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淮把庭淵帶到了圍牆旁邊的一個角落里。
這邊有大樹擋著,又正好是拐角,沒人會過來。
隔著一堵圍牆就是外面熱鬧的街市,隱約有吆喝聲穿過來。
庭淵被扔在地上,腳扭了一下摔在地上,尾巴正好硌著地上的大石頭。
腳踝上和尾巴上傳來的疼痛讓庭淵立刻就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啊啊啊疼!」庭淵伸直了雙腿撒潑打滾,「嗚嗚嗚公子我疼!」
顏淮站在一旁背著手看他,以為他是在故意哭著裝可憐。
庭淵哭了一會兒嚎了幾嗓子,發現顏淮沒得反應,就不哭了。
他一張小臉上全都是淚水,紅紅的眼角被淚水打濕,像是被人打翻落在水里的胭脂盤。
他委屈地抬眼看了下面無表情的顏淮,然後抱緊了他自己的尾巴,對著剛剛撞到的地方吹了口氣。
吹著吹著,他像是又覺得委屈了,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又涌了上來。
大顆大顆的淚珠砸在尾巴上,有的沿著白色的毛滑下去,有的沿著毛發滲入了尾巴里。
顏淮看了半天,發現庭淵可能真的是摔疼了。
庭淵見叫顏淮沒反應,就不敢跟他說話了,只能自己抱著尾巴哭。
他是真的摔疼了,腳踝也疼尾巴也疼,再加上顏淮不理他,他還委屈得心疼。
顏淮看了好一會兒,才終于蹲子去,想要把庭淵拉起來。
「起來。」顏淮朝他伸出手。
庭淵怯弱地抬眼,慌張地掃了他一眼,沒敢伸手去拉他。
「公子您不用拉我了。」庭淵說一句就打一下嗝,「嗚嗚嗚我自己坐在這里,我會好的。」
顏淮嘆口氣,從懷里拿出了一瓶藥丸來,拿了一顆出來,朝庭淵遞過去。
庭淵一直低著頭沒敢看他,自然也沒有從他手里接過藥丸。
顏淮只好拉住他的手腕,給他塞到了嘴里去。
「我不吃糖!」庭淵掙扎起來。
他不想吃糖,顏淮別想著用糖賄賂他!
「這是藥!止疼藥!」顏淮在庭淵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動作輕柔,倒像是在撫模他的臉。
庭淵撅著嘴巴把藥吃了下去,心里還委屈著呢。
顏淮拉起衣擺,蹲在了庭淵面前。
「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扛過來嗎?」顏淮問。
庭淵賭氣般地沒去看顏淮的眼楮,搖搖頭,表示他不知道。
他怎麼可能知道嘛!
「因為你剛才一直跟我說我娘對你說了什麼,我不想從你嘴巴里听到‘夫人說’這三個字。」
顏淮抬起袖子在庭淵臉上擦拭著,把他眼角的濕潤全都擦去。
他也不嫌棄庭淵的淚水把他的袖子打濕,擦拭的動作耐心,像是耗盡了畢生的溫柔。
「為什麼啊!」庭淵不明白,「夫人是公子您的娘親,夫人說的話對您來說不應該是好的事情嗎?而且我剛才只是說給您穿大氅,天氣冷!您把我扛過來也就算了,為什麼要把我扔在這里啊?撞到尾巴還要給我吃止疼要,您累不累啊?」
庭淵一口氣說了很長的一段話,這個時候早就忘記了白緣教他的尊卑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