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早在程回把它救下的那一刻就不該存在，它靠著程回的靈魂而活。
當程回的靈魂不再屬于他自己，而是忠于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初九就失去了依附在他身上的力量。
晏修年一覺醒來的時候就听見MAX這樣跟他說，而程回正安靜地摟著他的腰躺在他身邊。
睡覺前穿上的睡衣還在程回身上，衣領因為他側身的動作變得皺巴巴的。
也就是說，程回前一天晚上在睡著之後沒有變成初九。
晏修年動了一下腰，箍在他身上的手臂就緊了些。
程回眼睫毛顫動了幾下，也睜開了眼楮。
晏修年目不轉楮地盯著程回的眼楮，有那麼一瞬間，他看見程回的眼楮里閃過深棕色的光。
那光點沿著程回的眼瞳繞了一圈，最後陷進了他的瞳孔里消失不見。
「早。」程回像是剛剛回過神來，收緊了手把晏修年攬進了懷里，「幾點了？」
晏修年被程回拖到他懷里去靠著，想了一會兒剛才在程回眼里閃過的光。
那是初九在跟他告別嗎？
程回仰高了頭蹭著晏修年的臉頰，閉著眼楮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晏修年的回答。
他疑心是自己昨天晚上把人弄狠了，到現在這人都沒回過神來，就往後撤了一點兒，扶著晏修年的腦袋讓他抬起臉來。
晏修年還在想初九的事情，臉突然被程回抬起來，立刻就從思考中抽身出來了。
「嗯？」晏修年懵懵的，「早啊。」
程回捧著他的臉仔細看了幾眼，又吧唧一口親在了他眼楮上。
「怎麼了？」程回問。
他的聲音帶著饜足和沙啞的顆粒感，抬起臉親晏修年的時候，光潔的脖頸就正好在晏修年一垂下眼就可以看見的地方。
晏修年閉著一只眼楮讓程回吻，另一只眼垂下眼睫看著程回的喉結。
「沒事。」晏修年突然伸手扣住了程回後頸，湊過去在他喉結上親了一口，「你昨天晚上沒有變初九。」
程回怔了一下，這才低頭去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還穿著他昨天晚上睡覺前那一套睡衣，也就是說他昨天晚上沒有經歷由人變貓再由貓變人的事情。
床頭櫃上的手機鬧鐘響了起來，程回一手把晏修年往自己懷里攬，一手伸長了去關鬧鐘。
上午六點五十。
冬日的太陽還未破雲而出，朝霞卻已經在天際鋪開一片絢麗。
這是新的一天。
「初九離開了吧？」程回以為晏修年是舍不得初九，「你想養貓的話，晚上收工之後帶你去領養一只，要什麼樣的？我們再找一只初九那樣的好嗎？」
晏修年知道程回是誤會了，扯出一個微笑來，搭在他腰上的手隔著布料輕輕掐了他一把。
「沒有啦，我不是想養貓。」晏修年說，「就是你白天醒來突然穿著衣服，我有點不習慣，畢竟初九每天晚上都會跑來跟我睡，然後早上你變回人都沒得衣服穿。」
晏修年說這話的時候眼睫垂下去，從程回的角度看上去像是闔著眼楮。
但是他的嘴角是揚起來的。
程回心情也好了些，掐住他的臉頰往兩邊拉︰「你說什麼？不習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