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師不慌不忙的指了指某個方位,自有一道粗壯的匹練凝聚過去,轉瞬間消失不見,絲毫的波動都未曾出現,應該是全都被定空珠給吞噬了。
咕嚕,一枚外型圓潤的寶珠從虛空中掉落出來,在地上連續翻騰了好幾個滾坡,齊師出手果真是不同凡響,直接就連那種熱浪都給封困了起來。
「這就是定空珠?」楚天彎腰撿拾起來,觸手一片冰涼,感覺就是一枚很普通的珠子,也感應不出來與其他寶石之類的東西,存在什麼明顯差異,「看上去也沒很麼大不了的嘛。」
要不是因為郭嘉的緣故,最後關頭還在試圖催動上邊的光華,肯定是把定空珠給當成了救命至寶,他連絲毫興趣都不會產生——他已經自行忽略了方才肉身被攻破的事實。
楚天吃的很準,這種事情先前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只要他表現的足夠輕松,老家伙肯定比他還要著急。
「切,那是你小子沒見識!」果不其然,齊師毫不留情的出言打擊。
「定空珠此物本來就是如此的光華內斂,不顯山不露誰的,很容易就被忽視掉了,但真正的將威能徹底催動起來的時候,肯定能令人大吃一驚,乃是封禁一道的至寶。」
「難不成這玩意兒原來已經在修真界中出現過了?」楚天狐疑,這老家伙見多識廣,但前提是得經歷過才行,這麼確信的開口,顯然是很有把握了。
「曾經有絕世大凶出世,一日屠城殺盡百萬人等,當時的人族強者為了不至于把魔氣擴散出去,直接封困方圓千里之內的地域,而且那大凶也最終被擒拿下來。」
「依著我的推測,那為大凶的境界應該在神台境上下,卻依舊不是這件異寶的對手,就能從側面反觀出定空珠的厲害了。」
這話不假,就算是從一個完全沒有接觸過修行的普通人,在有了上百萬條生機的灌注之後,都達到相當厲害的地步,更何況那位魔道大凶既然有把握誅殺那麼多的人族,肯定也有著足可傲視的恐怖修為。
「嘶!」楚天倒吸一口涼氣,整整上百萬條生命啊,就那麼被抹殺掉了,純粹只是因為那位大凶想要破境的緣故,那些人的怨氣凝結起來之後,該要造成多大的陣仗?楚天不敢再往下想了,反正他從出生以來見過的人都還沒有超過百萬之數,就是擺在那兒毫無抵抗,淨等著他出手進行生機收割,那也得耗費好長時間。
「不用說,這肯定又是一件仿品吧?」心中燃起來的希望很快就被楚天自個給破滅了,按著慣常的例子來說,一般這種厲害法寶都是跟他無緣的。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這東西可是郭嘉從什麼宗門長老那里借過來的,興許是一件珍品,而非贗貨?」齊師似笑非笑的看著楚天,臉色中居然帶著一絲得意,讓人看不出來他究竟是什麼。
「不可能,就瀾滄門的那點實力,根本都撐不起來定空珠這樣的至寶,一枚就能把他們給毀掉了。」
听到老家伙的那些話之後,楚天心中還下意識的波動了一下,但很快就重新歸于平靜。
既然定空珠如此厲害,那就絕非一般勢力所能擁有的,不排除中桐明閣,或者是宋家手里邊握著一枚,也就只有他們那種隱世大族才有能耐,否則的話,肯定要招來滅頂之災。
然後瀾滄門的掌教或者是長老們見獵心喜,一門心思的為了宗門添器置物,直接出手仿造了一個定空珠出來還差不多。
盡管看上去瀾滄門很強大的樣子,但真的就只是一條地頭蛇,與那些強龍還有種很大差距。
又處在這麼關鍵的位置和節骨眼上,許多修士都因為地脈的異動才慕名而來,任何一丁點的異動都要傳入那些高層耳中,當真弄出來一枚貨真價實的,第二天就要被妖王派出的強者給團團圍住,興許里邊還要夾雜幾個名門大派的弟子。
「現在知道了吧,憑你們兩個的實力,也就能在這種仿品里邊蹦蹦,真正的定空珠面前,識玄境強者都沒有抗衡的可能,金丹境的小家伙還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齊師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現在要是真有一枚定空珠他也不敢接,實在時燙手,畢竟身處在歷練地中,又緊緊挨著虯鱷的洞穴,隨便一個跳將出來都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糟了,現在用來遮蔽息法陣已經消失,那此地戰斗的氣息肯定已經傳了出去。」
楚天忽然驚醒起來,郭嘉那家伙之所以投鼠忌器,就是不敢落入虯鱷的手中,那樣被活生生吃掉的感覺,還不如直接自殺來的痛快,
不過直到現在楚天也還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下意識的轉向了洞穴那邊,有些不確定的道,
「似乎,也沒什麼事情,難不成那頭虯鱷又睡著了?」
念及此處,他小心翼翼探查出去,卻沒有感知到有那頭大家伙的獸軀存在,洞穴前邊空曠一片,除了那些森骨塊之外別無他物。
唯有黑漆漆的洞口還在散發著懾人的波動,直徑應該有四五十丈左右,乍看上去都好像是有另外一頭強大妖獸蟄伏在了那里,張開血盆大口,淨等著有人自投羅網了。
「如果洞穴里邊也不在的話,那虯鱷應該是出去覓食了。」楚天暗暗盤算,這歷練地開啟之後,不僅對人族修士來說造化無窮,對妖獸同樣也是一場盛宴。
尤其是對于虯鱷這樣的獸中王者來說,那些往來穿梭的人族修士,可就是難得的美食,其中以那些大派弟子為最,細品女敕肉的,偏生修為還不低,簡直就是用來當成血食的完美選擇。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虯鱷不太會安置自己的洞穴,那些美味的食材隔著老遠就能聞到血腥味,然後便是遠遠地避開,誰也不想進個歷練地,卻把自己的性命給折斷在這里。
因而,虯鱷想要覓食的話,就必須跑到至少五十里之外的地方,早早的把自身威壓收攏,而後就開始進行守株待兔似的死等,沒有人族修士路過的話,就再換成一個位置。
反正歷練地中能達到人氣這麼旺盛的程度,虯鱷這麼多年來也沒經歷過幾次,權當是集體開葷了。
「反正虯鱷不在,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時候在洞穴中做些手腳」紀辰目中有精光爆閃,口中飛快的自語,很快,一個相當陰暗的謀劃已經在老家伙心中醞釀而出。
楚天同樣也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可是還記得,從抵達此地並得知瀾滄門這條地頭蛇存在的時候,後者就曾經說過,應該學會借力之類的話語。
「對啊,我在虯鱷外出覓食的這段時間中,在他洞穴的附近弄出一些小型殺陣,然後埋伏起來,等君入甕,這樣還能佔據主動權。」
試想等到虯鱷吃飽喝足趕回來的時候,剛想要舒舒服服的躺下睡上一覺,腳下卻傳來 吧一聲,引發那些被提前布設好的殺陣。
鋒利的劍意四處涌起,一連串的火海加持在虯鱷的身周,如果從天而降幾塊巨石壓落,全方位立體化的進行打擊,屆時楚天再以雷霆之姿出現,對其進行大規模的狂暴攻勢,最好是能速戰速決,不留給前者作出反擊的機會。
「不不不,那你就想錯了,所謂借力就是得最大限度,爭取是自己什麼損失都沒有,所有的風險全都拋落出去,你就只管獲利,才算借力的最高境界。」
聞言楚天有些蒙圈,剛剛才理順的思路又被打亂了,完全模不透紀辰是想要干什麼。
「真是個榆木疙瘩,本來還以為你留下那幾人性命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怎麼還這麼垃圾。」看楚天的神色不似作假,紀辰有些惱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法陣咱們確實是要布置的,借著定空珠的那種熱浪進行紅紗,還要狠狠的燒,但針對的目標不能在那虯鱷身上,而在他的這座洞穴中,來上一場火燒連營。」
「這是為什麼?」
楚天滿頭霧水,他又不是打家劫舍的強盜,何必平白無故的,就去燒了人家居住的地方,還是在事先不知情的前提下,多少心中有些別扭——當然,他的打算是直接要了虯鱷的命。
「是用這場大火來嫁禍到瀾滄門身上?」心中微動,楚天已經猜到了老家伙的意思。
「沒錯,反正能保證激起來虯鱷的怒火就行,並且還得特意讓他自行推斷出來,這場大火確確實實是瀾滄門所為,還不能牽扯到你身上。」
「嘿嘿,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
「然後,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虯鱷怒氣沖沖的,瀾滄門神秘失蹤了幾位優秀弟子,這就是一個能讓他們死掐起來的關鍵點,兩者勢必要爆發一場大戰,不管誰輸誰贏,對你都是有利的局面。」
「嘖嘖嘖,齊師我開始有點佩服你了,這麼陰損的主意,也就只有您老人家才能倒騰得出來啊。」楚天嘖聲稱奇,被這老家伙給算計上,也不知道是他的福分,還是那頭虯鱷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