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嫣然這樣吃倒是省事。
「這有我的份麼?」王父將頭湊過來,「二花,要不你從中間,給我劃一塊出來。」
「沒有了,要不然你吃個西紅柿黃瓜?也一樣解渴。」喬嫣然眨了眨眼楮,笑道。
其實是留了的。
她和王璟一個切了頭,一個切了尾,中間還身下好大一塊呢,用保鮮膜包著,放冰箱去了。
王父︰「……」
汝听,人言否?
王父果然很傷心,「行,下次不跟你一塊打牌了。」
喬嫣然听到這話,笑容立馬諂媚了起來,站起身來,義正辭嚴道︰「這哪能不給您留呢?我特意將中間最甜的位置,給您老留下了,現在在冰箱鎮著呢。」
王父拉開冰箱門一看,面上舒展了不少。
下午。
漢子找了十來號人,將樹給砍了,熱火朝天地挖樹根,足足挖了大半天,從樹下面,直接挖出一個大木匣子來。
眾人將木匣子打開,發現里面竟然放著的,竟然是十幾個穿著褂子的紙人,看紙人身上的衣服款式,已經是好多年的了。
但詭異的是,上面的油彩,還非常鮮亮,像是剛上涂的一樣!
紙人眼珠子黑漆漆的,目光很空洞,眾人被這些紙人的眼楮盯著,只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現在哪還有扎紙人的?我小時候的時候,這周圍十里八鄉的就沒見了,這可得有些年頭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道︰「可不是嗎?這紙人可是陪葬品,這下面不會是個墓地吧?咋也沒個墓碑啥的。」
手拿鋤頭的漢子听了這話,頭皮也是一陣發麻發炸,面上陰晴不定。
這什麼事啊。
這房子還沒蓋呢,就發生了這麼些邪門事,那他房子是繼續往下蓋,還是怎麼的?
這地基可是花了好幾萬塊買的,想要轉手再賣出去,可難了。
現在村子里的人,都往城里面買房,村里面的房子地基也不容易找到下家,那他的幾萬塊,就相當打水漂了。
他在外地一年累死累活的,拋去吃喝,也就幾萬來塊,就這麼白扔了,他太心疼了。
但這麼接著蓋,他住著不踏實。
大家也看他臉色不對勁,寬慰道︰「沒事,從古至今這都多少年了?地底下埋的都是死人。
你要是心里面不踏實,就找老王做個法事,鎮一下。」
「嗯。」
漢子想了想,也只能這樣了,打算一會找老王過來,看看這是什麼情況才好。
今天趁著人手,干脆將其他樹也都給拋了,也省得過些天,再重新返工,到時候想湊齊這些個人,還不容易。
大家伙休息了一會,又接著將剩下的幾棵樹全部都給刨了,等將這一攤子活全給料理完,天色也完全黑了。
夏天天黑的晚。
漢子掏出手機一看,豁,都已經八點半多了。
他給今天來幫忙的這些人,一人發了一盒煙,將大家伙全部打發走,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听到後面有沙沙的聲響。
漢子也沒當回事,只以為是風吹得,後來這聲越來越亮了!
他扭過頭一看。
被關在木閘子里面,躺著的十幾號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木閘子里面跑出來了!
現在正一步一步朝他過來呢!
這紙人扎的逼真,面上慘白一片,在這黑夜里,別提多滲人了。
漢子被嚇了一大跳,腳下一軟,直接一就坐地上了,額頭冷汗泠泠,心里頭也亂得厲害。
這等怪事,怎麼被他給踫上了?!
漢子被冷風一吹,大腦也清明了不少,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想起一件至關重要的事來——
扎的紙人,是為了祭祀亡靈的,是要同畫圈紙票一同燒掉的!
漢子想到這里,額頭冷汗更多了,也不知道身上哪涌了一股子力氣,他站起身,把腿就跑!
這漢子跑了沒多遠,真巧和喬嫣然一行人踫上。
「哎呀,不好了!」
這漢子看到王父,比看到自己爹還親,一把上前拉住王父,急得鼻尖子上都是汗,聲音沙啞,「紙人,紙人會動了!」
不僅是王父,喬嫣然和王璟听了這話,也是一頭霧水。
「你不要著急,慢慢說。」
王父將自己隨身攜帶的一瓶礦泉水,遞給他。
不過,就算不問,王父也知道,肯定是那地方又出了什麼邪門怪事,被他給踫上了。
漢子喝了兩口水,心情平復了下來,簡單將事情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我下午這不是刨樹麼,就那一片特別肥沃的黑土地下面,刨出來一個兩米多長的大木匣子。
里面擺了十幾個扎的紙人,跟常人一般大小,我當時挖出來,也感覺邪門,就擱一邊了。
沒想到剛才,這些個紙人,居然從匣子里面跑出來了!剛才還追我呢!」
說起這事,他仍是心有余悸。
喬嫣然倒是挺好奇的,她藝高人膽大,也不怕,看了一眼王璟,道︰「怕不怕?」
王璟面上表情很冷淡,「不怕。」
喬嫣然看著他的臉,更是納悶了。
之前的王璟,總是跟在她後面,姐姐長姐姐短的,跟她親熱極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
喬嫣然伸手就要去模他的腦袋。
王璟察覺到她的動作,下意識往後仰了仰頭,但還是沒躲過,被她模了個結結實實,「我跟他融合了,有一兩天了。」
「融合了?」
喬嫣然吃了一驚。
不過這麼一件大事,她居然才知道。
「那你是王璟還是……?」喬嫣然試探著開口道。
王璟抱住喬嫣然的手臂,展顏一笑,眼下的臥蠶十分飽滿,在柔和的月光下,孩子氣極了,「當然還是我了,他就等著一點點被我融合掉好了。」
喬嫣然看著他清晰的下頜角,逐漸硬朗的五官,沒有說話。
前兩天的時候,他的面部輪廓還是有些模糊的,這兩天的時間,卻在飛快地走向成熟。
他們是真的要融合了。
「你們兩個,說什麼呢?」王父听著他們兩人小聲嘀嘀咕咕,開口道︰「你們兩個,就回去睡覺吧,小孩子摻和什麼?」
「不回去。」
喬嫣然突然拉起王璟的手,「走,咱們看看紙人去,瞧個稀罕。」
一行人沒走多遠,就和成群結隊的紙人,踫了頭。
漢子之前沒看到全貌,現在看到這一幕,更是感覺頭皮發麻了,下意識躲到了王父身後。
「這哪來這麼多紙人。」
喬嫣然看著這些個紙人,挑了挑眉頭,若有所思。
小魚丸突然開口道︰【喬喬,這些紙人倒是跟你用過的禁術,挺像的,是同一種麼?】
【跟我想一塊去了。】
喬嫣然模了模下巴,想了想,又道︰【不過,這種禁術,就算在天庭,知道的人也寥寥無幾,更別說這里了。
看看再說。】
她也沒有太早下結論。
這些個紙人看到喬嫣然等人,很生猛地撲了過來,氣勢洶洶,還掀起一陣冷風來。
喬嫣然倒是不 ,一腳就踹中了這紙人的肚子。
她這一腳,跟踹在了石板上一樣,發出一聲「砰」的劇烈聲響,這紙人被踹得翻到在地。
不過沒受什麼影響,很快又爬了起來。
倒是喬嫣然,踹的腳尖都是生疼生疼的,下意識縮了縮腳尖,擰眉道︰「看不出來,這紙糊的一層皮,居然這麼硬!」
那邊的王父也跟這紙人交過一次手了,沒有討到絲毫好處,面色異常凝重,「不要硬踫硬!試試往這紙人身上澆點水,或者火攻!」
「王康,你走遠一點!」
王父說罷,往身後看了一眼,發現身後的漢子,早就不見了蹤影,看來是已經跑遠了!
王父︰「……」
行叭。
倒是挺有眼力勁的。
他將自己手中的礦泉水,往紙人身上澆了些,但也不知道是水太少的緣故,還是這紙人根本不懼水的原因,也沒對紙人造成什麼影響。
王父又從身上模出一個打火機來,將煙盒點燃,朝紙人身上拋了過去。
紙人一躲,燃燒的紙盒落在空地處,對方抬腳一踩,火苗直接被這紙人給踩熄了。
王父驚了一驚,感覺今天的事情棘手了。
喬嫣然一邊和紙人對抗,一邊留了些心神,看王父那邊的進展,看他水攻和火攻全部都失敗了之後,直接退後了幾步。
將手心攤開了。
血紅色的長劍出現在她掌心。
喬嫣然攥緊劍柄,劍尖指向紙人。
紙人躲了一躲,直接躲開喬嫣然了,全部都向著王璟和王父攻擊去了。
喬嫣然對它們的動作,倒是有所預料,她修煉的功法至陽至剛,這一柄劍也是殺敵無數的仙劍,曾染過無數的鮮血。
她再次加入戰局後,這些紙人也沒有在和她們正面交鋒,蹦著回去了。
「走,過去看看,這些東西,留著也是害人,得盡快解決了才是。」王父看了一眼喬嫣然手中的長劍,也沒有多問什麼。
事實上,這兩天的相處,他已經發現了王二丫身上,發生了些非同凡響的事情。
他後來也得了一卦,對方和她有一段緣分,不日就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