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啊，潮生，你真的接這麼多工作啊？光畫個連載的漫畫就沒什麼時間了吧？你還搞現代畫抽象畫水墨畫油畫？什麼鬼？這些難道不是現代畫？」
顧朝落又翻了翻微博，就放下手機拱到了坐在他旁邊看電視的沈潮生身邊，直起身子從他手里拿了一片薯片。
黃瓜味的，清清涼涼的感覺還不錯。
沈潮生本能地把薯片遞到顧朝落面前讓他抓了一把，自己也往後坐了一點兒讓他更好拿。
「當然要接工作啊！」沈潮生盯著電視機眼楮都不眨一下，「我平常去一些工作室幫他們做塑像或者是畫畫指導，偶爾也去大學當助教，畢竟要生活啊！就畫個連載靠稿費怎麼能在旅城這物價這麼高的地方活得這麼滋潤？你想多了。」
「可是我之前听蕭阿姨說你每天早上起來都要畫畫，那不會浪費時間嗎？」
電視里正好播到廣告，沈潮生就往後靠到了沙發椅背上，顧朝落也把自己的腿收了起來半癱在沙發上仰視他。
「我明年暑假要辦個畫展，已經買了一家藝術館了。」
顧朝落手里的薯片掉到了地上，張大了嘴巴緩緩吐出來幾個字︰「我、的、媽、呀！」
沈潮生見他反應這麼大，立刻露出來一個玩味的笑容，他傾身過來在顧朝落腦袋上揉了一把，說︰「你那個眼神那個表情是怎麼回事兒？」
顧朝落立刻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抱住了沈潮生的腰，「我收回我剛才那句打死也不抱你大腿的話！潮生哥哥你包-養我吧？啊？富翁啊！我怎麼這麼窮？」
沈潮生看著埋在自己腰間的那顆腦袋就覺得好笑，趁機伸手又在他腦袋上揉了兩把。
「弟弟你也很有錢的好吧？你今天還開了簽售會呢！一場賣出去那麼多書，接下來還有兩場呢！」
沈潮生這句話剛剛說完，顧朝落就抱著他坐直了身體，臉上的表情變得非常鄭重非常嚴肅。
「不行！」顧朝落瞪圓了大大的眼楮，「我現在要去寫我的連載！今天的內容是——有錢的竹馬救濟貧苦小作家！」
沈潮生剛準備在他腦門上拍一下說他兩句，他就一股腦地坐起來連滾帶爬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去。
沈潮生听著那一聲不算重的關門聲，故意高聲喊了一句說︰「弟弟！門撞壞了拿人來抵債！」
三秒鐘之後，顧朝落高聲回了一句︰「好啊！哥哥你現在就進來，我自己洗干淨自己動！」
突如其來一輛快速車……
沈潮生捂著臉笑，「你是霸道總裁的戲碼看多了嗎？」
這一聲算是沈潮生自己的喃喃細語，離得很遠的顧朝落壓根沒有听見。
面前的電視機開始播放一個口碑比較好的五星美食節目，沈潮生把薯片放到了茶幾上，走到對面沙發旁邊從坐墊底下抽出一本漸變藍色封面的書。
封面上寫了一個他非常熟悉的「墜」字。
沈潮生拿手指輕輕拂過書皮上的字，臉上的笑容也在不經意間變得柔和。
這幾個字是他寫的。
沈潮生還記得自己爸爸沈禮仁給自己打電話約字的時候那副溫和的嘴臉，「潮生，有人找我幫忙寫幾個字，但是我沒時間，而且我寫出來的字沒有那種少年感不太適合，你有時間嗎？幫爸爸這個忙吧？」
「落月。」
沈潮生輕輕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當初他寫這幾個字的時候，怎麼就沒記起來顧朝落這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