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覺得我惡心嗎？」
許清渡笑著打斷宋知野的話，被他拽著領子喘不過氣來又轉過頭去咳了兩聲。
路邊突然駛過一輛車，車燈打過來照亮了他們兩個，宋知野這才注意到許清渡的手緊緊拽著胸口的衣服，臉上因為輕微窒息變得紅紅的。
宋知野猛地清醒，立刻放開了許清渡的衣領，顫抖著手退後了兩步。
「咳！」許清渡在他放手的時候突然月兌力般倚著柱子倒了下去，他單手撐著地劇烈地咳嗽，像是要把整個肺都咳出來一樣用力。
這不是裝的，宋知野意識到他剛才要是再用力一點兒，許清渡可能會直接憋死。
其實許清渡不過是被口水嗆到了而已。
他倚著柱子蹲在地上，咳著咳著就紅了眼眶。
該死的，這心痛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兒？
「對不起啊！」
許清渡像是一灘不肯放棄的爛泥一樣，順著身後的柱子慢慢站起來，再次笑起來。
「你覺得我惡心也沒辦法，我就是喜歡你了。你不喜歡我也沒關系，反正談戀愛這種事情有兩情相悅的也有一廂情願的，我都懂的。」
宋知野艱難地張開嘴剛要說話，許清渡腦袋上的路燈突然又亮了起來，像是不肯服輸的光，穿破重重烏雲即便化成閃電，也要以另外一種形式出現在人們面前。
「單戀這種嘛，我懂的，我長這麼大意識到自己喜歡男的對女生沒興趣，雖然在初中高中熱衷于學習沒談過戀愛，被趕出家門之後整天抱著電腦訓練也沒時間談戀愛，但是我還是懂那麼一點兒的。你不喜歡我沒關系，我會盡量離你遠遠的，雖然我本來是想追你的。但是你要是覺得我惡心想要把我趕出POL，這個真不可能。我剛剛被N趕出來，要是離了你們POL就沒飯吃了。」
宋知野本來還有點兒同情許清渡的，但是許清渡一直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他突然就覺得很煩躁。
「你一定要用這種語氣說話嗎？」
「這種語氣怎麼啦？」
許清渡覺得自己這幅樣子肯定特別難看，他強行扯出來一個笑容，低著頭不去看宋知野。
有些長的劉海正好擋住了他有些紅的眼楮，再加上宋知野比他高，所以從宋知野的角度只能看見他揚起來的嘴角。
宋知野皺了皺眉頭，猶豫了片刻說︰「這種語氣……」
「有點兒賤嗎？」
許清渡再次打斷宋知野的話，他抬起手來揉了揉鼻子，覺得鼻頭酸酸的，好像快要哭出來了。
「對不起啊，我以後盡量少跟你說話。」
許清渡沒敢去看宋知野的表情，吁了一口氣把心頭那股酸澀感呼出來，粗暴地抹了一把眼楮轉身就要走。
宋知野沒去拉他，他被許清渡往後推了一下，看著許清渡抿著唇轉身往基地的方向走，突然覺得心里像是梗了什麼東西。
許清渡是他們POL一隊新招進來的隊友，是他繼父的兒子，是他名義上的弟弟。
許清渡背對著他走著，把帽子戴上去擋住他落在自己後腦勺上的視線，低著頭擦了一把眼淚。
靠！太沒用了吧？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