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很快就過去了。
庭淵謹記廷揚的吩咐,在春節期間整天待在北苑,身上的陳年舊傷和新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過完新年,顏及朗和白緣才有時間來看顏淮買回來的小書童。
庭淵跪在顏及朗和白緣跟前,向著他們磕頭問安。
「老爺好,夫人好。」
「挺好的。」白緣讓庭淵站起來,原地轉了個圈圈,問他,「你多大了?」
庭淵重新跪下去咬著手指頭,搖了搖頭。
他本來想搖尾巴的,但是又覺得不妥當,就只是在身後幅度很小地晃了晃尾巴。
顏淮把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顏淮端起手邊的茶盞,抬起茶蓋輕輕抿了一口茶,才開口解釋說︰「他是個孤兒,根本沒有年齡的印象,不過我看他尾巴還在外面,也還是孩童的模樣,估計也快要一百歲了。」
狐族人類到一百歲便會長成少年模樣。
顏及朗也端起茶盞,「取了名字嗎?」
「庭淵。」顏淮說,「庭院的庭,淵源的淵。」
听到這名字,顏及朗倒是有些意外,「庭淵?」
與顏淮或者顏及朗他們親近的侍衛或者丫鬟小廝全都是以「廷」字開頭的。
沒想到買回來一個小書童,顏淮居然給他起了一個以「庭」字開頭的名字。
是因為這孩子身世淒慘嗎?
顏及朗端起茶盞喝茶,偷偷從手掌下打量庭淵。
跪在地上的小孩子看上去倒是活潑可愛,黝黑的大眼楮水靈靈的,看著很討喜。
可是以顏及朗對顏淮的了解,顏淮不是那種會同情別人的性子。
就是因為他性子冷,沒有什麼能夠打動他的事情,狐帝和族長才有心要他接任狐帝。
無悲無喜才能更好地管理好一整個族。
顏及朗放下茶杯,仔仔細細地看著庭淵。
這孩子看著討喜,就是不知道真正做起事來會是怎麼樣。
顏淮不喜歡無用的人,希望這孩子能在他身邊多留一會兒吧。
再過幾天,顏淮就要出門去學堂了。
他去學堂的時候要帶著庭淵,現在終于有時間了,他要親自教庭淵要做的事情。
庭淵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顏淮就帶著他先離開了。
待三人離開後,白緣才對顏及朗說︰「沒想到淮兒居然會給這孩子起帶廣頭的庭。」
顏及朗在白緣手上拍了下,告訴她說︰「這是他要給那孩子一個家的意思。」
白緣抬起袖子,驚訝地瞪圓了眼楮。
「也不知道淮兒這孩子為什麼要帶回來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孩子。」顏及朗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背得起他的書?」
白緣見顏及朗面露擔憂之色,就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安撫道︰「淮兒有分寸的,他都是這麼大的人了,選中這孩子絕不是一時興起的。而且我看那孩子乖得很,長大以後也是很討喜的一個小機靈。淮兒那北苑實在是太冷清了,有這麼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也不是壞事。」
顏及朗端起茶盞,想了想還是嘆氣。
「唉,但願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