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銅板後,苗淼把目光對準了不遠處一直嗷嗷喊疼的大叔。
「好痛呀!我的腿好疼啊……」
他走過去蹲子朝他膝蓋處敲打一下,大叔立馬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小子你在做什麼!」大叔的兒子抬手就想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拳頭還沒落下就被何子辰給拿下。
苗淼到底是學醫的,氣定神閑,他不動神色地從包袱里拿出一小瓶藥酒,在他的膝蓋處涂抹上一些,幫著揉勻。
「叔您這腿摔斷後沒接好骨頭,這才會每天一到變天前後就會疼,我現在給你開個藥方,你每日用熱水敷腿,堅持個兩三年後腿不說可以根除腿疾,當起碼再次犯病就沒這麼疼了……」他邊說著話,大叔突然覺得腿沒那麼撕心的痛,連連給他道謝。
之後的半個時辰內,只要是苗淼出手幫著椅子的病患全都緩解了各種病痛,直叫蘭子月看傻眼。
不行呀!再這麼下去,他們就必須要帶這個小子去金玉府了。
逼不得已她只能沖何子辰使眼色,打算施行備用方案。
二更剛過,何子辰就從苗淼屋里溜出來。
他們已經給客棧老板留下銀子,托他照顧苗淼。
夫人說得沒錯,苗神醫就他一個徒弟,眼下鼠疫治不治得好還是個變數。
不能把希望壓在他身上,他們要盡快把糧食運送回去,再尋別的大夫幫忙。
「子辰,我們走吧!」雖然相處的日子並不長,蘭子月卻感覺認識苗淼很久。他們這次生死未卜,下次再見也不知是何時。
她收起傷感的情緒,放下馬車簾子。
月色之中,一輛馬車淹沒在樹林深處。
幾天後二人抵達省城,還見到田付和田八雲他們。
「姐,已經依照著你的吩咐把米面和藥材全籌集好,這些兄弟都在金玉府,他們願意跟我們一塊回金玉府去!」
蘭子月抓住重點,跳動下眉毛,「田付,要我沒記錯你爹就只有你一個兒子。」
「是呀!」田付點下頭,有些奇怪地看著蘭子月。
「你別跟我們去金玉府了,還有各位此行很危險,隨時會染上疫病,大家確定真要跟我一塊去金玉府嗎?」最近在來的路上他們听說不少關于金玉府的事,幾乎都是壞的。
太醫院的人已撤出大半,只留下幾位老太醫坐診,想必大家全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才留下的。
人的命只有一次,她不希望大家逞英雄去做無謂的犧牲。
「沈夫人,我娘含辛茹苦數十載才把我養育到這麼大,我、我就算死也要跟她老人家一塊。」
「我也是,與其要我獨自一人苟活在世上,我寧可選擇跟家里人死在一塊。」
「我也是!」
「還有我,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村里人肯定還等著我們我一口吃的。我要是怕死不回去,他們怎麼辦!」
……
人群里炸開鍋,蘭子月的眼淚沒忍住翻涌而落。
她望向所有人,心里涌出一股熱流,「好!既然如此,那麼我們現在就出發!」
「我要也去!」田付騎馬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