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液體從小孔里被擠壓成小顆粒散入空氣中的聲音讓人听著很舒服，唐衍還沒從這聲音里走出來，就感覺自己後背脖頸疼了起來。
「啊啊啊！」
「別動！」苑寒生按住他的肩膀繼續給他噴藥水，「先給你洗一下，別動！」
在沾了水之前唐衍都沒有什麼感覺，現在噴了消毒的藥水之後，被曬傷的地方立刻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唐衍疼得皺緊了眉頭捏緊了苑寒生的衣服，擰著眉頭死死咬著牙。
苑寒生給他噴完消毒藥水之後就扯了張濕巾給他擦了擦曬傷的傷痕邊緣的水，沒想到捏著濕巾的手剛剛挨上去，苑寒生就感覺到自己手底下的人顫動了起來。
「很疼嗎？」苑寒生在唐衍後腦勺上揉了一把，「問你話呢，很疼？」
「嘶……不……疼……」
唐衍抽著氣斷斷續續地回答，苑寒生看他這樣，就拿過了旁邊的噴霧藥，按住唐衍的肩膀，對著他的後脖頸就是一頓猛噴。
「啊啊啊啊啊啊——」
唐衍差點疼得從凳子上跳起來，還好苑寒生及時按住了他的肩膀。
「說了別動。」苑寒生忍住笑，往他的皮膚上曬紅的地方又噴了點兒藥，只是這會兒很溫柔，「你這樣下午還能去做裁判？你都曬傷了。」
「嘶……」唐衍小口小口地抽著氣，雙手捏著苑寒生的風衣，把衣服都捏得皺了起來，像是兩朵從中間往外散開的花，「我……我又不是殘了或者瘸了，有……有什麼關系？」
「嘴硬。」
苑寒生說完這兩個字就再沒說話，又往唐衍的傷痕上噴了一點兒藥，給他吹了一會兒就讓他套上衣服了。
唐衍不情不願地把苑寒生的風衣還給他，苑寒生也沒嫌棄他把自己衣服扯得皺皺的，兩三下就把衣服套上了，在唐衍穿好外套的間隙里把空調關了，帶著唐衍走出了醫務室。
「我們去哪兒啊？」
「帶你去吃飯。」苑寒生把唐衍拽到馬路里面來，自己在外面挨著馬路的那一側走著，「你都曬傷了，帶你去吃一點兒好吃的，不去食堂排隊人擠人了。」
這還是苑寒生第一次主動約自己出去，唐衍情不自禁地轉頭看向了他。
楓樹上的葉子已經落得差不多了，樹干是黑白灰交織的奇妙顏色。
穿著長風衣的苑寒生就走在樹干旁邊，唐衍實在是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別看我了。」苑寒生頭都沒轉一下，手卻伸了過來在他腦袋上按了一下，「想想要吃什麼吧！」
「都可以！」唐衍使了狠勁兒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確定這是真的不是做夢之後，就高興地把腦袋轉了回去，面向著前方的長路說，「只要有你在，去哪里都可以。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
苑寒生被這土味情話弄得笑出了聲，抓住唐衍的耳垂輕輕揉了兩下。
「說人話，別說這麼土的情話。」
這回唐衍不滿意了，拽著苑寒生的袖子不滿地甩了兩下，很認真地說︰「我是真的覺得有你在那里都可以，重要的不是吃了什麼，而是和誰去的，不是嗎？再說了，這是你第一次帶我一起出來吃飯，我高興還不可以嗎？」
苑寒生捏著他耳垂的手放開了，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酸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