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壑轉頭看過去,語氣溫和的說道︰「雲兒可是嚇到了?讓你娘先帶著你回青竹園,若是累了,便早些休息吧。」
話音剛落,又對著柳姨娘說道︰「你記得讓下人給雲兒泡上一杯珍珠人參沫女乃茶,讓她壓壓驚。」
沈依雲笑著說道︰「還是爹爹疼我。」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向沈映容炫耀一笑,她知道原先的沈映容有多在乎沈丞相。
沈映容知道她這一笑的含義,記憶中的原主可是因為她隨便一句玩笑,在大雪天里面站了整整一夜,若不是被一個守夜的丫鬟發現了,說不定那一次原主就沒了。
衛一原先還不明白衛國公為什麼派衛府侍衛到丞相府保護大小姐,現在看這情態才明白,衛國公真是深謀遠慮。
今天若不是自己和衛二跟著,這沈丞相怕是不會輕易放過大小姐的。
沈映容腳步微移,站在衛一身前,正好擋著他,對著眼前那一幕,絲毫不在意,語氣平淡的說道︰「既然事情已經,說定,那麼衛一衛二他們是否可以去查案了?」
沈映容知道衛一是想要為自己說話的,但是今天沈依雲母女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在沈丘壑眼中。
若是身後沒有衛一衛二跟著的話,自己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沈丘壑連個眼神兒都欠奉,擺了擺手,語氣間頗感不耐煩,「行了,下去吧,對了,來人,帶大小姐去柴房。」
沈映容微微抬頭,還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制裁我啊,不過這沈丘壑端看他的面容,以前應該也是個俊逸之輩,只是現在,明明丞相府也不缺吃喝,他的臉頰卻顯得瘦削,眼楮細長,眉毛往上挑,標準的奸詐小人之相貌。
沒想到他都這樣了,柳姨娘竟然還能對著他撒嬌,不會真的是……真愛吧。
算了,算了,都是利欲燻心之輩,哪來的那麼多真心實感,也就原主這個傻孩子,當真是真心敬愛沈丘壑的,卻落了個英年早逝。
沈映容邊想邊跟著小廝離開,走之前朝著衛一衛二露出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兒。
沈丘壑還以為沈映容會哭著求自己一番的,沒想到走的挺干脆利落的。
看著沈映容離去的背影倒是和記憶里的背影有一瞬間的重合。
衛二對著沈丞相行了一禮,道︰「沈相,大小姐雖在受罰,但在真相沒有查明之前,若是大小姐有絲毫損傷,希望丞相府能給衛國公府一個滿意的答復。」
沈丘壑聞言大怒,道︰「放肆!你這是在威脅本相。」
衛二從容不迫的回道︰「小人不敢,只是來丞相府之前,衛國公也曾交代過,不惜一切代價,護大小姐周全。」
「現今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大小姐就已成了待罪之身,已是我等護主不力,若是在這期間,大小姐再生變故,小人也不能保證我們是否還要在守著丞相府的規矩。」
衛二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句句卻是在指責沈丞相的不公。
沈丘壑听的勃然大怒,但是卻無可奈何,他們身後的人畢竟是衛國公,那個人本就對我不滿,若是被他抓到把柄,指不定要如何在朝堂上擠兌自己。
「行了,你們不是還要去查案的嗎,本相可是給了那個逆女機會的,若是三日後你們沒有給我答復,就是他衛國公親自來了,本相也不會輕易放過那逆女。」
衛二回道︰「還請沈相莫要為難大小姐。」
沈丘壑︰「笑話,我丞相府難道還容不下她嗎?」
衛一剛想開口,被衛二一個眼神兒給制止了。
「那就好,我等先行告退。」
沈丘壑看著他們二人離去的身影,越發惱怒,這是什麼意思,這衛國公簡直不把本相放在眼里,區區一個下人罷了,竟然也敢威脅本相!
柳姨娘站起身了,走到沈丘壑跟前,溫柔小意的說道︰「老爺,容兒這丫頭性子倔強,你這樣說,她自然會給你反著來的。」
「哼,那個逆女,我管她的死活。還是雲兒省心。」
柴房。
那個下人把沈映容帶到柴房門口,聲音不耐的說道︰「大小姐,相爺吩咐了,讓您這三天都在這里待著,可不要跑遠了。」
沈映容倒不至于和一個下人置氣,她隨意的擺了擺手,示意那個下人離開,隨後四下打量了一下所謂的柴房。
本以為是個破舊的木屋子,看起來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一些了,柴房看著挺大的,左右開了兩面窗戶,大約有半人好,不顧是被鎖死的,只能透過光亮。
屋里面放了一半的柴火,靠著窗戶的地方堆放了不少亂七八糟的雜物。
沈映容看了半天,沒有找到一個干淨的地方,隨後挑了一個略顯干淨的地方,拿著干淨的柴火墊了一下,正對著窗戶而坐。
這會兒天色已經晚了,春天的氣候本就捉模不定,中午穿的衣服還覺得熱,這會兒已經覺得冷了。
不過想也知道,那沈丞相肯定不會讓黛兒他們給自己送衣物過來的,還好自己早早的吃飽了飯,不然這會兒肯定是又冷又餓。
哎,自己也太悲催了吧,來到這里一直受罪,還遇到這麼極品的家人,怎麼這麼衰啊!
「才幾日不見,你就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
沈映容正盯著虛空發呆,突然听到熟悉的聲音,激動的直接站了起來,結果腳下不穩,就要往前倒去,正好被赫宸邕一把抱住。
她愣愣的抬起頭,卻問了一個極煞風景的問題,「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里的窗戶明明已經鎖死了,門也被關上來,而且……而且剛剛他的聲音還不是在自己眼前的嗎,怎麼這會兒就到自己身前了。
「與其關心這個,你怎麼不多想想自己怎麼會被關到這里?」
沈映容微微撇嘴,莫名的感到很委屈,明明剛剛沈丘壑那麼數落自己,自己都絲毫不在意的,怎麼一看到赫宸邕,就覺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