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鳴臉色一變，還未來得及爆發，便已經有人先一步替他喊出了聲。
「放肆！」安康看著謝馭的眼神，氣急敗壞道，「你當這是什麼場合，竟敢當著本公主和陛下的面行如此孟浪之事，實在是沒規矩！」
謝馭微微往後退了退，像是被她嚇到了似的，拉住傅笙的衣袖，躲在了他身後。
齊鳴定了定神，才低聲道，「安康。」
安康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皇兄！」
齊鳴這才看向傅笙道︰「阿笙，這究竟是什麼人，他這樣是不是太」
「是我的人。」傅笙忽然道，「國師府的主人。」
齊鳴剩下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有多扭曲，「國師府的主人？」
傅笙護著身後的謝馭，像是有些無奈，低聲道，「不錯，他不太懂規矩，見笑。」
語氣一點也不客氣。
一點也不像臣子在和君主說話。
謝馭站在傅笙身後，微微伸出頭看齊鳴，在看到他鐵青臉色的一瞬間，他瀲灩的雙眸輕輕眯了眯，學著他剛剛的樣子微微揚起了臉。
是在挑釁。
齊鳴果然氣的不輕，當場失去表情管理，他盯著謝馭，一字一句問道，「是嗎。」
「他是什麼人，家在哪兒，家里還有什麼人。」
謝馭勾了勾唇，謝邀，家在雲州，還有個義父，很早之前就想把你搞死和傅笙合作了。
不過謝馭是說不出來話的。
傅笙平靜道︰「他是孤兒，家里沒什麼人了。」
「雲峰，先帶阿馭回去休息。」傅笙又道。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謝馭就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怎麼了？」傅笙沒有半點不耐煩，垂下眼楮看著他問道。
謝馭低頭看自己的肚子。
傅笙垂眼看著，問道︰「餓了？」
齊鳴站在下面，腦子嗡嗡嗡的響，卻一直告訴自己要鎮定要鎮定，可一抬眼看到傅笙耐心的樣子，就覺得身體里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沖出來。
安康微微張了張口，她還是頭一次見傅笙這樣，頭一次見傅笙這樣無視齊鳴。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們看著傅笙身邊的紅衣少年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又看著傅笙伸出手模模他的頭，輕聲哄道︰
「先和雲峰去歇會兒，我一會兒就好，好不好？」
少年似乎有些不滿，站在傅笙面前伸出了小手指。
他這是要和傅笙拉鉤？
齊鳴覺得渾身血液好像在倒流，他定定看著，看著傅笙伸出手，笑著和他勾了勾手，聲音極度溫和道︰
「去吧。」
少年終于舍得走了，他走下台階，與他們擦身而過的時候還微微抬起了眼楮，神色輕蔑，就好像在看笑話似的。
——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齊鳴看著謝馭離開，心底只剩下了這三個字，無限重復，久久不能散去。
「皇上。」
一道熟悉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齊鳴抬起頭，看到了傅笙清冷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