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了嗎？」
許清渡無語地看著酒吧老板，無奈地掏出只剩下一張五塊的紙幣的錢包，從里面拿出身份證拍在桌上。
「22了！成年了，不是小破孩。」
酒吧老板把鼻梁上的眼鏡拿出來仔細看了看許清渡的小臉，再拿起身份證上面的圖片和他對比了一會兒，足足看了有一分鐘才把他的身份證還給他。
「不好意思，這種事情不能馬虎，未成年人不能進來喝酒。」
許清渡心情不好，並不是很想跟酒吧老板糾結這種事情，拿起菜單看了一會兒，點了一瓶長得還不錯的酒就往二樓走了。
二樓的人很少，上樓的樓梯旁邊有一對隱在黑暗里嬉笑打鬧的情侶，許清渡直接無視他們，走到了靠近二樓圍欄的地方，在裝飾得花花綠-綠的雙人桌前坐下。
二樓和一樓隔著玻璃牆，許清渡坐在玻璃牆的角落里，還是可以听到一樓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許清渡打開手機看了一眼，依舊沒有未讀消息。
說來也是奇怪，他離家出走這麼多年，居然一個交心的朋友都沒有，每個月僅有的幾通電話也是給許華霖打的。
酒吧老板把他點的酒端了上來，他低頭喝了一口之後，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還是實在閑的發慌，居然打開了微博看他今天被開除的新聞。
搜索XQD之後彈出來的全都是罵他的新聞，甚至連那個他從來沒用過幾次的賬號@N-XQD都被大家瘋狂轟炸。
許清渡晃了晃手里的酒又喝了一口，愣是把熱門微博都刷了個遍。
帶風向的節奏太明顯了，只是因為他父親的緣故，沒有人把他的信息扒出來，沒有人知道XQD真名是什麼，也沒有人知道XQD到底長什麼樣。
就這樣吧。
許清渡回到主界面把自己已經刪除了@N-XQD這一賬號而且沒有其他賬號的微博卸載，再把手機往褲子口袋里一揣，就端起桌面上的酒慢慢小口小口地喝。
就這樣吧，就當這六年只是做了個糟心的夢，還有家等著他回去。
夜漸漸深了，白天沉睡的人們在黑夜里跑出來，酒吧里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不過半個小時，原本只有一對小情侶以及一個和許清渡一樣坐在角落里的人的二樓也漸漸熱鬧起來，許清渡听著外面越來越大的音樂聲，晃了一下杯中的酒。
他頭頂的暖光燈在他白色的襯衫上鋪開一片光，而他微微垂著睫毛遮住半邊眼楮的臉上則因為背光籠上了一層陰影，落寞從他灰色的眉眼和微敞的領口里流出來，從他身上一直鋪到上二樓的樓梯口。
每個上樓的人在看見他的時候都驚訝了一小會兒，有幾個壯著膽子上去搭訕的，被他晃著酒杯拒絕。
「不拼桌，不陪聊。」
有一個膽子大的女人挎著包在他面前的凳子上坐下，輕輕敲了一下他手邊的桌子。
「小帥哥，一起玩兒嗎？」
許清渡有些醉了，但是只有耳尖紅紅的，被睫毛遮住的眼楮被酒精染上了朦朧的顏色。
「不拼桌，不陪聊。」
許清渡機械地重復這句話，覺得腦袋有點兒暈，毫無防備地把雙手放在桌子上撐著臉頰。
女人趁他不注意，偷偷從包里拿了什麼出來。
宋知野走上樓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