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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荒與石屋(新人新作求收!)

北蠻大荒,參天古樹林立,枝椏茂密遮掩住了陽光,可怖的嘶吼聲在幽暗的林間此起彼伏。更有各種凶狠的猛獸出沒,橫行肆虐,這里是凶獸的天堂,是人跡罕至的無人區。

但遠遠望去,無人區中卻有異色呈現,一間人為建造的石屋,坐落在空地之上。

石屋三間七丈方圓,看起來不大但卻很堅固;石屋突兀,與周圍的格調有些出入,很普通但卻又很另類,于大荒之中倒更像是一片淨土。

石屋前支著一口大黑鍋,其上有一縷青煙慢慢升騰而起,鍋中的水已經沸騰,正咕嘟咕嘟的冒著泡。再看鍋中,十幾味藥草上下沉浮,隨著時間的流逝,陣陣藥香傳出。不過這樣一鍋藥湯明顯不是用來喝的,只因鍋中安然臥趟的少年。

身下是燃燒的熊熊烈火,身周是沸騰的滾滾藥湯,不過少年好像並不在乎這些,雙手無聊的撥弄著身邊的幾棵草藥,似乎身邊的高溫對他沒有任何影響。再看那一臉悠閑的自在模樣,不知道有多享受這種舒服的溫浴。

「來,樹生,看師公給你準備的‘好東西’。」蒼老的聲音傳來,一位身著獸皮襖的老者顫顫巍巍走了過來。

「真舒坦~」少年沒有接話,挺著脊背往鍋沿處靠了靠,口中發出舒服的申吟聲。

老者來到鍋邊,開始不停地朝鍋里邊扔東西,「樹生啊,你看師公對你多好,這個是蛇蛻,這個是龍鱷誕,這是蝠砂……」老者自顧自的念叨著,眉毛低垂,沒有注意到鍋里少年腦門子上的黑線。

「師公,下次直接放進來就行,怪惡心的……」樹生很無奈,蛇皮和龍鱷唾液就算了,蝙蝠屎是怎麼一回事?!

「呵呵,小家伙不情願了?那就給你來點別的料嘍。」老者笑道。

他看似衰老,動作卻很迅速,手上靈光閃爍,一道道法訣不斷捏出打入鍋中,本就沸騰的藥湯漸漸起了變化,五顏六色的似凶獸毒液般很是人。

「師公,慢點成不成,好疼啊!」樹生大叫。在藥力與法訣的雙重作用下,不僅他的皮膚逐漸轉化成了青紫色,頭頂居然也開始有絲絲青煙滲出。

「我都冒煙兒了」

師公沒有理會,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圖,繼續堅定不移的拋入靈光。樹生雖然疼的呲牙咧嘴,卻也沒

有逃月兌的意思,反正這種痛苦每天都會來上一次,早已經適應了。

打入法訣後,老者抹了把汗退到一旁,靜靜的看著鍋里的少年,滄桑遍布的老臉之上寫滿了慈愛。

「師公,什麼時候我才能離開啊?」樹生帶上了哭音,他實在不想再繼續這種悲慘的生活了。

「明天吧,明天就可以走了。」老者嘆了口氣,緩緩應道。

「啊,明天?」樹生有些懵了,這句話他幾乎每天都會問師公一次,得到的的回答永遠是,十六歲才能離開。

今天好像不太一樣啊。

「是啊,明天就該走了,」看著鍋中活力洋溢的少年,師公頗有些感慨,「十六年了,真快啊。」

「這樣啊」樹生低著頭自語,顯得有些慌亂,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但還是有些猝不及防,就連不斷襲來的疼痛感也被暫時遺忘了。

「怎麼,你剛才不是還鬧著要走嗎?」師公輕笑道。

「師公,要不再等兩天?」樹生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試探著問道。

「唉,走吧,當初就已經定好了的,就不要再改了。」師公搖了搖頭,並不為所動。

「不是,師公您再多給我熬幾鍋藥湯唄,我還沒泡夠呢。」樹生死皮賴臉的往鍋里探了探身子,一副可憐相,「再說,我這也沒地方去啊,您也不忍心看我在外邊受凍挨餓吧?」

「唉,」師公又是一聲嘆息,面上浮現追憶之色,「方家出事之後,我本來打算在這里了卻余生,哪知你父親送來了你和聖靈根。」

看了看樹生,師公繼續說道︰「後來,我把你從那課大樹里邊抱了出來,一時興起名之樹生,一直到了今天。呵呵,這名字挺俗氣的吧。」

師公沒有再多言,樹生忽然也陷入了沉默,他最不願提及的就是家族的往事。他原本生自一個大家族,方家,但是因為族中變故,他不曾在家中生活過一日,也沒有見過父母,一直都是師公在照顧他,他甚至都不知道父母長的什麼模樣。

「哎呦,這一老一少搞的是哪出兒?」一聲怪叫不合時宜的自樹生的身體里邊傳出。

樹生一驚,回過神來,唯有苦笑,「林師,您老這是干什麼啊。」

師公聞言搖了搖頭

,也沒有說什麼,徑自轉身進了石屋。

「切,我就是看不慣那老家伙,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裝來裝去的。」不屑的聲音再度響起。

怪叫自然不是樹生發出,不過這聲音的主人卻是存在于他的腦海之中。準確的說,是一縷魂魄,而這縷被樹生尊稱林師的殘魂,便依附在他的元神之上。

對于林師的來歷,樹生並大不清楚,只記得從記事時開始,林師就在他的識海里了。按照師公的說法,林師是因為惹怒了仇家,被人一掌滅了肉身,只逃出了一縷寶貴的本源魂靈,依附在樹生的識海中借助其力量溫養。

林師雖然對師公的話不置可否,卻也沒有反駁過一句,算是默認了這個說法。

「樹生,明天就讓那個家伙帶你去歸元宗吧。」師公自石屋中開口。

「歸元宗?」樹生一臉茫然,他從小便是生活在這大荒之中,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僅僅是打獵時追著一只野豬跑出去十余里。對于大荒之外的世界,除了師公跟他說的方家事情,別的情況樹生是一無所知,更不用說這突然冒出來的歸元宗了。

「嘖嘖,歸元宗那可是個名門大宗啊!」

「林師你知道歸元宗?」樹生好奇道。

「那是,當年我還曾經指點過他們的開山老祖宗呢。」林師得意道。不過他若是能看見樹生的表情,一定會看見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還是等藥浴結束自己去問師公比較好。」顯然,樹生對林師的話不太信任。

「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林師怒道,因為殘魂的力量不太穩定,傳出的聲音都有些斷續

「林師,您老可別太生氣,一會兒又要睡著了。」樹生撇了撇嘴,之前林師就曾因為發怒導致魂體渙散,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睡。

听得樹生的譏諷,林師更加惱怒,但有前車之鑒,不敢再大喊大叫,只得低聲恨恨的說道︰「小子,我給你記下了!」

石屋中,師公閉目盤坐,听著外面樹生與林師的斗嘴,感慨異常。

入夜,樹生躺在石床上,平日里他藥浴之後總要再耍上幾下,但今日不知為何,或許是藥力的作用,有些昏沉,不知不覺間,竟睡了過去。

「老東西,這小子睡過去了,趕緊給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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