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桃花林里還有風在吹,亂顫的桃花樹枝拍打在一起,像是有人在桃花林深處走動。
庭淵背靠著門,听到外面的聲音抱頭躲了一下。
「你在做什麼?」顏淮歪著頭看他,面向他的屏風自動推開一條縫,「快點兒進來。」
從屏風推開的縫隙中,庭淵可以看見顏淮側過來的半張臉。
擋住他肩背的黑發隨著他轉頭的動作往旁邊移,露出肌肉線條分明的臂膀。
下頜線從他耳後往前延伸,斜著往前延伸,和他修長的脖頸線條連在一起。
庭淵咽了口口水,垂在身側的手抓緊了腰帶上垂下來的流蘇。
顏淮的眼瞳在明亮的狐火下閃著晶瑩的光亮。
庭淵和他對視著,耳朵尖慢慢泛起薄薄的粉紅色。
「動作快點兒。」顏淮在浴桶里坐直了,「把屏風關好。」
「是。」庭淵走進屏風後面,垂著腦袋不敢去看顏淮。
他僵硬地扶住屏風,動作笨拙地把屏風扶正,直至一絲縫隙都不露出來。
「……公子。」
庭淵低著頭看著浴桶的邊緣,慢慢挪到了顏淮身邊。
「地上有金子嗎?」顏淮問。
庭淵把頭壓得更低了,他拼命搖頭,腳踝上的鈴鐺隨著他的顫動而發出清脆的聲響。
顏淮的手搭在浴桶邊緣,食指指關節曲起來,在木桶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
「那地上是有螞蟻嗎?」顏淮又問。
庭淵另一只手也捏緊了身側的衣服,他咬緊了牙關,還是很用力地搖頭。
「沒有。」
顏淮從腰月復往上的上半身都在水面外,下半身隱在表面浮了一層霧氣的水里。
他抬起手臂抵著下巴,歪著頭打量局促不安的庭淵。
剛才還敲著門說自己怕冷的小可愛現在低著頭站在他面前,慌亂的眼神在地面上到處掃,一下落在木桶邊緣,一下落在他自己的腳背上,就是不敢往上抬。
屏風上懸著藍白色的狐火,照亮了庭淵紅乎乎的耳朵尖,還有他緊張得在身側扣來扣去的手。
這是害羞了?
顏淮從上往下打量了他一會兒,突然抬起另外一只手,扣在了庭淵搓著流蘇的手腕上。
「公子!」庭淵幾乎是在他踫上來的一瞬間就要把手往後撤。
顏淮早有防備。
他的手掌貼著庭淵的手腕靈活地一轉,撤掉庭淵往後躲的力,再用力往自己這邊一拽。
沒有學過任何的術法,連三腳貓功夫都不會的庭淵,輕而易舉地被顏淮拉著往浴桶這里摔。
「啊!」
庭淵喊了一聲,就要往前栽到浴桶里去。
顏淮眼角帶著笑,故意往後撤,給即將摔下來的庭淵騰出位置來。
但是,庭淵四肢健全。
人在面臨危險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地抓住手里能抓的一切東西。
庭淵一只手背顏淮拉著,雙腳打滑撐不住地面,但是他還有另外一只手啊!
顏淮在往後撤的時候,給靠近庭淵這邊的浴桶邊緣留出了位置。
庭淵另外一只手用力按在浴桶邊緣,接著按壓木桶的力氣,愣是穩住了身子。
他斜著身體趴在浴桶的邊緣,被顏淮拽著的手已經伸進了水里,按在了顏淮腰月復上。
但是即便這樣,他還是穩住了身子,沒有栽進去。
想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