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氣溫開始回升，回暖前的春雨下了起來。
因為下雨，星期一早上的升旗儀式取消，換成班主任代課的早自習。
沈漾正好來了一個星期，也可以開始上課了。
洪紅干脆把給他發消息，讓他試著帶一次早讀。
畢竟沈漾的實習任務里有進行班主任工作的項目。
「等下，我要去你們班上早讀，一起走吧！」
沈漾回了洪紅的消息把手機放回桌子上，拉住林風許的手臂把他拽了回來。
「我先去上個廁所，等我一下。」
林風許捏著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點點頭答應下來。
星期一的升旗儀式是七點鐘開始的，而早讀是七點十分開始的。
升旗儀式取消，就意味著學生們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可以自己處理。
十分鐘可以做很多事情。
可以吃一頓早餐，可以走一公里的路，可以等幾次紅綠燈，還可以背幾個單詞。
沈漾穿好風衣和林風許一起往外走，時間還早，現在才六點三十五，還夠他們一起去食堂吃一頓早飯。
食堂沈漾和林風許都沒有賴床的習慣，作息時間規律起得也早。
他們到食堂的時候，大部分桌椅還是空的。
林風許和沈漾都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找了個角落坐下。
沈漾端著餐盤走回來的時候，遞了一瓶玻璃裝牛女乃給了林風許。
「你還在長身體，多喝點兒。」
林風許捏著玻璃瓶，乳白色的牛女乃看著就不適合他這種校霸。
「不準說不喝。」沈漾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把玻璃瓶從他手里拿過來，幫他擰開了蓋子，遞到了他手邊，「這是我們兩個室友感情的象征，你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我們這朋友就沒得做了。」
林風許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帶著嘲諷的笑容，小聲嘀咕了一句︰「誰是你朋友？」
但是即便嘴上這樣說，林風許還是端起沈漾給他打開的牛女乃喝了一口。
牛女乃還是溫的，玻璃瓶身還是燙的。
像是沈漾這個人，帶著滿身的熱意猝不及防闖進他的世界里，讓他整天都生活在從未感受到的被人重視的溫暖之中。
沈漾攪了攪還在冒熱氣的白粥，看著林風許紅著耳朵，別扭地把牛女乃喝完。
真是小孩子。
沈漾想。
傲嬌又別扭，像是蚌殼，不管外殼多麼堅硬，內里包裹著的永遠是柔軟。
如果運氣好的話，還會發現一顆晶瑩透亮的珍珠。
或許是沈漾彎著眼楮笑看林風許的目光實在是太過露骨了，林風許居然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自在。
他放下手里的食物，詳裝整理著校服領子，凶狠地看了沈漾一眼︰「你看我干什麼？不吃飯嗎？不是還要去上早讀嗎？」
「嗯，是要去。」沈漾在桌子上敲碎了手里的雞蛋殼，「看你好看，想多看幾眼，不可以嗎？」
林風許不是不知道他自己長得好看，也不是不清楚沈漾是在逗他玩。
但是他不知道怎麼了，臉上的溫度不受控制地上升。
「看我要給錢的！」林風許只能沒什麼威懾力地放著狠話，「給錢。」
他朝沈漾伸出了手。
「嗯，好。」
沈漾不慌不忙地剝完手里那顆雞蛋，然後把雞蛋連著干淨的塑料袋一起放進了林風許的手里。
「雞蛋比錢好，給你吃，你多吃點長高高，然後可以威脅我，讓我別有事沒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