是傍晚時分,但邊界的城門早就關上了。
高大厚重的鐵門立在那里,把邊界內外分隔成兩個截然不同的部分。
城門內,是萬家燈火的青丘凡世,到處都洋溢著吆喝聲和交談聲。
城門外,是無邊無際的陰森黑暗,狼族雪山的冰冷好像都蔓延到了這里來,讓那草叢隨風搖晃的聲音都變得可疑。
顏淮上城門之前,立在原地感知了一下庭淵的心跳。
一切正常。
庭淵腦子里也是空空的,什麼都沒有,估計還在吃下午沒吃完的燒雞。
顏淮面對著冰冷的城門,背對著喧鬧,面容被城門的火光映得柔和起來。
廷揚仰著頭在城門上看了起來,沒有找到穿著領班盔甲的人。
「公子。」廷揚低聲說,「沒有看見今日的巡邏領頭。」
聞言,顏淮抬起眼看城門上。
城門上來來往往的那些人都穿著同樣的盔甲,沒有領班的身影。
顏淮臉色沉下來,那些只展露一個尖角的男子柔情被他收了回去。
冰霜砸頃刻間覆滿他的臉頰。
「走,上去看看。」顏淮說。
走到上城門的樓梯前,兩個侍衛抬起了長槍在路上擺出了一個叉。
「什麼人?!」侍衛的聲音又冷又硬,不帶一點兒情緒。
廷揚從懷里拿出一塊玉牌,遞到了他們面前。
那兩人一看,居然是刻著狐族圖騰和顏氏族徽的令牌。
那麼這人是……
侍衛立刻收了手里的劍單膝跪了下去。
廷揚把玉牌收回去,手里的劍垂在腰側。
「見過公子!」那兩人把頭俯得極低,慌張地看了對方一眼,又很快收回來。
他們的額頭幾乎要貼到地上,不敢抬起頭來,甚至害怕得全身顫抖。
「公子……您……小的不知道公子您大駕光臨,多有冒犯之處,還望公子見諒。」
「還望公子恕罪!」
顏淮背著手,沒有接他們兩個的話,而是問︰「你們今日的領班去哪兒了?」
那二人側過頭去對視一眼,誰也沒有先開口。
「看什麼看!」廷揚歷喝一聲,「公子問你們話呢!怎麼,還要對個口供?」
那二人立刻重新低下頭去,恨不得立刻以頭搶地。
「不不不公子!領班,領班他……」
顏淮把手伸到前面來,扇子一下又一下地拍在他手掌心。
廷揚又是一聲斥責︰「好好說話!結巴什麼?!」
那二人立刻抖了起來。
「領班……領班大人今日家中小女誕辰,在家……在家辦酒席。」
顏淮問︰「換班的呢?」
那二人立刻把腦袋貼在地上,哆嗦著說︰「小的……小的不知。」
「小的每日都在這里看守城門,對……對巡邏隊的事情並不清楚。」
顏淮冷哼一聲,「很好。」把自己關系撇得一干二淨,很好。
那二人一听,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顏淮沒有再看他們,拂袖朝樓梯上走去,上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