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年和程回在校門口的世紀對視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程回只是迎著晏修年奇怪的眼神繞過他，慢慢朝著校門外走去。
「好，我知道了，我會回家的，不過您能不能正常一點兒？」程回走到校門口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助理停在門口的保姆車，「說話正常點，我下午會去的，掛了。」
說完這句話，程回也沒等那邊程海再說什麼，就掛了電話把藍牙耳機取下來，鑽進了保姆車里。
助理早就在前面等候多時了，他看著程回一上車就用小拇指勾著口罩的繩子把口罩取了下來，沒有第一時間開車。
車里的空調溫度高，暖氣很足，程回取下口罩又解開了棉襖最上面的扣子。
「現在是要回家嗎？」助理側過身來看著他，用商量的口吻說，「大哈哥剛剛給我發消息，說是公司那邊有個本子想讓你看看。」
程回又把棉襖最上面的拉鏈拉下來一點兒，這下才舒坦了，懶懶地靠在了椅背上，對著前排駕駛座上的助理點點頭。
程回說︰「那就先去公司吧，拿個本子再回家，我下午要回老宅那邊一趟，晚上要是喝多了酒回不了家的話，會給你打電話的。」
助理答應下來，看著窗外的後視鏡注意周圍的情況，慢慢把車開出去。
程回舒坦地癱在椅背上，眼神隨意往窗外瞟。
隔著反窺視玻璃，他看見了就站在和他只隔了一個車窗站在馬路邊的晏修年。
晏修年背對著他在和一個他剛才沒見過的人說著什麼，程回沒有听清楚他們在講什麼，不過看兩個人身上都穿著印有旅城電視台logo的棉襖，面部表情都挺嚴肅不像是在隨便聊天，程回猜想他們應該是在交流工作的情況。
正好有好幾輛車從後面開過來，助理把車開出去的手頓了一下，等著那幾輛車過去。
或許是程回打量的眼神太熾熱，穿透了黑色的玻璃，一直背對著程回這邊車窗的晏修年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轉過頭來看了一眼。
黑色的車窗玻璃把車窗外的顏色都吞噬了，隔著黑色望過去的世界只剩下黑白。
晏修年只是側過身看了一眼車窗。
或許是因為他的瞳仁本來就是黑色的，所以程回望過去的時候，明知道他是看不見自己的，可是還是生出了一種自己和他對視了的錯覺。
後面開過來的車已經過去了，助理注意著車況，把車子開出了停車位。
看到保姆車開走了，晏修年才把目光收回來，重新落在面前肖大冬的臉上。
肖大冬跟著他的視線也往保姆車那邊看了一眼，不過什麼都沒看見。
「怎麼了嗎？」肖大冬問。
晏修年小幅度地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只是突然產生了錯覺，還以為我丟了的貓回來找我了。」
這句話其實仔細思考的話會發現里面有很多令人感到恐慌的小細節，但是晏修年說這話的神態語氣和說「今天中午電視台食堂加雞腿」的神態語氣是一模一樣的，所以肖大冬也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晏修年一邊說著沒什麼，眼神卻還是不自覺地往已經開遠了的保姆車那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