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玥不知道該用怎麼詞來形容厲墨沉此刻的神情,只是被他那樣看著,她的動作不由自主便停了下來,「怎、怎麼了?」
話音剛落,書玥就暗自吐了吐舌頭,她剛剛為什麼要緊張?
厲墨沉彎唇,走到她跟前,做了一個非常標準的請舞手勢,「不知厲某有沒有榮幸請書小姐陪我跳支舞?」
書玥眨眨眼,險些笑出聲來。
厲墨沉微微挑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然後就見他的小姑娘斂了笑意,轉身走了。
走了?
厲墨沉眸色微沉,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腕,低頭頗為強勢地在她唇上咬了一下,「不願意?」
「不願意……」書玥的尾音拖得長長的,突然話鋒一轉,「怎麼可能!」
「調皮。」厲墨沉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氣。
這過山車一般的心情,當真不好受!
書玥嘿嘿笑了一聲,撥開他的手,「我去搜一下舞曲。」
厲墨沉含笑點頭,看著小姑娘雀躍地打開電視,連接網絡搜索,不一會兒便有柔和浪漫的曲音在客廳回響。
「厲先生,請吧。」
厲墨沉看著她邀請的動作,勾唇上前,將手遞過去,書玥的手順勢搭過來,兩人相視而笑。
事實上,這是厲墨沉第一次和人跳舞,但俗話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在倫敦待了這麼多年,參加過無數次酒會,光是看也看會了。
而書玥上一次跳舞的記憶還停留在上一世,好在舞步她都還記得,所以哪怕動作稍顯生疏,好歹也算是沒丟臉。
「其實,我不怎麼會。」書玥紅著臉,先給厲墨沉先打了一陣預防針。
厲墨沉莞爾一笑,「好巧,我也是。」
書玥臉上難掩錯愕,「真的假的?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不騙你,這是我第一次跳。」厲墨沉微微俯身,薄唇曖.昧地湊近書玥的耳朵,「第一次,自然是要和女朋友一起,你說呢?」
「……」說話就說話,突然湊這麼近干什麼?
啊,突然感覺好熱是怎麼回事!
厲墨沉垂眸看了眼紅霞滿天的臉頰,自喉嚨深處溢出一抹低笑,配合著她的舞步慢慢探索。
兩人的契合度很高,除卻一開始笨拙的配合,後面便漸入佳境,一對璧人在寬闊的客廳翩翩起舞。
一曲又一曲,書玥臉上洋溢著甜蜜的笑意,兩邊臉頰也像染了上好的胭脂一樣,粉女敕女敕的,像熟透的水蜜桃一樣,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這麼想著,厲墨沉喉結滾了滾,突然停下步伐,攬著書玥的腰,俯身在她臉上輕咬了一下。
書玥身體滯住,莫名其妙地看著厲墨沉,良久傻愣愣地說道,「你餓了?」
厲墨沉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笑得肩膀微微抖動。
「……」
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麼傻話,書玥粉色的臉頰持續加溫,從水蜜桃一躍成了熟透的紅隻果。
厲墨沉笑看著她,正想低頭一親芳澤,手機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書玥調皮地沖他扮了個鬼臉,一溜煙跑去了廚房。她現在口干舌燥,急需一杯溫水續命。
一口氣喝了一大杯溫水,書玥又倒了一杯水端著出去,然後就看見厲墨沉站在陽台接電話,面色沉得嚇人。
她心底咯 一聲,沒來由地涌上一股不算太好的預感。
等他結束通話,書玥走出陽台,將溫水遞給他,「發生什麼事了?」
「劉國茂死了。」
「什麼?」書玥錯愕地瞪大眼。
「初步判定是自殺,具體還要等法醫的尸檢報告。」
書玥冷笑,這算什麼,畏罪自殺?
可是,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綁她,企圖威脅勒索她的人,會這麼輕易了結自己的生命?她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厲墨沉抬手模了模書玥的腦袋,柔聲安撫,「你安心在家養傷,事情交給我處理。」
書玥點頭,「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啦,我不管了。」
「好。」
接下來的兩天,厲墨沉白天去公司忙新年前的收尾工作,書玥便在家修設計稿,然後晚上一起吃飯看電影,日子過得忙碌又充實。
期間,劉國茂的尸檢報告也出來了。
除了酒駕之外,他的血液里還含有一種非常隱秘的興奮劑成分,這意味著他的死可能並不單純。
如果真是他殺,那殺他的人有什麼動機?會不會和書玥的車禍有關?
而案件的另一個嫌犯黃老二還沒捉拿歸案,他又躲哪去了,和劉國茂的死有沒有關系?
整個案子疑點重重,警方那邊因為有厲墨沉這邊的施壓,哪怕臨近新年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力求盡早將嫌犯繩之以法。
關于這些,書玥只是听了個大概就不管了,反正有厲墨沉在,他肯定不會讓她白受傷的。
此刻,書玥坐在梳妝鏡前,對著頭上那難看的紗布長吁短嘆。
什麼時候受傷,怎麼偏偏就選在過年的時候呢,這不是明擺著讓她宅在家哪也去不得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嘆氣聲太響還是厲墨沉和她心有靈犀,不過一會兒他就出現在她身後,微微俯身將她攬在懷里,「怎麼了?」
「你今晚回厲宅嗎?」明天就是除夕,萬家團圓的日子,厲墨沉就算再不喜那個家也還是要回去的。
「不回。」厲墨沉不假思索地答了聲,「準備一下,我們今晚飛瑞士。」
「什麼?」
厲墨沉輕撫著她的長發,柔聲道,「阿姨醒了,我們去陪她過年。」
萬家團圓的日子,誰不想和家人團圓,書玥也不例外。
但她深知自己現在什麼狀況,所以早在之前沐晨初醒的時候,她就跟沐晨說了,等她傷口徹底好了再去瑞士看她。
可現在,厲墨沉卻告訴她,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他要陪她一起去和她爸媽過年。
書玥此刻的心情沒有一個詞能形容,感動,甜蜜皆有之。
「可是,女乃女乃不是讓你回厲宅嗎?你要是跟我去瑞士,你爺爺他們會生氣吧。」
「跟女乃女乃解釋過了,她理解的。至于其他人……」厲墨沉輕嗤了一聲,「隨便吧。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
書玥轉了個身,藕臂環抱著他的腰,臉頰貼著他略顯堅硬的月復肌,小聲嘟囔,「你就慣著我吧,遲早我要被你寵壞。」
「寵壞了更好。」厲墨沉對答如流,「那就沒人跟我搶你了。」
「本來也沒有。」書玥嘟囔,最後一句聲音壓得特別低,「就算有也搶不走。」
厲墨沉攬著她,無聲勾唇。
等到晚上出發的時候,書玥才知道同行的人還有厲沫沫,興奮之情更是怎麼藏也藏不住了。
兩個女孩一路嘰嘰喳喳,笑聲不斷,機艙里熱鬧得不得了。
厲墨沉好幾次抬頭看書玥,對方都好像沒感應到他的目光一樣,竟是一個眼神也沒分給他。
心情莫名郁結,厲墨沉突然有點後悔把厲沫沫帶上了,現在把她扔下去還來得及嗎?
指針指向0點,厲墨沉再次抬頭看了眼還沒打算停歇的人,突然沉聲喚道,「厲沫沫。」
「啊?」厲沫沫循聲看過去,對上厲墨沉的眼神,沒出息地抖了抖,突然掩手打了個呵欠,「玥玥,我困了,咱們睡覺吧。」
「好吧。」書玥惋惜地聳聳肩,「里面有床,不如我們去里面睡吧。」
「不用。」厲沫沫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我就喜歡這樣坐著睡,呵呵,你去躺著吧。」
笑話,她哥的眼神都快把她大卸八塊了,要是她敢進去,她敢保證一定會被人從這飛機上扔下去。
為了她的小命著想,她還是別做電燈泡了吧。
想著,厲沫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厲墨沉,後者的臉色總算稍緩,她長長吁了一口氣。
什麼叫伴君如伴虎,這就是!
什麼叫幸福的代價,這就是!
厲墨沉無視厲沫沫的小表情,關了筆記本電腦後站了起來,走到書玥跟前。
書玥不解地抬頭看他,眼里一排問號,無聲詢問。
厲墨沉瞥了眼休息室的方向,聲音不咸不淡,「不是要進去睡覺?」
書玥飛快看了一眼厲沫沫,臉上迅速染上一抹緋紅,「也、也不是一定要去,這里也挺好的。」
厲墨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玥玥,愣著干嘛。」厲沫沫輕推了書玥一把,「趕緊跟上啊。」
書玥死死扒著座椅不放,「我不去,我在這里陪你。」
「陪我干嘛,長夜漫漫,當然是人肉抱枕舒服啦,又軟又暖。」
書玥呵了一聲,「你確定是軟?」
厲沫沫和她對視一眼,突然臉色爆紅,「小玥玥,你污了,你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純潔的小姐姐了。」
「……」她說什麼了她,怎麼就污了?
「走走走,污姐姐,抱你男朋友去,我要睡覺了。」
書玥幾乎是被厲沫沫推著走的,等她進了休息室,厲沫沫非常體貼地從外面拉上了房門。
原本沒什麼想法的書玥見狀,窘得渾身皮膚仿佛穿上一層細細密密的火苗,大冬天的竟然燒得她無端冒出了一層熱意。