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的晚自習是語文晚自習。
沈漾居然也來了。
他依舊是坐在林風許身邊。
沈漾是洗了澡才來的，身上還有著沐浴露的香味，深棕色的頭發上也帶著潮意。
林風許轉著筆翻看著語文書後面的故事，鼻尖一直縈繞著沈漾身上的香味。
淡淡的清香，不會特別刺激，也沒有很濃。
像是檸檬香，卻又帶著涼意。
林風許在心里暗自唾棄沈漾。
一個大男人洗個澡還用帶香味的沐浴露，奇奇怪怪。
沈漾帶了一本實習日志和《紅樓夢》，晚自習剛開始十分鐘，他就寫完了實習日志，捧著《紅樓夢》看了起來。
書頁翻飛間，兩個人都沒注意到下課鈴聲響了起來。
高二九班是文科精英班，再加上這天晚上是洪紅的晚自習，所以即便是到了課間，教室里都還是非常安靜。
一直到打了上課鈴，林風許才恍然驚醒，看了一眼桌肚里的手機。
上半節晚自習上到八點半下課，休息十五分鐘後繼續，上到九點半才結束。
林風許不知道宿舍里住進了誰，一直不想回宿舍。
他打算回家住。
但是林風許家住得比較遠，坐公交需要半個多小時才能到。
去他家那邊的最後一班公交車是九點半，而晚自習正好是九點半下，他要是下完晚自習再出門的話是趕不上的。
他原本是打算課間出去的，但是受認真看書的沈漾的影響，他看語文課本看入迷了，課間忘記出去了。
現在已經上課了，他是該出去呢，還是不該出去呢？
林風許糾結了好一會兒，無意識地捏著筆在草稿紙上畫圈圈。
沈漾翻過一頁書，注意到了林風許的動作。
「怎麼了？」沈漾單手壓住書本中間的位置，轉頭低聲問林風許，「你在想什麼？」
林風許覺得他多管閑事，並不打算跟他分享自己有關逃晚自習的想法，搖搖頭︰「沒什麼。」
沈漾︰「哦。」
他把凳子往後挪了一點兒，徹底堵死林風許出去的路，繼續看書。
打算溜出去的林風許︰「……」
安靜地過了十分鐘。
林風許拿起桌肚里的手機看了一眼，把手機塞進了衛衣口袋里。
「別看手機了哦。」沈漾小聲提醒他，「我記得旅城一中有規定，上課不能帶手機。」
林風許不喜歡這種被人管著的感覺︰「我住宿生，可以帶。」
「是嗎？」沈漾反問一句。
林風許把衛衣口袋的拉鏈拉好，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沈漾放在桌子上的手臂，小聲說︰「跟你商量個事情。」
沈漾頭也沒抬︰「說。」
「讓我出去一下唄。」
「出去干嘛？」
「……上廁所。」
「確定不是出去趕公交回家嗎？」
林風許︰「……？」他差點就月兌口而出你怎麼知道了。
他瞪圓了桃花眼看著沈漾，只見側臉平靜的沈漾雙手壓住書，稍微往他這邊偏了下頭。
「你昨天晚上就沒回宿舍。」沈漾這一聲幾乎是挨著林風許的肩膀說的，「今天晚上還不打算回嗎？」
林風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