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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羞辱

別院不大,約莫百余丈方圓,內有一片連成一體的樓閣,陽光投射下來,木質的建築物上有極淡的斑駁現出。或許這些樓閣之上曾經附著了艷麗的彩漆,但經過不知多少風雨的侵蝕,早已經剝落,甚至邊角處都已經有了殘破。

樓閣兩側的牆壁被藤蔓所覆蓋著,青綠碧玉,不知道是不是裝飾所用,但看那雜亂的模樣顯然已經久未有人打理。隨著眾人的到來,同樣久未有人踩踏過的地表蕩起層層灰塵,很是嗆人。

「這太初聖宗也忒窮了點吧?」雲鵬嘲諷道,听得出來聲音中還帶著絲絲的怒意,方才他只不過是心血來潮扒拉了一下那些藤蔓,哪知青藤並不牢固,簌啦啦的向地面滑去,又驚起好些煙塵,弄得雲鵬好個灰頭土臉。

「這里好破舊啊,我們大老遠的過來就要在這里過夜?」

「是啊,就讓我們住這里?難不成是那個管事動了手腳?」

「太初聖宗實在是太過分了,第一大派也不能這麼干啊!」

這群年輕人皆是歸元宗年輕的精英弟子,一個個或多或少的都是有著幾分傲氣,自認人中龍鳳少年天才,哪能受得了這種折辱。再加上山門處發生的不愉快,他們很快的就聯想到了某些事情,認為是那名管事在肆機報復,頓時炸開了鍋。

「恩?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我歸元宗堂堂北蠻七門之一,來參加修真界的盛會就把我們安置在這里?」謝長老喝道,須發皆顫,像是一頭發狂的老獅子。

韓長老亦怒聲說道︰「這是把我們當成給他太初聖宗上貢朝拜的僕從了嗎!」

確實,這別院哪里像是用來招待北蠻七門這樣體量的名門大宗的地方,分明就是為那些附庸于太初聖宗的中等門派所準備的臨時住所!

大長老看了看簡陋異常,只能堪堪容納得下一百來人的別院,蒼老的面孔頓時有點掛不住了,原本出于禮節,隱匿了所有氣息的他,此時忽然抬頭望向了天空,一股磅礡恐怖的神念,剎那間便破體而出,席卷向數十里之外的一座山峰。

正在宗內某處極速奔行的白川感受到身後的恐怖威勢面色更加蒼白,心中後怕的同時又暗自慶幸。

事實上,在裘昆長老交代他的計劃中,分給歸元宗眾人的住所比那別院還要破敗狹小。當然,他也不會真個讓他們在那座別院中過夜,稍後便會有聖宗弟子引著他們到更為寬敞的地方,然後賠禮道歉便了事。

不得不說裘昆長老把握的「度」特別完美,對玄明道人的分析也極其透徹,既利用太初聖宗的之勢達成了羞辱的目的,又不至于逼急歸元宗,始終沒有越過那條無形的底線。

可偏偏此次是大長老親至,白川根本來不及告知裘昆,只好臨時定議私自改變了計劃,也幸虧他精明,不然現在大長老釋放的恐怕就不僅僅只是狂暴的神念,而是真正無匹的命修威勢了。

太初聖宗,鳴鳳殿中,同一時間,在大殿中正盤膝而坐的一名鶴發童顏的老者,猛然

睜開了雙眸!

「青雲道友?你這是作……恩?你們怎麼沒在天殞峰?」

片刻之間,一道淡淡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了別院之中,本體未至聲音卻能穿破虛空傳到這里,赫然是命修的手段!

「葛棠長老,老夫與門下諸位弟子不遠萬里攜誠意前來參加武試,自是攜了誠意而來,可貴宗這般作為到底是何意?莫不是不把我歸元宗放在眼里?!」大長老神色依舊淡然,語氣也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但任誰都能听得出其中的怒意。

堂堂北蠻七門之一,盡管排名相對落後一些,這些年的動作少了一些,但並不代表已經沒落,太初聖宗言語上輕視也就罷了,竟然還將自己的門派安排在這種地方,即便你這聖宗再強大又如何?這是赤果果的羞辱!

白川已經為他的無禮行徑付出了代價,可是現在卻又弄出這樣一出,這是在打歸元宗的耳光,在打他青雲道人的耳光!

「是誰把你們安排到了這里?簡直是豈有此理!青雲道友萬勿動怒,且稍等片刻,老夫定然給你個交代!」

葛棠一開始感應到大長老爆發開來的神念還有所不滿,因為這種舉動不管怎麼說都是對太初聖宗的不尊重,即便是命修也不能在太初聖宗這麼放肆。但當他感應到大長老的方位,且听到大長老的話時,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急忙出言安撫。

話音落下,葛棠眉頭急皺,面色瞬變,想不出來太初聖宗中誰會這麼大膽做這種事情。而且,不說太初聖宗有意折辱歸元宗這件事在修真界有可能會帶來的的惡劣影響,那青雲道人可是連葛棠都要忌憚三分的存在,萬一把他給惹惱了,便是太初聖宗也不好收場。

最關鍵的是,誰會冒著得罪一位命修的風險去動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手腳呢?

「難道是因為他?」葛棠猛然間想起了別院中的一道年輕身影,旋即瞬間便是想通了其中的緣由,低罵了聲廢物,然後便是發出了一道神念。

片刻之後,負責這次接待任務的太初聖宗裘昆長老和被無故卷進來的幾名弟子,灰溜溜地前來賠罪,言之管事失心瘋出了差錯,並親自將歸元宗眾人帶到了靈鷲峰專門為七門準備的別院。至于可憐無辜的白川,自然是落得個受罰背鍋的下場。

不過,葛棠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出面,大長老雖然不滿,但也只能作罷。

是夜,別院中,一眾年輕弟子聚攏在一起,三位長老去了天殞峰商議明日武試的事宜,剩下他們在此探討交流,不過听起來並非與修行有關。

「今天那幾個老家伙有點兒貓膩啊!」雲鵬眯縫著眼楮先聲開口,作為掌教的弟子,雲鵬不僅天賦修為月兌俗出眾,心智自然也是上乘,顯然是已經從白天的事情中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息。

「就是就是,那個叫白川的管事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未必如此,白川不過一個小小的管事,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作出這樣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在背後

指使他!」

「嘿!不管怎麼說,我看這太初聖宗擺明了就是要針對我們歸元宗!」

听得眾人的議論,方軒默然不語,隱隱之間,他已經感到一絲不妥。從一開始管事白川的倨傲態度,再到所謂的失誤安排,明眼人都能瞧的出來,此次武試若不是陰差陽錯的由大長老來帶隊,今日歸元宗少不得要折幾分面子。

可是太初聖宗這樣做又有什麼用呢?僅僅就只是為了顯示其第一大派的風頭而拿歸元宗開刀立威?方軒覺得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甚至認為這些事都是經過太初聖宗中某人授意的。

方軒思考半天,決定還是把自己的擔憂講出來,「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我的緣故?」

「你?不能吧」

雖然眾人顧及方軒的面子,沒有說出來後邊的話,但意思也能猜測的到︰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小小的悟靈境修士,值得太初聖宗冒著得罪歸元宗的麻煩費力的去弄這麼一處?

不得不說方軒最近的表現確實很驚艷,但還遠遠達不到要太初聖宗借武試來專門打壓的程度。而且就算方軒身具道體體質,可沒有道體傳承,注定沒有什麼成為強者的機會,自然也就不會對太初聖宗構成什麼威脅,那他何必如此呢?根本沒這這個必要嘛。

見眾人一臉的愕然與不相信,方軒只得將景元道人與他在大荒的千里追殺簡單陳述了一遍,不過萬魂谷和景元的死因自然是要做一些改動的,不然以方軒這般年紀,于破靈境強者手下逃得生天就已經極為驚世駭俗了,若是再告訴他們是方軒誅殺了景元,恐怕就沒有人會相信了。

方軒之意便是,太初聖宗之所以要折辱歸元宗,很有可能就是因為景元道人的事情,在借機報復。

「事情就是這樣了,所以我才會認為今日之日可能是因我而起。」

沉默,靜寂的小院中死一般的寂靜,眾人面色呆滯,顯然是還未回過神來,都在竭力消化著方軒所帶來的巨大震撼與沖擊。

「方軒,你確實比我強。」半晌後,王明開口打破了沉默,聲音苦澀,不得不再一次的承認了這樣一個事實。先前兩人的戰斗王明即便是認了輸,但心中總有一些的不甘,現在才知曉了方軒竟還有這般戰績。至此,王明對方軒是打心底里的服氣,心服口服。

「唉,畜生啊!」雲鵬長嘆一聲,套用了一個只有他和方軒才會懂的詞語,算是隱晦的表示了。至少,面對破靈境強者的全力追殺,他自認為沒有任何可能活下來。

「方軒師兄,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方軒師兄,那景元道人死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啊?」

「方軒師兄,破靈境是不是特別強大啊?」

「方軒師兄,方軒師兄」

「呃,那個,諸位,你們好像沒注意到我說的重點。我個人認為太初聖宗很有可能會在明天的武試中再動手腳,萬一真是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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